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本官在此好好的,有甚不好了?”
刘焉闻听那人之语,勃然大怒,大声呵斥道。
好端端的,他在厅内和众人商议黄巾之事,相谈甚欢,却没想到突然跑进来一人,语无伦次,口口声声说他不好了,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好歹他刘焉也是堂堂一方大员,怎能三番两次被人打扰。虽说他平时对待下人脾气甚好,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更何况此刻厅上坐着如此多的人。若让人知晓还以为他刘焉待人如此无礼,这叫他刘焉以后的脸面往哪搁呢?
要不是看此人行色匆匆,一身狼藉,脸露慌张之色,他非得将此人拉出去斩了,好泄他心头之火。
那人突然见刘焉勃然大怒,心中一惊,抬起头望着刘焉一脸愤怒的面容,当即暗道不好,旋即匍匐跪在地上,脸露慌色,口中唯唯诺诺的道:“不、不是的,大人、、、、、、小、小人是说不好了,但并非是说大人。”
“够了!什么好不好的。让你前去喊人,如今人呢?”刘焉见那人唯唯诺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心中渐渐的升起来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些。
“大、大人,小人所想要说的正是这事!”
“嗯?到底怎么回事?”刘焉微微一怔,旋即道。
“大人,小人奉命前去有请人,可是到了那里,却、却、、、、、、”
“却、却什么?”刘焉急问道。
于是,来人将他前去喊姜易的事向刘焉口述了一片。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当刘焉命其将姜易喊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可是等这人前去之后,却发现姜易不在此处,当下这人就急了。
想到刘焉交代的事情没有完成,加上刘焉平日里对待下人十分好,心里一时过意不去。
这人呢,有时候就喜欢钻牛角尖,这一钻牛角尖吧,心里就特不安分。
于是,这心思一起,他就等不住了,就开始打听了下姜易到哪里去了。
想想也是,前去请人,这么一丁点的小事他都办不好,那他还能干什么呢?
也正是这一打听,使得他突生想法,跑去寻找姜易了。
就在他前去寻找的路上,让他听到切切私语的声音。
也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突然停下来,悄悄的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寻去。
这一寻不要紧,却是让他发现了点名堂。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躲在隐蔽处,眼睛向发出声响的地方扫去。
却是见到两道人影在树林间鬼鬼祟祟,大声交谈。
侧耳仔细凝听,这一听之下,让他方寸大乱。在惊慌失措之下,一不小心踩断了脚下枯落的残枝碎叶。
好在他机灵,使了些手段,骗过了那两人。
等到那两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向林外走去,他才得以暗松一口气。
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他也不敢怠慢,悄悄的向郡守府赶去。
直到见到了刘焉,一时情急,忘记了禀报而入,才发生刚才的事情。
“此事当真?”刘焉闻听,脸露不确定的道。
“大人,此事千真万确。若有半句假话,小人甘愿受罚!”
“嗯,好吧!此事容我商议,你先下去吧!”刘焉点点头道。
那人见刘焉这般说,不敢再次多言,遂躬身抱拳行礼,退了下去。
望着来人离去,刘焉的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没想到那些黄巾贼如此胆大,尽然想夜袭涿郡。若是让他们得逞的话,恐怕整个幽州都会因此而变得惶恐不安。
“诸位,如今黄巾骤然来袭,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如今之计唯有发兵赶往涿郡,抢在敌方之前,进入城中,与城内守军一起共同抵御强敌,保卫境内子民安详。如若不然,定会造成州内百姓惶恐不安,流离失所,助长贼人嚣张气焰。”邹靖起身,行礼道。
“子瑜所言甚是,就依你所说。”刘焉闻听,点了点头,沉吟道。
就在刘焉意气风发,调兵强将时,一旁的刘备突然站起身来,对着上首的刘焉一揖到底,抱拳道:“叔父,如今黄巾来袭,我家中老母还尚在城中。老母而今年迈老矣,骤听贼军来袭,小侄心中难安,恐怕一时之间安危难测,小侄担心、、、、、、因此小侄恳请叔父暂借一支兵马于小侄,前去救母,以安小侄救母之心。”话音未落,就见刘备对着上首的刘焉跪了下去。
“玄德侍母至孝,其心难得。如今逆贼来袭,令母尚在城中,担心其安危,这是人之常情,我又怎能推辞呢?”望着突然间对着他跪下的刘备,在听着他刚才所说的话,刘焉微微一怔,旋即醒悟过来,开口道,“好了,玄德快快起来吧,容我吩咐。”
“小侄多谢叔父成全之恩!”刘备听了刘焉的话,对着他拜了三拜,感恩戴德的道。
刘焉见状,不经意间点了点头,示意他起来。
见到刘备起身,退回坐席上,刘焉上前一步,意气风发,口中发令。
“邹靖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马步军五千,即刻起,前往涿郡,一定要赶到敌人之前进入城中。到了涿郡之后,你当全权负责涿郡防守,并做好充分准备,抵御来敌。”
“遵命!”
“刘备听令!”
“小侄在!”
“即刻起,着你为军司马,先领一千军前往涿郡,救母安心,之后与邹校尉汇合,一起拒敌守城。而我当集结大军,随后支援你们,望你们齐心协力,共同杀敌,建功立业,共保城内百姓安详,还天下一个太平!”
“小侄领命!”
城楼上,望着邹靖和刘备两人率领大军向涿郡奔去,直到消失看不见,刘焉的心里却泛起了涟漪。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也不知道哪里出现了差错,希望他们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哎、、、、、、”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今夜无月,夜空下,几颗孤星眨巴着眼睛,散发着微弱的光。
渐渐的起风了,微微的吹拂而来,带动着春的羞色透着一股子寒意。
远处,突然窜出一道道火光。火光连绵不绝,弯弯曲曲,宛若长蛇蔓延。
顺着火光望去,却是一条条人影,骆驿不绝,连绵不断。
火光下,这些人清一色的穿着打扮。一手持兵器,一手举着燃烧的火把,头抹黄色巾带,急急忙忙,行色匆匆。
在这些人的前头,是一个体格魁梧的中年男子。身高八尺
,五官端正,浓眉细眼,高鼻厚唇,颌下一抹络腮胡,腰悬佩剑,胯下一匹乌黑高头骏马,马鞍桥得胜钩上,挂着一杆丈二长的大枪,枪刃寒光闪闪,刃口透着猩红,火光下格外醒人。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呢?如此夜色还在疾行行军。
仔细看看,这些人的打扮分外眼熟,莫非、、、、、、
没错,这些人就是前往奔袭涿郡的黄巾大军。而在这些人前面骑马的中年男子正是黄巾军的渠帅,程远志。
马上,程远志突然拽起手中的缰绳,口中轻轻一嘘,让胯下马停下来,而后仰起手向后挥了挥,示意身后的众人停下前进的脚步。
“渠帅,为什么不走了?”
“邓茂啊,如今此地距离涿郡城还有三十里,看看时间尚早,但我不想夜长梦多,命你先率领八百教众前往涿郡,悄悄地与城中举火为号,将城门控制在手,我先让儿郎们在此休息会儿,好养精蓄锐,到时候与你一同将城池拿下。”程远志望着策马上前的手下,开口道。
“末将领命!”邓茂骑在马上,抱拳行礼道。
“去吧!”程远志点了点头,沉声道。
看着率领八百人先行离去的邓茂,程远志微眯着眼,望着前方,久久入神,良久发出轻轻的叹息声。
“尔等先将手中之火灭了,在休息片刻,等会趁着夜色,与我一同拿下涿郡的城池,壮我黄巾军威!”
“喏!”
与此同时,涿郡城里,张飞庄上。
“云长,翼德,我要走了!”
院里,姜易抬头,望了望无月稀辰的夜空,感慨道。
“兴平兄弟,在此住得好好,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莫非是翼德照顾不周?”院内,张飞闻听此言,抬起头,急问道。
“是啊,兴平,我等三人相处甚好,为何要急着走呢?”关羽也急问道。
“呵呵、、、、、、翼德怎会说此话呢?这些时日来,你我三人相处,可以说是我这些年最充实的时光。如今离去,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等处理了那些事情之后,你我三人会有在见的时候的,到那时,我们定当不醉不归!”姜易伸手拍了拍关羽,张飞的肩膀,笑了笑道。
“可是、、、、、、”张飞急切道。
“好了,翼德莫要再说了!你的心意我能够理解,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今我离去,是不想耽误你二人的前程。”姜易阻止道。
“兴平兄弟说什么话呢。若说前程,俺张翼德觉得还不如和你一同前往边关,厮杀蛮奴,护我大汉边关一时安宁来得痛快!”张飞道。
“是啊!兴平,若说前程,还不如随你一同前往边关,厮杀胡奴,保卫边关安宁!”关羽连忙道。
姜易听了,摇了摇头,笑着道:“两位兄弟能有此心,我姜兴平心中十分开心,可是目前还不是时候。容我先回雒阳,将私事先了了,到时候定当与两位兄弟一同前往边关,厮杀胡奴,护我大汉边关太平!”
说完,姜易轻轻叹了声息,转过身,向屋内走去。
“翼德,云长,非是我不想和你们一起,而是我不愿干扰你们的人生啊。你二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我姜易又不能给你们什么,还是让你跟随他而去吧。
或许只有那样,才是你们想要的生活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