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小儿,我誓杀你,誓杀你!”
张曼成站在城楼上,铁青着一张脸,感觉肺都气炸了,愤怒的咆哮从他口中呼吁而出。
堂堂黄巾大帅,却让人家比作了女人,这怎能不火冒三丈?
“大帅,让我出城斩了那口出狂言的小子!”
城楼上,一位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中年大汉,站了出来,嗡声,道。
他叫李大目,乃张曼成麾下三大悍将之一,平日里最是见不得自家大帅受辱。
今夜却没想到有汉将想死,当着满城弟兄面前羞辱大帅,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是啊,大帅,咱们城内有上万弟兄,难道比不过汉军三人?”孙夏也站出来拱手,道。
在他想来,汉军主将是猪油蒙了心,不知死活,竟然派三人来宛城挑衅。
张曼成一挥手,铜铃般的大眼环视着站在城楼上的弟兄,见他们各个脸有怒色,蠢蠢欲动,恨不得冲出城去将城外的三人抓来,大卸八块,点了点头,朗声道:“
“诸位弟兄有心了……开城门,随我迎敌!”
张曼成号令一发,一抖披风,转身往城楼下走去。
咯吱咯吱!
那还有大火烧焦痕迹的宛城大门缓缓的向两边推动了起来。
紧接着一队人马,披甲持兵器缓缓穿过城门。
走在最前方的是张曼成,满头散发用一根黄色的丝带系了起来,身上披着宽厚的扎甲,手上拿着一柄沉甸甸的大砍刀,胯下一匹黑溜溜的战马,昂然行走,耀武扬威。
后面跟着孙夏,孙仲,赵弘,韩忠,李大目等黄巾大小数十位渠帅,
催马向着原野上那三道身影走去。
“兀那小子,休要猖狂,今夜不将你生擒活剥了,我张曼成就没脸活在世上了!”
张曼成拍马上前,战马打着响鼻声,在离姜易尚有一箭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刚才那一箭可令他心有余悸,然后扬起手中的大刀指向姜易,厉喝道。
姜易骑在在空旷的原野上,看着骑马穿甲,手持大刀,走在最前面的一位魁梧大汉,细眯着眼睛,打量了起来。
“翼德,汉升兄,我们不凡赌斗一局。”
估摸着对面人马,姜易就没有理会对面的张曼成等人,扭头对着身旁的黄忠,张飞,道。
黄忠来了兴趣,追问道:“怎么赌斗法?”
“是啊,兄长,怎么赌法?”张飞眸子放光,兴致勃勃,问道。
“汉升兄,翼德,我知你们有万夫不当之勇,可黄巾贼众却不经我们杀,今夜,你我三人轮番上阵,待会看看谁擒下的敌军将领最多,到时候以活人数说话,不知意下如何?”姜易提着建议,道。
自从接了皇帝的命令,从幽州转战多地,斩将杀敌,却没有痛快过。
而今夜,又遇到了南阳黄忠这位老将军,姜易兴致大发,觉得一般的杀人比法不够尽兴,提出了阵前抓活人的想法。
一开始姜易只是个提议,没想到说完之后,这身体里的血液就开始沸腾了。
阵前斩将只是小道,哪有阵前将敌军将领活捉了回去打击对方士气来得痛快。
“好!”
张飞,黄忠听姜易说完,眸子里就泛起择人而噬的凶芒。
张曼成不高兴了。
他拍马怒喝对面那小子,没想到惹来却是对方赤裸裸的无视。
感受着对面那无声的蔑视,张曼成就算涵养再的好,也忍不住了。
就在张曼成发火,准备命令麾下的将校冲出去将那谈笑风生的三人宰了,却没想到姜易那慢悠悠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这种
憋屈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可不得不忍受心里的怒火。
“张曼成贼子听着,非是小爷瞧不起尔等,而是尔等军中无一人可堪一战!
若不服,爷爷三人在此,可命人前来应战!”
“贼子狂妄,你家爷爷李大目来会你!”
黄巾阵中还不待张曼成回答,李大目就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丑鬼,休要猖狂,看俺燕人张飞来取你首级!”
姜易这边,张飞在李大目口出狂言的时候,就拍马舞动手中的丈八蛇矛冲了出去。
“你这黑厮,找死!”
李大目气得暴跳如雷,自己长了一黑炭头,还好意思说人别人丑。
战马狂奔如电,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近了。
张飞双腿突然一夹马腹,胯下疾驰的乌骓马通灵晓意,明白了主人的心思,瞬间止住了蹄子,停了下来,然后只见张飞坐在马上,手中的蛇矛直挺挺的横在空中,等待着李大目自己撞上来。
李大目看到突然止住战马,横矛立身的张飞,顿时大吃一惊,他可不想就这么直挺挺撞到对方的长矛上。
喝!
一声怒吼,李大目脸色严肃,高高举起手中的大刀砍向那横立虚空的丈八蛇矛。
眼望着大刀就要落下,张飞一拍马背,胯下乌骓踩着小碎步,突然急冲了起来。
在战马冲锋的刹那,张飞单手抡起蛇矛,黑影重重,对着李大目腰间扫去。
砰!
蛇矛抽在腰间,顿时让李大目一身的力气散了,口中吐着鲜血,人从马上飞了起来。
李大目人在空中,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张飞已经催马冲了上去,伸出修长的手臂,将李大目如小鸡仔般从空中拎了起来,调转马头往阵中跑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得张曼成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张飞已经拎着李大目奔回本阵了。
“大哥,幸不辱命!”
张飞奔回本阵,将李大目放在马背上,拱手哈哈大笑道。
“三弟,勇武!”
“将军,好武艺!”
姜易颔首,面露笑意,黄忠拱手,亦称赞道。
张曼成看着对面姜易等人谈笑风生,肆无忌惮,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他加入太平道这么多年,何曾遇到这般目中无人之徒。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嘲讽,甚至压根就没将他张曼成放在眼里。
“贼子,欺人太甚!”
张曼成骑在马,伸手指着姜易三人,气得身子颤抖,然后扭头对着身边的黄巾将领,询问道:“何人与我将他拿下?”
“大帅,暂且息怒,看我孙仲擒下他!”
张曼成声音未落,阵中就冲出来一将,拱手在马上欠身行礼。
“孙渠帅出马,我自是放心!”张曼成看到孙仲跳了出来,请令出阵,那脸上的怒色才稍微好了点。
得了张曼成的首肯,孙仲舞起手中的长枪,呀呀怪叫着冲了出去。
“南阳孙仲在此,何人一战!”
声音嚣张,神情倨傲。
“我……”
“姜讨逆,此人就交给我吧!”
姜易正准备应声出马一战,却没想到黄忠已经拍马迎着孙仲杀了过去。
看着黄忠气势冲冲,如狼似虎的样子,姜易苦笑一声,身边这两位一个比一个嗜战。
“孙仲,识得我南阳黄汉升乎?”
黄忠人在马上,声音以如雷鸣般滚滚而来,手中象鼻古月刀刮起一股凌厉的劲风扫向孙仲。
“识得……”
孙仲脑子里刚冒出‘识得’两个字,就看到眼前
寒光一闪,整个人就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一招!
从头到尾,黄忠就那么一个动作,借助着战马的速度,一刀将孙仲从马背上拍昏了过去,眨眼间就将他拿了下来。
这还是黄忠和姜易先前有赌约在身,没有下死手,否则,以孙仲的身手,这个时候估计到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汉升兄,好武艺!”
姜易在后方看得真切,拍掌称赞道。
“姜讨逆,谬赞了!”
黄忠押着孙仲回到阵中,一捋胡子,脸上闪烁着愉悦的笑意。
他这一身别的不敢称赞,但这一手刀法和箭术却令他自信满满。
翼德,汉升兄,你们都擒一人回来,这第三场就由我来了!”姜易在马上拱手,笑道。
“大哥,小心!”张飞伸出手挠了挠头,憨笑道。
黄忠捋起美髯,笑容满面,点了点头,道:“姜讨逆自去,我黄忠为你压阵!”
姜易摘下马鞍桥上的大枪,冲出阵中,打马溜走,看着对面坐在马背上的张曼成,脸色得意,嘲讽,道:“张曼成,这局别再派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前来,送死!”
“小子,侥幸赢了两局有什么好高兴的,我黄巾中能征善战者居多,又岂是尔等可以拿下的!”
虽然惋惜孙仲没有坚持几回合,但张曼成又岂是轻易言败之人。
“我黄巾诸位弟兄,谁能将这不知天高地厚,辱我甚重的小子拿下,我张曼成赏百金,封他为我军中副帅!”
这次张曼成是下了决心了,连军中副帅一职都抛了出来,可见他对姜易是有多恨。
在金钱,官职的诱惑下,没有人不愿意的。
阵营里,两道人影跑了出去,向姜易杀去。
“汝南刘辟,南阳赵弘来战你!”
后方,黄忠见黄巾军想以多欺少,脸色一变,正要拍马舞刀冲过去帮姜易,却没想到一只粗壮的手臂阻止了他,抬起头向旁边望去,不明白张飞这是何意。
“黄兄弟放心,我家大哥应付得了!”
张飞钢须倒立,环眼圆睁,凝视着战场,嗡声道。
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可是知道自家这位兄长那骨子里的嗜血,甚至不比他差。
见张飞这么说,黄忠身体缓缓松了下来,放下手中的象鼻古月刀,观望战场上的变化。
姜易端坐在马背上,看到两道人影挥舞着刀枪向他奔来,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想以人多欺负人少,我就遂了你的心!
“杀!”
口中暴吼一声,姜易一踢马腹,胯下战马吃痛,狂奔了起来。
“来得好!”
赵弘,刘辟相视一眼,都从对面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意思,大吼一声,一踢战马,速度骤然加快,迎了上去。
两人两杆兵器,一左一右对着姜易夹击而去。
姜易见对方两人想拦住他去路,手中的大枪一扬,轻轻抖动了起来,朵朵枪花凌厉,如波纹般对着一刀一枪撞去。
砰砰!
两道轻响,将刀枪荡开,姜易一手用力一撑马背,突然从马上飞了起来,手中长枪用力一抽,抽在赵弘马头上,那马吃痛,悲鸣一声,前蹄一弯,将赵弘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然后又看到姜易人在空中,单脚借力,一点马背,跳到刘辟的马背上,抓住刘辟腰带,单臂用力一提,暴喝一声,用力扔在了地上。
拿下刘辟,擒住赵弘,不过电光火石,令人眼花缭乱。
姜易一枪指在赵弘喉咙处,看着那昏死过去的刘辟,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曼成,尔军中尚有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