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家放下了船橹子,听得不远处的河岸边上传来几声不怀好意的声音,“言不逊,你还有脸回来!?”
语气最重的便是二房和三房,这两个势利眼可不想再见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眼,白帝城的耻辱柱,一个书生娶了一个荡妇,生个了怪物,至少整个言家都是这么说的,当然不会让苏晚琴与言灵听见,都说大房言不逊走了,苏晚琴找个靠山才保的母女安全,否则,那言灵剑场第一又能怎样,若是苏晚琴给言叶庭双修,这大房恐成云烟,言叶庭的手段谁又不知道,这老家伙能保一个人,也能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杀一个人。
多年不见,言不逊倒是有点认不出来这两个自家的弟弟,怎么看起来这两个弟弟比自己还要老上几岁,这两个儿子倒是长大了些,也不知是不是变得更娇贵了,“两位贤弟气色怎的如此不好,怎么,是这白帝城的饭菜不合胃口,还是这白帝城的酒水不够烈?”
“见了个欺师灭祖的废物,气色难道还能好?!”
二房还是那么的目中无人,一个不会武功的书生哪里有资格这样站着与自己说话,三房手中的剑也是按捺不住了,这个人头可真是值钱。
言不逊淡然一笑,这两个弟弟怎么练骂人都不会骂了,言不逊听过臭到谷底的脏话,甚至很难相信这些话是从所谓的武学渊源世家里说出来的,“二位贤弟没读过什么书,也不必对在下口下留情,有什么说不出的脏话骂出来便是,我言不逊今日便是来欺师灭祖的……”
“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话,一个连杀鸡都不敢的书生也敢如此胡说八道,欺师灭祖,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言天广话音刚落,一排接着一排的言家弟子们皆在大雪纷飞中拔出了剑,利落毫不迟疑,众外来人也是盯着这五千两银子垂涎欲滴,只有萧潜与霞没有拔出剑来,萧潜只是哆嗦了下身子,只凭这言不逊一人的气魄便可吊打当众的一流高手,何况言不逊身后还有诸多莫名的高手,萧潜虽未见过,但是却是汗毛四起,只有一个解释,这些所谓的二房,三房什么的都是些徒有虚名的庸才,在他们眼里,权利终究要比武力更加重要。
萧潜告别言不逊的时候,言不逊还没如此气魄,在这段最后的时日,言不逊定是悟道而成。
显然这些还以为言不逊只是个文弱书生的废材还不知道士别三日,应刮目相看的道理。
天上的飞雪似乎都知道了,只是不分轻重缓急的下着,赶紧下完才好,老船家有些头晕,不只是装的还是醉酒的,几十艘船上也只有老船家一个人不是剑庐弟子,老船家看来是个明眼人,喝着热酒晃晃悠悠的走进了船篷,倒在了船板上,这船反倒更稳当了些。
言不逊先是长叹一口气,再是癫狂的一般捂脸狂笑,而后仰天长啸,心里只是莫名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本事二字,腰间长剑出鞘,言不逊斜一挥洒,如泼墨点了这江山!
霎那间,雪花落幕狂移,潮水波涛迭起,天地之间只一声,陷入一片寂静,片刻妖风四起,这空中的飞剑皆裂成两半毫无征兆的掉落下来,这时不止有着满城飞雪,更有着满城剑雨,言不逊放荡不羁的眼眸傲视这天,不败这地,两行血水自眼角流出,这一刻,言不逊入了混元。
不止这剑雨,还有满城的剑,言天异等人的剑皆裂成了两半,纷纷洒落在这地上,众人吃惊的躲着这剑雨,这悬赏令上的男子还真不是善茬,可不得值五千两银子,霞忽的看着手上那把新买的剑,剑鞘还是精致完美。
霞缓缓将这位剑拔出,却只拔出了一半,这新剑成了断剑,二十两银子也算是泡汤了,只是为何霞的剑与萧潜的两把刀却是安然无恙,难道言不逊的这一剑还认人。
言天广等剑阁弟子恐慌的脸上抖着自己的双手,怎么可能,就算是言叶庭城主,也没有让众人感到如此害怕,这混元的实力即使是鬼神见了也发愁,“没本事?我便是让你们三十年,你们也赶不上我!”
飞雪胡乱在慌乱逃窜的众人脸上拍打着,原来雪拍脸是如此的疼,白帝城这街道已然散作一团,身后的江花辞仰天大笑,白帝城已经输了,这一道剑气劈砍了郑整一条剑阵通道,一直传到了言府的最高处。
言灵与小刀正在赏着雪,却见这剑阵坍塌而来,甚是不真实,小刀的木剑却是啥事没有,言灵的剑便忽的被割裂了一番,剑刃插进了这观潮台上,溅起一方的白雪。
言灵还以为今年陵江上的船只是保留节目,现在看来是有人来砸场子了了,言灵忽的心情复杂,没法挪动脚步,言灵想帮却又不想帮,只是抬头看着这最喜欢的雪,雪一样没有替自己做出解答,“师父……”,小刀这时才想起了师父,只不过萧潜哪里需要这家伙担心。
总殿里的龙头操纵者言叶庭与苏晚琴二人同时睁开眼睛,这股剑气已然传到了二人这里,言叶庭自然是知道来了个了不得的人来砸场子了,只不过二人还是不急不忙的替各自穿上衣服,眼神扑朔迷离,但是实力不容小觑。
“怎么,二位贤弟还不跑吗?”
言不逊的剑还在空中接着飞雪,响着长蛇吐信一般的裂空声音,身后的江花辞以及十大高手只是插着双手,巧妙的移动着身子完美的躲着这降落的剑雨,白帝城的居民们都回家锁上了门,人任谁也不能进,萧潜自然是用着魔罡罩护着霞,无法有机会出现纰漏,“看来根本就没有我们表演的机会……”
萧潜轻声对霞说道着,很快剑雨便下完了,陵江的水似乎高了一度,这次加在水里的是小菜,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