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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十步杀一人

  “你这女人,竟有如此蛇蝎心肠,日后不得好死。”灵丘疼得脱口大骂。

  百里春冷笑一声,吩咐一旁的两个镖师,“把他双手钉起来,一节一节砍掉手指,记着,别让他晕过去。要是他装死,就泼醒了再砍。”

  灵丘吓得赶紧讨饶:“百里掌柜,是我不对,我该死,您就饶过老夫吧,我这一把年纪还有几天好活,就别折磨我了。”

  旁边两个镖师就要动手,百里春将刀子扔在一旁,灵丘见她要走,一再低声下气的恳求:“百里掌柜您别走啊,您听我说,桃花寨和武威镖局要针对殷二公子,刘大侠本已经不愿和殷府为难,都是他们火上浇油,老夫只是为刘大人办事,别的什么都不知啊。”

  百里春笑了起来:“我刚说过,我什么都不想听,就想拿你解恨,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老夫也过了这么大岁数,有什么事没见过,若要出气,何必这么麻烦,一刀杀了我就是了。你对殷明月本就没那么在意,就算你想做给殷大人看,此等手段恐怕他也不屑。抓老夫来不就是想问出些什么,老夫说了便是,何必与与我立威。”

  百里春没承认也没否认:“所以你就把平四海和夏侯震给卖了,你以随便说两个人就能救了你的命?夏侯震已经死了,平四海什么货色我比你清楚,你倒给我说说他们为何要为难明月,你不会还要跟我扯到东陶镇吧。”

  灵丘道:“不敢,不敢,我也知道他二人没有这个胆子,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在幕后指使。”

  百里春已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灵丘见百里春又要变脸,赶紧道:“我还没说完呢,虽然我不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不我偷听得一件事,你们不是已经查到东陶镇的蹊跷了么,那东陶镇是夏侯震所为,跟平四海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不过我猜他应该是知道的。”

  “偷听?你这个词用的可真好。这么机密的事,偏偏这么巧妙就被你给听到了。夏侯镇已经死无对证,平四海那家伙我比你还清楚,就他那怂包,能干成什么大事儿?”百里春使了个眼色,一个镖师搬过来一张桌子,将灵丘一只手按在桌子上。

  “你要说些不能说的我可能还会感兴趣。”

  灵丘慌了神:“先别急,还有呢,夏侯震当然成不了大事,可你不知道,夏侯震虽然是桃花寨大寨主,可如今倒不是他说了算。桃花寨二寨主已经死了多年了,后来曾有一人上山,直接排在了陶三公之前,做了二寨主。陶三公本就没什么脑子,这也不奇怪,可这人虽然排在第二,却事事都压夏侯震一头,夏侯震也不敢反抗,这不奇怪么?”

  百里春稍微有了点兴趣:“他是谁?”

  灵丘道:“我也不道他来历,这都是听陶三公说的,要不说他没脑子呢,他也不知那寨主是使了什么手段让夏侯震俯首帖耳。”

  “剁手。”百里春显然是不耐烦了。

  “别急,别急,容我再想想。”灵丘看起来是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说的,“百里掌柜,您说您想知道什么,我若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百里春又笑:“我只对两件事感兴趣,第一,殷明阳的女儿殷采薇在哪,第二,张不凡,白长风,杨行慎,还有赵州剑为何如此卖力,可是跟刘仁恭有关?”

  “冤枉啊,我们没人动过殷大人的女儿,那殷采薇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出事那天,夏侯震与赵州剑成坤,就是东陶镇死了的赵州剑门弟子成乾的亲弟弟,他们在一起,如果是他们所为不可能没人不知道,也不会不告诉陈文笙。张不凡与刘大侠等人在一起。白长风,自万花楼赶来,跟丁正先后来的,我猜他是没机会动手的。老夫带领其余人马在西门,更没机会下手。道殷大人问我时我说的都是实话。白长风重情重义,自然是对刘大侠真心报恩,才肯全力相助。赵州剑门十有八九是为刘仁恭大人所差遣,我也是猜的。至于杨行慎和张不凡真的是碰巧了,杨行慎我能就没人认识他。张不凡虽然和我松风观有些渊源,可他事前是不知道的。”

  说张不凡与杨行慎的时候,灵丘的眼睛一直在转,百里春把桌子一拍,“我可真没空跟你兜圈子,说了半天没有一句有用的。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吧。”

  灵丘咬了咬牙:“别的事我也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有件事和这事关系不大,不过倒和百里姑娘有关系,不知道您敢不敢听。”

  “说说看,”百里春道,“我也跟你说明白了,你只有一次机会了,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灵丘看了看两个镖师,没有说话。

  百里春自己将刀拿在手上道:“你们出去。”

  等两人出去,灵丘才说:“百里姑娘,有一句话我想问问您,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令尊之死,在洛阳府上满门被杀,都和殷明阳兄弟二人有关,殷明月就是罪魁祸首。”

  百里春听了一点波澜没有,“灵丘啊灵丘,为了活命,你可是什么都敢说啊。好,很好,你自作聪明说了这么多,看来你知道的事不少。你不觉得你说得越多,你身上的疑点便越多吗?还敢说自己是清白的,你倒给我说说看,不说别的,就我家的事,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别说也是偷听来的?”

  灵丘冷汗都下来了:“百里姑娘,当年我有朋友就在洛阳,刚巧撞知此事,是谁我不能告诉你,虽然洛阳没人知道了,不过朝廷中知道此事的仍有人在,你去长安一打听便知。”

  “你不用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我爹是被昏君冤枉,可先帝已死,也算是报应,我也省的去报仇了。若是伯文知道你与我说了这些话,会误会我对他有所怀疑,所以啊……”

  殷明阳和丁正急步往四海镖局走,丁正边走边说,你若再不回来,恐怕春儿问完灵丘就要去抓叶书了。

  院里有杂役见到赶忙过来大声照顾:“殷大爷来了,快里面请,我去请掌柜的。”

  殷明阳道:“不用,春妹可在后面?我去找她。”

  殷明阳来到地窖所在的屋子前,门口有人把守,也上前打招呼:“殷大爷,我家掌柜还在里面。掌柜的,殷大爷来了。”

  殷明阳道:“不用了,我下去就行了。”

  这地窖里的声音外面听不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再地窖里却能听的清清楚楚。灵丘知道是殷明阳到了,张嘴就要呼喊,百里春早就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用刀抵在他胸口,慢慢的推了进去。灵丘支支吾吾的也喊不出来,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我本没想杀你,这可是你自找的,下辈子你最好做个哑巴。”

  灵丘顿时气绝,百里春松开手,将溅到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殷明阳已经下来了,百里春迎了过去。

  “你来晚了,人已经死了。不过你放心,该问的我都问了,不知道的他也说不出来,薇儿的下落很可能真的和他们没关系。”百里春表情很镇静,一点也不像刚杀过人。

  “你也不等我回来,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做。”殷明阳也没有丝毫责怪,只是不忍让她手上沾了血。

  “等你,就你们兄弟几个,除了贞臣和小乙哥,你们能问出什么,小乙哥还被虞二哥看着,什么也不敢做,还不是得我来做。再说了,杀个人算什么,我杀的人还少么。”百里春说起来时满不在乎,根本没当成回事。

  殷明阳看看灵丘死状,还是有点惋惜,“其实留着他也好,说不定还有些用处。”

  百里春有些不爱听,觉得殷明阳太过天真:“是有用,等你放了他或者被人救了去,养足精神,好让他再来对付你。伯文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肚子里的书难道都白读了,好人总是心软,恶人才是心狠手辣无所畏惧,所以好人才总是被恶人陷害。当年你六兄弟驰骋西北,惩奸除恶,大漠马贼无不闻风丧胆。还是你告诉我要除恶务尽,这些年你是怎么了,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他们这些人,杀一个就少一个,杀两个少一双,只要敢来,有多少杀多少,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这事不就了结了。”

  殷明阳知道百里春处处是为自己着想,也不好与她争辩,只得哄着她:“好,你说的都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走,咱们上去说话,别在这待着。”

  二人上来,丁正知道知道灵丘被百里春杀了,自己并不在乎,换作自己也早就把灵丘杀了。只怕是耽误殷明阳有别的安排,见殷明阳也没说么,也就不再当成回事。

  殷明阳还道:“以后杀人的事你还是少做,这样一来你也便与他们正面为敌了,少不得也会想办法对你下手。”

  百里春道:“自从他们杀了素心妹妹和烁白,他们就已经是我敌人了,就算你肯放过他们,我也不会饶过任何一个,人就是我杀的,我怕什么,我巴不得他们都冲着我来,也省的你一再忍让,受尽了气。”

  百里春是越说杀气越重,殷明阳赶紧安抚:“你说什么话,我怎么能事事都让你一个女人出头,岂不惹人笑话,灵丘就是我杀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好了,消消火。”

  殷明阳向丁正问起了对叶家兄弟查的情况。丁正道:“我连夜赶回来,我去大营打听了,叶书当日就在大营里,自去了大营,半步都没有出营门。他还真把这个监军之职当成了事,白天督练,晚上巡营,一直到深夜还在处理公务。”

  “那叶书呢?”

  “伯文啊,说来还真是巧,叶书就在咱们走的哪天跟人打架了,就在万花楼,被人打断了腿,一直在家中养病,不可能有机会出门。”丁正见殷明阳不太信,又道:“刚听到时我也不信,我去打听了给叶书治伤大夫,确认了他伤势,确实是骨折了。我又去万花楼打听他是因何事跟人斗殴,是被谁打伤。真没想到,你猜那人是谁?”

  百里春道:“不就是王慈铭那小子么,大哥跟伯文卖什么关子。”

  丁正笑了笑:“正是,就是王慈铭。”

  殷明阳好生奇怪:“王慈铭,就是王玄儒的那个孙子么,在万花楼打架,不会是争风吃醋吧,慈铭才多大岁数,怎么会去逛青楼,没人管他么?”殷明阳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事会将他二人联系起来。

  丁正摇了摇头:“你误会这孩子了,是叶书在万花楼吵着非要见青瑶姑娘,老鸨推脱,叶书生气之下,将那老鸨训斥一番,一不小心将茶碗甩出楼去,刚好砸倒王慈铭身上。叶书不知是没有认出来,还是气在头上,假装认不出,听有人叫喊,不但不认错,还骂他不长眼。王慈铭气不过,上来与他理论。二人争吵中不知怎的有说死了明月与玖儿的婚事,还扯上了张不凡。叶书对张不凡是破口大骂,王慈铭这才恼羞成怒把叶书给打了。就是这样,我不放心,还去当时叶书所在的二楼临街的那间屋子。根据老鸨和唱曲儿的雪儿描述,叶书当时是面向西北,王慈铭是从东面过来的,不可能看的到,也就排除了叶书是故意为之。所以还真是个巧合。”

  “不是叶书,也不是叶书,可除了他二人,还有谁会有可能身负这般本领。若这人不在洛阳,又是如何猜到咱们会到东陶镇呢。”殷明阳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对,叶书不可能不认识王慈铭,叶书胆小怕事,怎敢故意惹怒王慈铭,就不怕得罪王老爷子么,这不合常理。”

  百里春道:“伯文,若他真的胆小如鼠,那他敢去东陶镇才是不合常理,再说叶家兄弟的功夫,稀松平常都是抬举他们了,寻常庄稼汉都不一定打得过,怎么会敢去埋伏你们呢。”

  “春妹,功夫不行硬要装高手是装不来的,可会功夫的若要装的不会还是很容易的。我只是不相信他有胆子得罪王玄儒。”

  百里春道:“若是这样倒也讲的通,你既然回了洛阳,有两家的情分在,他若认准了你这大腿,即便王玄儒要难为他。叶书再来找你说和,恐怕你不会置之不理吧。”

  “正是这个道理。”殷明阳轻轻拍着石桌,一步一步的分析,“他隐瞒功夫与家传手艺,假装得罪王慈铭,即便出事了也会让叶玖儿找我来兜底,弄得个闭门养伤的假像,想要瞒天过海。”

  丁正摇摇头:“你这都是猜测,你要证明他的伤是假的,还要确认叶书是故意砸中王慈铭才行,可恰恰这两事很难证伪。”

  “现在是假设,不过不用这两件事都验证。”百里春说完与殷明阳对视,会心一笑。

  丁正也恍然大悟:对啊,只要其中一件事假的,另外一件事也一定有鬼。只要一日不能排除他的嫌隙,他仍是最值得怀疑的人。”

  百里春仍是一股狠劲:“这个简单,我直接抓了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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