屈突晟曾为救治忧愤重病的母亲,早就把长安各药铺顺过一次,他奉房遗爱之命,暗查各处,好知不良教踪迹,无意中发现了萧造在找朱砂掌的药方,就告诉房遗爱的。
房遗爱见萧造不语,他就将朱砂掌的药方取出,道:“尚书自可救人。这是天邪教的解药,但于我已无用。我心自昭天地,无所惧也。”
萧造接来方子,细看之下,他略粗医理,已然明白虽不能解得十分,却至少五分可用。他又见房遗爱神色如常,绝无欺人之态,这是多大的胆量与气略,才能明知刑部衙门已将他怀疑也敢挑明了干,他必有后招。
这么多年,从隋朝一路到唐朝的贵族,萧造已见过太多无能的权贵,倒是没见过这般的人物。可他还是有些疑惑:“你知我要救何人?”
房遗爱微微一笑,道:“无所谓。想来萧尚书明理公判,但只需要待我七天,只会对刑部有所交待!这也是一个生死状!”他这么一说,萧造明白他是身有圣命,本应拿来逼萧造一下,萧造也不敢不拨兵马等以配合。
可他却很尊重刑部,要了七天之限,果然是大业为重。
于是萧造有了一个新的决定。
他本想用计探一下这个冒认的展祥,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先将那个重伤的展祥隐藏起来,且遵眼前这位左翊卫将军的令,但也处处加以防备,若是七天内他有半分出格,就将他拿下,若他不成功,也直接拿下,皇上也不会怪罪。
若果然七天之内他取胜不良教,办好了上元之节,破坏了突厥的阴谋,那就将一切交由皇帝圣断,他也难逃一死!显然,萧造虽比较油滑,但是在对外邦的大事上,他是绝不含糊,大业为重。
萧造点了点头,他即传令长安县衙准备所有,以配合中郎将的设敌之局。他仍令人暗查明圣堂余党之事,自也得有个底数。
房遗爱抱拳道:“多谢!”他即转身而去。
长安县衙正是田仁会协理事务,他早听闻展祥已然成为中郎将,负责平息决狱褚天白一案,大喜过望,他自是连夜相会房遗爱,一切严谨遵令。将长安城内布防得如铁桶一般。
房遗爱诸事停当,才微微歇了会,却见一个秀美的女子在他的连帐之外,含笑驻立。
清晨,早早的各行商即赶奔上元之会,首天的竞粉楼谜案,非但没有影响这些烟花地的生意,反倒是多少很多看客。
穿红的,富贵王孙各处探寻红袖胭粉,着绿的,平头百姓担着货物,赶赴东西两市。
承天门紧闭,这座古老的城门是隋代所建,凡有走入长安城的番邦商人,可从此门进入。这是此地多顺路向中心的各坊,好找到到歇脚的地方。上元之会已过一日,该进入市集的商队多半已到,可是仍有不少远途而来贩货的番邦商队陆续进市。
骆铃之声隐隐传来,承德门下,晨雾初升的时分,一支商队络绎行来,这支商队就是粟特商队,他们是分批前来的,为首的领队已告知其后的队列要格外小心,遁从红灯所示。当然他们对火教的神祉也是相当信服的,所以亦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