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深邃。
晚风习习而过,带起一丝丝深夜的寒意。
在通往涿郡城的大道上,一队人马如同在黑夜中行走的幽灵,静悄悄的,风驰电掣般对着前方隐隐出现的涿郡城跑去。
仔细看去,这队人马正是快速赶往涿郡,准备借助城内内应,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整座涿郡城池拿下来的程远志等人。
黑夜下,涿郡城池宛若一头酣睡的巨兽,静静的,匍匐在地,屹立在这夜色下。
望着越来越近,宛若熟睡巨兽般的城池,程远志心中渐渐火热了起来,隐隐间他能够听得到城内此刻响起的惨烈厮杀声。此时他恨不得肋下生翅,立刻马上带领大军杀进城内,援助邓茂,攻下县衙,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将心中荡起的火热暗自压下,程远志高高的举起右手,对着身后扬了扬,大声说道:“弟兄们,点火,随我一同将此攻下,扬我黄巾不世之威名!”
话音刚落,就听见噗得一声,道道火光,宛若星星点灯般,前仆后继的亮了起来。
火把齐齐点亮,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在黑夜下显得十分耀眼。
轻吸一口空气,程远志向后一挥手,轻踢马腹,纵马疾驰,对着城门奔驰而去。
战马疾驰,铁蹄踏践,不到一瞬间就来到城楼前。
“嗯?怎么突然没声音了?”
城楼下,程远志突然一扯手中的马缰,让胯下奔腾的战马停下来,静静的坐在马上,侧耳闻听,脸露疑色。
借着身后传来的火光,他高高坐在马上,眼神深邃的望着前方。此刻那城楼大门打开,顺着城门口向里望去,里面黑得深沉,再加上整座城楼静悄悄的,在黑夜下倒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望着程远志突然停下来,脸露疑色的对着那开着的城门望去,从他身后走出几人。
当先就有人催马上前,对程远志道:“渠帅,怎么停下来了?”
程远志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依旧如初,只不过脸上的疑惑越来越甚。
良久,只见他转头,望向身边的几人,道:“刚才你可听见了城内发出的喊杀声?”
“喊杀声?”那当先说话之人见程远志突然这般说,微微一怔,旋即摇了摇头,脸露不解,说道:“怎么会呢?小人一直都未听到什么喊杀声啊?”
程远志见状,在转眼望向其他几人。
那几人见此,纷纷彼此对视一眼,而后摇了摇头,表示都没有听到。
“奇怪?莫非是我听错了不成?”程远志见此,脸上渐渐露出一丝不解,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渠帅,怎么了?莫非出了什么差错不成?”那当先之人见程远志低头,喃喃自语,却是再次询问道。
“差错倒是不曾出现,只是如今这城中一片寂静,让我感到十分奇怪和不安。按情况,邓茂率人来此,此刻早已惊动了城内的人了,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呢?”程远志不解道。
“呵呵、、、、、、依小人之见,想必渠帅想多了。”那人见此,突然笑道。
“想多了?”
“是啊,渠帅,一定是您想多了!如今我等今夜奇袭这座城池,除了我黄巾军内重要人物知晓,又
还有何人知道呢?
此刻这座城静悄悄的,想必是邓将军早已将城内的府衙拿下,正等着我们前去呢?
而且如果真有问题,那么可能就是邓将军投靠了汉军。可是依小人的观察,邓将军对我黄巾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又怎么会背叛我黄巾大军和三公将军呢?
况且,邓将军是什么样的人,想必渠帅比小人更加清楚,所以说,邓将军必定不会背叛我黄巾大军和三公将军的。”那人面带笑容的解释道。
“是吗?”程远志低声,喃喃自语,“或许当真是我听错了,想太多了。”
一扫先前疑惑和不安的心情,程远志的心思立刻就火热了起来,对着身后的众人,道:“尔等与我一起援助邓将军,将此城攻下来,以迎大帅到来!”
说完,就带着身后众人快马加鞭,当先冲向那洞开的城门,向城内府衙的方向疾奔而去。
程远志纵马疾驰,立马当先就穿过城门,准备跃过瓮城,向府衙街道方向跑去。
可是等他跃过瓮城的时候,心中的不安不但没有下降,反而越来越强烈。
就在他准备掉头,让身后的众多人马停下脚步来。四周突然亮起齐刷刷的火把,一时间火光通明,将整座瓮城映如白昼。
在通往瓮城的正前方的尽头,此刻正有三骑,手持兵器,端坐在马上,静静地望着他。
火光下,三人骑坐马上,站成一排。往那一看,隐隐间,宛若一道坚硬厚实的墙壁挡住了众人前进的道路。
那左边之人跳下马来,身高当在八尺左右,相貌雄魁,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中一杆丈八蛇矛,静静的握在他的手里,倒显得气定神闲,武猛不俗。
右边之人,却也不差。跳下马来,身高应当在九尺出头。面如枣色,丹凤眼,卧蚕眉,更重要的是他颌下的美髯,长二尺有余,根根垂落,美轮美奂。
一杆大刀紧紧的握在他的手中,倒让他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而正中间之人,身躯雄壮,肤色古铜。剑眉星目,脸庞俊秀,宛若刀劈斧削,棱角分明,流露出一丝丝的阳性之美。
在他的马鞍桥上,一杆大枪静静的斜挂着。那枪头泛着森冷的寒芒,吐露着点点血腥。
火光下中,三人眼神淡漠,不带有丝毫的情感,如同望死人般。
望着突然点亮的火把,出现在前,挡住他去路的三道人影,程远志当即大惊,大叫一声。
“不好,中计了!”
来不及多想,程远志调转马头,口中大呼。
“我们中计了,撤,撤,赶紧撤出此地!”
程远志身后的大军突然闻听这突发的命令,纷纷一怔,旋即阵脚立马大乱起来。
望着那阵脚大乱,调转马头,准备撤离的带头之人,姜易的嘴角却是露出森冷的笑容。
那笑容在火光下,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现在撤退,晚了!”
当即,姜易就挥手示意瓮城上之人。瓮城上之人望见姜易的手势,立刻果断放下千斤重的门闸,将那些黄巾军的退路封死,让他们乱上加乱。
门闸落下,立刻就有砸死了一大片。
“啊!
”
“啊!”
“啊!”
惨烈的叫声让那些宛若无头苍蝇,不知所措的黄巾军更加忧心忡忡,混乱不堪。
门闸的落下,将他们的退路给断了,而他们也就如同那猛虎入笼,鱼儿离开了水。
混乱声,恐慌声,尖叫声一时间络绎不绝,彼此起伏。
望着那混乱不堪,茫然不知所措的黄巾军,姜易的眼里闪过一丝狠辣,旋即拿起马鞍桥上的大枪,高高举起,然后对着前方那大乱的黄巾军往下一压,口中大呼道:“放箭!”
瓮城之上,那些搭箭而立,拭目以待的弓箭手闻听,将手中的弓箭纷纷射向那混乱的黄巾军。
“咻!”
“咻!”
“咻!”
漫天箭矢,遮天蔽日,宛若蝗虫扑来,对着那混乱的黄巾军纷纷飞过去。
箭矢飞落,顿时响起一片惨叫声。
“这、这怎么回事?啊!”
“手,我的手,我的手被这该死的箭射穿了。”
“额,我的腿,我的腿也被利箭穿透了,老天你来救救我,救救我啊。”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一轮箭射下来,那些黄巾军一时间,伤亡惨重,死伤无数。
望着那痛苦,惨叫,或刺眼,或穿胸,或透脑,死伤众多的黄巾军,程远志瞳孔渐渐的红了起来,一双眼睛宛若恶狼般,对着前方的姜易死死的盯着,手中的大枪快速的挥舞着,抵挡着那些飞临而来的箭矢,口中大吼道:“姜易贼子,不敢与我光明正大的一战,却只知道使用阴谋诡计,当不得好汉!”
望着那挥舞着大枪,抵挡着漫天的箭雨,对着他虎吼的程远志,姜易闻言,哈哈大笑,而后眼神淡漠,一脸冷酷,宛若寒冰,不带丝毫情感。
“程远志,莫要说此话,今日若不是尔等趁着夜色奇袭我城池,又怎会有我在此埋伏尔等呢!就算我当不得好汉,却也比你这鸡鸣狗盗,专干打家劫舍的贼子要强百倍。”
“匹夫怎敢如此辱我?有本事就和我一战,其他休要多说!”程远志见姜易不但不动怒,反而出言侮辱他,心头大怒,恨不得冲上前去,将其斩杀如此。
“贼子,休得猖狂,让俺张翼德来会一会你。”
姜易挥手示意瓮城上的弓箭手停下来,将大枪拿在手中,正要策马上前会一会程远志,让他死得瞑目,却没想到身边的张飞比他还急,口中大吼就纵马向程远志冲了过去。
望着冲出去的张飞,姜易嘴角的笑意更甚。
“程远志,你我相识一场,莫说我不给你机会,只要你能挡得住我这兄弟三招,那么我就放你等离去,否则到时候休怪我姜兴平心狠手辣!”
“姜易匹夫休要辱我太甚,莫说三招,就是三十招我也接得下!”程远志见姜易那般言语,心中大怒,气愤道。
话音未落,就见他一扯马缰,轻踢马腹,纵马疾驰,挥舞着手中大枪,对着张飞直冲过去。
大枪上下翻飞,扑泠泠,寒气直射,宛若毒蛇出洞,带起一道残影,刁钻狠辣的对着张飞的胸口要害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