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一行人和黄忠的人马在黑风林里相遇之后,双方就汇合在一起了,趁着夜色,打着火把往宛城走去了。
既然想打探宛城的消息,会一会张曼成,又怎能比在黑夜里打着火把行军来得效果要好?
在黑风林里,有黄忠,魏和这样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在前方引路,这方圆数十里的林子很快就走了出去。
出了黑风林,在往前走三十里就是宛城了。
“黄司马,可敢随我单人匹马前往宛城一探虚实?”
姜易骑在马上,上下颠簸着,扭头对着走在旁边的黄忠,邀请道。
黄忠也是性情中人,此前丢了宛城,虽然杀出了重围,但觉得是平身之耻,一直想找机会,杀进宛城,一雪前耻。
如今受姜易邀请,恨不得肋下长了一双翅膀,立刻马上就飞到宛城城下,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哈哈……姜讨逆胆气过人,某黄汉升又岂是胆小之人?
凭我胯下马,掌中刀,就算是十万黄巾大军,某黄汉升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们又能奈我何?”黄忠一捋颔下的美髯,放声狂笑。
姜易坐在马上看着神情豪迈,视黄巾如粪土捋须狂笑的黄忠,心中感叹。
老黄忠就是老黄忠!
年过六旬,尚且不服老,能匹马独斗关羽,阵前斩杀曹操爱将夏侯渊?
现在正直人生巅峰,黄金年华,又怎么会胆怯呢?
“你这汉子说得痛快,男儿大丈夫就该如此,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斩将夺旗,快意恩仇,立不世功勋!”
见黄忠说得话狂妄,但却合他燕人张翼德的胃口,立马称赞道。
“好!”
姜易停下马,一挥手,面上战意兴浓,精神亢奋。
“三弟,汉升兄如此豪气,我姜兴平岂能落后……既然如此,你我三人,就比比马力,看谁先到宛城城下,看看那张曼成是否有胆子出来一战?”
姜易说完,就向关羽吩咐去,让领兵马紧随在身后,他们三人先行离去。
驾驾驾!
姜易将命令吩咐下去,就和黄忠,张飞三人一人一手举着火把,抖动马缰,战马嘶鸣,铁蹄踏动,健步如飞往宛城冲去了。
什么叫不怕死,这就叫不怕死!
三人三匹马三杆兵器,不带任何亲兵护卫,就敢小觑宛城数万黄巾,更重要的是这三人,手中还拿着火把不断舞动。
可以说这三人胆子一个比一个大!
宛城城楼上早有眼尖的黄巾将士看到黑夜下那跳动的火光,跑去府衙报告张曼成了。
府衙里,张曼成坐在位子上,批阅着军中的案牍文书,脸上流露着浓浓的倦意。
三天前,他在内应的帮助下,趁汉军守备不严,乘势将宛城拿了下来。
拿下了宛城,也就是兑现诺言的时候,劫掠宛城两天两夜!
这一命令发下,黄巾军将士是沸腾了。
虽然张曼成命令里有明确规定,只可劫掠富商豪强,可那些抢红了眼的黄巾军将士又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这一劫掠下去,宛城的富商豪强没了,可贫民大众们也跟着后面遭了殃,受了无妄之灾。
三天下来,宛城里可以说是哀
声一片,尸行遍野,硝烟四起。
若非第三天张曼成下了命令,禁止劫掠,说不定整个宛城都没了。
黄巾军的破坏力,是真的太强大了。
宛城这座如此富裕的城池,眨眼间在他们手中支离破碎,没了生气。
若想恢复到以往那般车水马龙,没个十年八年是不可能的。
宛城拿下来了,手下的将士喂饱了,张曼成的目的达到了。
只是现在又有事情令他头疼了。
那些黄巾渠帅们因为抢得东西过多,分配不均匀,导致了城内或多或少的就有人为了辎重,火拼,私斗。
你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东西。
不是王渠帅麾下的小头目多拿了点鸡啊鸭啊,就是李渠帅本人从一位小渠帅手上抢走了一貌美的妇人……
零零散散,乱七八糟,看得他头都疼。
这都第九封了,那些渠帅还乐此不彼。
摇了摇头,张曼成莫名的感觉心很累。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情啊,想他堂堂一军大帅,每日却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劳心劳力,这要是说出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笑话呢。
可这件事情,他不好处置。
之前下令劫掠的是他,现在若是因此而处置了这些人,那么搞不好会引起军中将士的不满,甚至严重些会引起军中哗变。
这个赌,他不敢赌,也不敢开头。
这是黄巾军的弊端,也是太平道的悲哀,是他张曼成无能为力的地方。
“报!”
就在张曼成思虑黄巾军未来的时候,大厅外一道急促呼喊声传了进来。
张曼成眉头皱了皱,道:“何事惊慌?”
“禀大帅,城外发现汉军!”
一位黄巾军的将士闯进大厅,屈膝跪在地上,向张曼成禀报道。
张曼成身子一震,回过精神来,问道:“城外来了多少汉军人马?”
“就……就三骑。”那黄巾将士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他在城楼上实实切切看到就三道火光,宛若鬼火般向宛城飘来。
“三骑?你看清楚了?”
张曼成怔住了,旋即脸露疑惑看着麾下的黄巾将士,若非见他一脸认真,一副黄巾军的装扮,说不定还以为是汉军的奸细呢。
“回大帅,不光小的看清楚了,城楼上守卫的弟兄们也看得清清楚楚,就三人!”
那黄巾将士点了点头,认真道。
张曼成听小校再次确定的回答,顿时沉默了。
三人就想从他手上抢回宛城,还真得以为他张曼成是纸糊的?
一开始听小校说得时候,他还以为汉军有诈,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若汉军想使诈,为何不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偏偏派三骑过来,打草惊蛇。
哦,不,这已经不能算打草惊蛇了,骑着马,点着火把,在黑夜下行走,只要不是瞎子,基本是个人都知道了。
“走,随我登楼一观!”
张曼成从坐榻上站起来,招呼着前来禀报军情的黄巾将士,一起随他登上城楼。
他倒要看看这三人是哪里来的牛鬼蛇神。
宛城城墙上的守卫早就在发现火光的时候,戒
备森严了起来。
等到张曼成登上城楼的时候,城墙上都站满了人,眺望着原野上那疾行而来的火光,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大帅,来了!”
围观的黄巾将士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嘹亮的声音,回首相望,看到张曼成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顿时出现了短暂的骚动,然后纷纷抱拳行李,口呼大帅,往两边退去,让开了一条道路,供张曼成行走。
张曼成点了点头,踏步上前,一手搭在凉棚上,举目向远处眺望。
黑夜下,三道微弱的火光飘忽不定,马蹄声滚滚如雷,朝着宛城的方向迅速逼近。
“来了!”
张曼成眼睛一眯,朗声道。
就在张曼成声音落下的刹那,那三道飘忽不定的火光瞬间闯了进来。
张曼成还在暗自感叹三人速度极快,一句狂妄无边,震耳欲聋的吼声在城楼下炸了起来。
“大汉讨逆先锋姜易在此,张曼成贼子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张曼成站在城楼上,耳边回荡着那粗犷,狂妄的声音,眼睛眯得更细了。
这个时候黄巾军众将士都在城楼上,听到城下那句狂妄无边的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
“哪里来得鸟厮,竟敢口出狂言!”
有亲近张曼成之人,见到自家大帅受辱,立马跳出来指着城楼下,大喝道。
城楼下,姜易骑在马上,来回走动,耀武扬威,骤然听到城楼上传来怒喝声,对着身旁的黄忠,笑呵呵的道:“汉升兄,如此聒噪之人,就劳你出手了!”
“借姜讨逆弓箭一用!”
黄忠话刚起,姜易就将挂在马上的一壶箭矢和宝雕弓扔给了他。
接过姜易扔过来的弓箭,黄忠拿在手上,轻轻扣了扣弓弦,放在耳边听了听,赞叹道:“好弓!”
然后不见他如何动作,就从箭囊里抽出了一根箭矢,快速的搭在宝雕弓上,双臂用力,弓满如月,嗖的一声对着城头上射了出去。
长箭凌空,啸声尖锐,在黑夜下拉出一条长长的音带落在了城头上,就听到一声凄厉惨叫声。
“好箭法!”
姜易侧耳倾听到城楼上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脸上的笑容满满,称赞道。
城楼上,张曼成望着一箭飞来,突如其来将一人的心脏射穿,透胸而过,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退,眸子里流露着凝重的色彩。
而城楼上那观看的黄巾军将士在听到那凄厉的嘶叫声响起,那人倒地的瞬间,一哄而散。
由于天色昏暗,姜易看不到城楼上张曼成以及黄巾军将士的表情,但可以感觉得出来,肯定会十分精彩。
“张曼成,你家小爷在此,为何不敢出来一战?难不成尔是一没长把的妇人?”
姜易的话,说得太刻毒了。
不问及你妻儿子女,祖宗十八代,但却将其比作没长把的女人。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可是很低下的。
就拿演义里刘大耳说过的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布衣,就可以看出来女人的地位是有多低。
而姜易当着黄巾众将士眼前,将张曼成比作女人,这种羞辱,感觉比杀了人家,还要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