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这一提醒,果胖子才想起刚刚的几声巨响,地动山摇,日本人已经动手了,古堡的地下都是经过加固的,比较法国在一战以后修筑的马奇诺防线的工事,这里的工程质量也毫不逊色,要在几分钟之内突破到这里,绝非易事。
“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待在这儿吧?”
“这里被堵上了,形成了密闭空间,待在这里迟早闷死,只能采取折中的办法了。”林坤用手电筒照明,平静下来,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好在都是轻伤,不影响行动。
“这里出去是不可能的,这个山缝已经被压垮的土方填平了,现在只能另找出口。”
“往外面挖是最省事的。”
“没错。”
“冒险一试吧。”
林坤挖了几铲子,就感到呼吸有些困难,心想,“已经有缺氧的症状了,再不抓紧,可能就得憋在在这里了,老子宁可战死,这么死太窝囊了。”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坤啊,一定要坚持啊。”果胖子给他加油鼓劲道。
“费什么话,省省力气快点挖吧!”
林坤和果胖子抓紧干活,好在这地缝的土质比较松,要是遇上了要塞的混凝土墙壁,哪怕是古墓里的夯土,那结果都将是致命的。大概挖了二十多分钟,林坤已经头晕目眩,这时忽然听果胖子喊:“通了!”
“赶紧吸口气!”果胖子把鼻子探过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待他睁开眼,从洞口望出去,随即喊道:“坤啊,赶紧起来。”
“咋了?”林坤挤过去,用手电一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一个长数十米,近三层楼那么高的巨大的木箱,整个箱子由木板装钉而成,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集装箱,借着微弱的光观看,木箱下面还有橡胶轮胎。
“这是个什么东西?”
“应该是运来转运龙骨的。”
“龙骨这么大?”果胖子瞪大眼睛。
“嗯!”
“那现在咋办?”
“这个箱子肯定是日本人用来运走龙骨的,他们不敢拆卸龙骨,只能原封不动的带走,但这需要时间!”林坤说道。
“是啊,那这又有什么关系?”
“古堡的守卫战斗力极其强悍,就算是日本人大举进攻加上偷袭,战斗力损耗不会太大,很快会组织反击,我们这个时候应该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免得他们中了日本人暗度陈仓的诡计。”
“对,你说得对,小鬼子打珍珠港就是靠偷袭取胜,阴险!”
“自古上兵伐谋,偷袭也算是一种战术,没什么阴不阴险的,我们各为其主,所以,这里只有你死我活。”林坤拍了拍果胖子的肩膀,说道:“胖子,这回咱们真要去打仗了,怕不怕?”
“笑话,拽词我比不过你,但这一路下来,你见胖爷在干鬼子这件事上含糊过吗?”果胖子拔出腰间的手枪,取下弹夹一看,皱了皱眉,“可惜,子弹不多了。”
“没事,古堡里多得是武器弹药。”林坤安慰道,“有的人,死不过是轻于鸿毛,有些人,死则重如泰山,胖子,咱们这回不是为了金银财宝,也不是什么富贵险中求,以前咱们倒的斗那都是咱祖宗的东西,今天小鬼子想觊觎国宝,这事儿绝不能答应,为国家的利益而死,就是重于泰山。”
“虽说你这话有点丧气,还没干仗就说死不死的,但这话说的也还算应景,就当是战斗动员吧,胖爷我要不被你鼓动鼓动,这口恶气还有点提不上来!”果胖子甩了甩胳膊,笑道:“俺们老果家世代忠烈,甲午的时候,就已经有老祖宗跟鬼子干过仗了,这算是血海深仇了,你说得对,这回不算是私活,是国仇家恨!”
果胖子此言倒是不虚,他与林坤自幼结实,其家境却非一言两语说得清,他上一辈的时候,家里已经非官非商,但其家中亲戚却仍有显贵之人,且据说他的一位姑姑在台湾,是跟着老蒋一起过去的,资历背景还跟黄埔系有些瓜葛,八年抗战,出了几名忠烈。两岸三通之后,他姑姑曾找到过他,原想带他出国定居,最终不了了之。
“走。”
林坤和果胖子悄悄潜伏出去,并将洞口伪装。这个巨大的木箱只能停留在这里,负责运送的人很快就会回来,林坤他们立即离开,去寻找古堡的守卫。一路上虽然枪声从未停止,但所到之处都只剩下守卫的尸体,这不免让林坤紧张起来。
“情况有些糟糕啊。”
“是啊,你不是说这些守卫很厉害吗,怎么死的都是他们的人?”
“只能说明这伙鬼子跟厉害。”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别废话,赶紧走!”
他们的说话声尽管很轻,但是声还是融进了空气里,漫漶模糊。前方是一片黑漆漆的洞穴,眼前朦胧不清,混成一抹灰色背景,林坤在守卫的尸体旁蹲下,不知弄着什么,似乎有几个黑影乱晃,融进茫茫灰色中。
突然,洞穴内有几个脚步声临近。
“谁?”
林坤抬头一瞧。
是程逸芸和佛姐他们。
“逸芸?佛姐?你们没事吧?!”
程逸芸看到林坤,冲上来就打了他几拳,然后一下抱住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静静地注视着,最后再也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压抑在心头的哀伤,如决堤潮水般释放了出来。
“干嘛啊,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起来?”林坤替她抹去泪水。
林坤想劝劝她,但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被她的哭声触动,也是鼻子发酸,心如刀绞,想起不久之前,一切还是那么美好,月光静美,岁月绵长,好像一切终于要结束了,然而,一场暴风雨突如其来的就降临了。
“人家担心你吗?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这里空间狭小,他们寒暄了几句之后,突然谁都闷声不响,像陷入虚无,世界仿佛死了。
“夏教授,你们有看到九爷爷他们吗?”林坤问道。
“没有啊。”夏江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一直在房间里,突然间天花板就塌了,随后我们就跟着守卫一起走,一直没有看到九爷爷他们。”
“他们应该在指挥室指挥战斗。”果胖子说道。
“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指挥室,所有地方都是前线。”林坤说道,“固若金汤的防御怎么可能会被轻而易举的攻破?”
“我知道为什么?”佛姐说道。
“哦?”
“卸岭秘术,百鬼夜行。”
“你是说他们会挖地道?”林坤立即想到了刚刚看到的地下巨大的木箱,这种工程量绝非旦夕之功,世间若还有人能完成这样的工作,只能是卸岭,“可这怎么可能?卸岭怎么会给日本人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