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临风之意,却是一点都不假。
“八哥应该明白我为何会来才是。”携着美眷,段临风作势要过船。但是,段书恒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他顿时止了住。
“十三弟来迟了一步,人已经走了。”
脚步顷刻顿住,没有任何的悬念。
微醺的面庞,段临风带着几分挑色朝着船板上扫了过去,如段书恒所说,此刻的船板上,是除去他之外,再无慕容术,上官野等人的身影。
来迟了一步,就是这个意思。
“三哥的动作还是这般的快。”
“十三弟误会了,他们有事要走,我又怎么好意思拦呢,而且,待久了,总归不好。父皇那儿,可是睁着眼睛都看着呢。”
段书恒轻飘地回应。
段临风脸色微变,随即一笑而过,“即使这样,八哥还是有意地见了他们。前脚到的人,后脚便让八哥给请了到,十三弟实在是不佩服都不行。”
“运气而已。”
才怪。
这话,怕是连这湖里的鱼都不信。
“看来,我要见他们,还得另寻时间才行。”说着,段临风无限风流倜傥地将一倾芳泽,美艳的女子娇嗔,却是柔情似水地贴着他更紧了。
段临风哈哈大笑。
段书恒淡淡然然。
“雨过天晴,见彩虹,今儿个来银湖赏玩,的确非常之不错,既然人今儿个是见不了了,也不能此趟虚行才是。”
段临风说着,一手搂着一个绝艳,转身便朝着船里走去。然而,他的话却还没有说完,“下一次,八哥不会再赶在我的前头了吧。”
划向嘴角的笑,在那一刻似乎少了一点什么。
段书恒若是瞧见,他会认得那是什么。
那是褪去浮华的锋芒。
能走到此时此刻的皇子,又哪一个会是善茬。
船慢慢离了去,带起波光一片接着一片。站在原地,看着船影慢慢成为斑点,嘴角的浅笑随之亦慢慢收了起。
拇指挑起,手中的酒杯划过一道抛物线,顿时落入了湖水之中。
扑通一声,便是再没了声息。
转身离去。
唯有那抹掠影精练留了下……
湖光十色,今日恐无人欣赏。
“我们为什么要走,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慢懒地靠着船栏,妖孽双手打着圆筒当是了望远镜。
隐隐一个小点,便是再也看不清了。
至于那边发生了事,也根本无从得知。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好事情。
“咳咳咳。”白千惠掩饰性地侧过头,那一杯茶水似乎都要喂湖了。
丑媳妇见公婆,就没这么用的。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十三王爷可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人。”慕容术抓着妖孽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
“猜的出来。”
没看到人,自然是光凭猜了。
妖孽落话,放下成望远镜的手,顺势坐到了男人的身边。对面,上官野百无聊赖似的拖着下巴望湖水,一眼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他怎么了?妖孽看着自家男人,打了一个眼色。
不用理他。
男人表情如此说道。
妖孽耸了一下肩,她也没这么八卦。
“若是世家被削,上官兄觉得如何?”慕容术状似无意。
“无所谓。”上官野脱口而出,倒是真有些出了神了。而话出了口,他才猛地反应了过来,转过头,浅笑了起。
继续道:“上面要拿下你,你又当如何呢,君,可是为大。”
他不知慕容术听进了几分,或许一分都没有,这种事后补救,在那人的面前能起到怎样的作用,上官野似乎比谁都要明白。
刚才失神错口,真的是一点都不像他。
方才之际,慕容术已然转了一个神色,一闪即逝,根本不等上官野瞧见。眸里的心思,湛蓝了这一片湖水。
“是吗?”微微拉长的调。
听着,上官野心里一沉。
两个人,不需要过多的东西便能抽离出那哪怕一丝的异样。亦敌亦友,还是更趋向于宿敌,皆有之下,那是太过了解。
“呵呵,不然,慕容兄以为呢?”
“那就要问上官兄的意思了。世家这么大的基业,若是说没就没,素儿,你可会连眼都不眨一下,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男人正襟危坐,背脊笔挺,身姿可谓养眼的很。
手里,轻揉着妖孽的手,力道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反正妖孽是笑眯着眼睛,正感舒服。“我会不止眨一下的。”
言外意,她自然心疼。
慕容术轻扬起了些刚毅的嘴角,是笑。
上官野却是失笑,方才的失神,此刻哪还有空继续,“刚才在想着什么事,一时没注意慕容兄说的话,无心之失,慕容兄何须如此计较,世家这么大的基业,别人动的了心思,最后剩下到了他的手的,有多少,慕容兄不是也清楚的很吗。”
他不会将东西完好无缺地交出去,进言之,慕容术也不会。
都要离开了,如何能叫他留下一个完整的上官世家。
绝对不会。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淡然地视线从妖孽的手上移了出来。
“这似乎倒是有些过了。”
“是吗?”他可不这样认为。
“自然。”
上官野笑道,这样的话一出口,本就是搭腔了事,“不然,慕容兄觉得该如何做呢?”
“毁了岂不是更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