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邺城的晋军起初还带着一丝欣喜,本以为袁绍的邺城会有许多可供他们抢夺的财宝,哪知道和他的心里落差竟然是如此的大,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不过,对于吕布来说,这些都是小问题,他要的不是这座城,也不是百姓,而是埋在这座城池底下的宝藏。
文丑知道宝藏埋藏的地方,带着士兵在赵侯府底下挖掘了一番,撬开了一个地下通道,并且让人把里面藏着的金银珠宝统统都给带了出来。
当吕布看到这些金银珠宝摆在他的面前时,他整个人觉得开心不已,对文丑更是心存感激。
“没想到袁绍的赵侯府底下竟然埋藏着如此多的金银财宝……”郭嘉跟随在魏续的身边,亲眼目睹了这些宝藏之后,便暗暗地想道:“不过看吕布那贪得无厌的嘴脸,这笔财宝正好可以当作他的陪葬品……有了这份财宝,吕布的心定然会膨胀起来,那这样一来,我的计划就更容易实施了。”
吕布欢喜地抱着这些金银财宝,脸上的贪婪之色大起,不禁地叹道:“冀州果然是个富庶的地方,远比并州好上百倍,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金银财宝。”
文丑带着人还在地下运送着财宝,魏续和郭嘉站在吕布的身侧,郭嘉听到刚才吕布说的那话之后,灵机一动,便将魏续拉到了一边,问道:“将军,想不想得到更多的金银财宝?”
钱财谁不喜欢,更何况魏续又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郭嘉问道:“这些金银财宝是看得见的,文丑为什么不自己留着以后挖掘,而是主动献给了主公呢?”
魏续摇了摇头:“他傻啊。要是我有这么多的金银财宝,我才不会……”
话只说到一半,魏续便停住了,急忙捂住嘴,回头望了一眼吕布,见吕布正欣喜若狂地沉迷于得到巨大财富的喜悦当中。便暗想道:“好险,要是被主公听见了,那我的小命可就完了。郭嘉知道魏续贪财,便道:“其实,这邺城的地底下,并不仅仅埋藏着这些金银珠宝而已,还有更多的,就看将军有没有胆子拿了。”
“娘希匹的!我什么都没有,有的是胆子。你说,在什么地方,我也去挖。”魏续低声吼道。
郭嘉摇了摇头道:“不,将军不能要这些财宝,要将这些财宝献给主公,尽量博取主公对你的信赖,只要主公肯听你的话,你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吗。那些当官的还不得天天巴结着你啊?这方面,文丑就比你强多了……文丑不傻。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所以就能舍弃什么,有得必有失,将军必须考虑清楚。”
魏续想了一番后,便道:“你说的没错,我的钱要是比主公的还多了。那主公肯定不会容得下我。那你告诉我,我真的能挖到比这些还多的财宝吗?”
“嗯,这些都是有形的,我要将军挖掘的都是无形的。邺城一带埋葬了不少大户、客商、文人、武将的尸体,他们都有陪葬品。只要能够打开坟墓,那将他们的陪葬品全部聚集起来,就一定能够超越过这个财富,而且还能挖掘到稀世珍宝。”
魏续一想,觉得这活可以做,他便道:“那我该怎么做呢?”
郭嘉道:“首先,将军去向将军进言,以挖掘宝藏为由,掘开名人坟墓,然后获得财富,只要你献的财宝比文丑多,主公一定会对你倍加信任。”
魏续寻思了一番,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行得通,他想都没有想,便去想吕布进言……
吕布正掉进钱眼里了,一听说魏续也有宝藏,便下令他去挖。
魏续倒是幸不辱命,直接带着士兵便在邺城周围挖掘坟墓,果然得到了不少的财宝,这使得他更加疯狂地去挖掘牧地了,就连袁绍的牧地也被他给撬开了。许多士兵怕挖掘别人的坟墓会受到诅咒,都不敢挖掘了,魏续便打着吕布的命令压着他们进行挖掘坟墓的活动,那些士兵无奈,只好继续挖掘,弄得邺城外围尸骨如山。
一时间,吕布盗墓取财的事情在晋军的军营里奔走相告,士兵们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都有点发怵,加上邺城空荡,晚上起风的时候总是会听到鹤唳的风声,像是鬼哭一样,许多士兵的心里都开始害怕起来。只过了一夜,军中便流传着闹鬼的事件。
邺城闹鬼的事情像是得了瘟疫一样,迅速在士兵中间传开,弄得每个人都人心惶惶,不敢再住在邺城里,就连那些军官也开始信以为真了起来,纷纷央求着吕布迁出邺城……
吕布昨天刚得到了大批的财富,用马车装载了数十车,今天面对众将的请求,最不信邪的他听后大怒,亲手斩杀了三个军司马后,那些前来请求的将领才不再说话。
当众将退出去之后,吕布怒视着站在一边的魏续,大声地训斥道:“都你干的好事,现在弄的人心惶惶,好好的一座邺城,只在里面渡过了一夜,便成了一个闹鬼的城池了。你真是气死我了……”
魏续百口莫辩,却也并不生气,他借机对吕布道:“主公,这样也好,反正邺城的百姓都已经被林南迁走了,我们得到了一座空城又有什么用?我看,我军不如就搬到其他地方吧。”
“其他地方?其他还有什么地方的城池能比邺城坚固?”吕布道。
魏续早就准备好了用郭嘉教给他的话说道:“以属下看,不如去司隶吧,洛阳虽然被袁术一场大火给烧毁了,可是城墙是烧不毁的,我军现在吸纳了不少钱财,足够重新建造一座新城了,而且,洛阳乃龙兴之地。大汉的百年基业都在那里,又地处中州,乃八荒汇聚之地,主公不也是问鼎中原吗,不如就南渡黄河,占领洛阳周围。可以算作是问鼎中原的第一步……另外,马腾的部下张济、樊稠驻守在弘农,听说得到马腾授意准备东进洛阳,一旦马腾出兵占领了洛阳一带,那岂不是又和当年的董卓一样了吗?与其让马腾占领,不如我军出兵占领为妙。”
吕布听完魏续的这番话,感到很惊奇,因为他十分了解这个出这番话来。他笑了笑。便问道:“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高人指点?”
魏续连忙摆手道:“没有的事,这些都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是我心中所想的。”
吕布冷笑一声,问道:“是吗?”
魏续看到吕布看着他的那眼神,便道:“是的,真的是我一个想的。”
吕布也不追问,缓缓地道:“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多问了。但是是否去司隶,还要问下陈宫才可以……”
“不用问了。他一定会反对。再说,他是一个外人,我怎么说也是主公的亲人吧,如果你连我都信不过,又凭什么去信一个外人呢。再说,那个栽赃陈宫的奸细到现在还没抓到。以我看,根本就没有奸细,陈宫说的那番话也只是为自己开脱的。不然的话,陈宫怎么到现在也想不起来那个蜡丸是怎么来的呢?”
吕布皱起了眉头,心里确实又起了一丝疑窦。当即道:“好吧,你去传令全军,收拾行装,让侯成留守邺城,宋宪留守邯郸,陈宫暂时为冀州刺史,统领魏郡、赵郡、中山、常山、巨鹿等地,其余的人都跟我去洛阳,我要在龙兴之地上崛起。”
魏续欢喜地道:“主公,要占领洛阳,必先据河内,文丑不是骁勇善战吗,不如让他带一万军去取河内,河内是王匡的旧地,王匡死后,我军一直没有去占领,可就地任命文丑为河内太守,驻守在河内,南可支援洛阳,北可通并州,达冀州,有他在那里做中间磐石,相信无人赶来侵犯。”
吕布听了以后觉得很有道理,便笑道:“看来你真是遇到高人了,何时请出来让我也见见?”
魏续笑道:“等到了洛阳,我定会引荐他给主公的,我觉得他一点都不比陈宫差,完全可以做国相。”
吕布微微一笑,道:“那就到了洛阳再说吧,传令下去,全军开赴洛阳!”
魏续“诺”了一声,便欣喜地跑出了营帐。
烈日高悬,臧霸站在济南城的城楼上,眺望着城外插满“魏”字大旗的军营,他的心里是无比的羞愧。
“大哥,已经三天了,曹操只围城,却并不攻城,到底有什么用意?”昌豨站在臧霸的身边,看了一眼城外魏军大旗迎着微风飘展,他不解地问道。
臧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体,看着站在身边的昌豨、尹礼、吴敦、孙观、孙康五位结拜兄弟,便略带着一丝愧疚地道:“曹操颇会用兵,我自愧不如,但是我却害的你们也跟着我一起被围了起来,心中总是觉得愧对你们。但使我们兄弟有一人在外,曹操何敢如此猖狂?”
昌豨、尹礼、吴敦、孙观、孙康五个人都没有说话,在心里却将曹操谩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就在几天前,曹操追击袁谭受到臧霸在黄河渡口的堵截,率部返回南岸,由于几天时间里都和袁谭在激战,士兵疲惫不堪,无奈之下,只能暂时驻扎在祝阿县野井亭一带休整。让曹操没有想到的是,臧霸却率部南渡,疯狂地抢占济南郡各县,而先行过河的魏延也占领乐安郡。
曹操不用问就知道这是林南的暗中授意,他当机立断,立刻发兵济南城,将仅有一千人的臧霸围困在济南城里,又故意放出消息,让驻守在济南其他各县的兵马前来支援臧霸,只一天时间,万余名燕军士兵便从济南各县前来支援臧霸。
曹操让部下故意放这些士兵入城,等到燕军士兵全部入城之后,他便立刻采取了行动,在济南城东、西、南、北四门各立下一座营寨,并且筑起了一道土墙,将燕军全部包围在了济南城里,却只围不打。他又让人假扮燕军斥候。到冀州去给林南送信,目的就是想逼迫林南主动让出青州。
正当臧霸、昌豨、尹礼、吴敦、孙观、孙康等人还在心里谩骂曹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便看见从魏军的营寨里驰出了一匹快马,那匹快马的马背上驮着一位重量级的人物,体型宽大健壮。一脸的横肉,正是曹操帐下的贴身近卫许褚。
许褚骑坐在马背上,环抱着双臂,两条腿紧紧地夹着马肚,身体随着马匹的奔跑一起一伏的,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兵器。他单马向前奔驰到了离护城河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停了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他那声如洪钟的嗓音大声喊道:“我乃魏侯帐下宣义校尉许褚。城中的臧霸给我听着,魏侯一向待人宽厚,又爱惜人才,只要你肯出来投降,魏侯一定会重用你的,而且之前和我军的恩怨一笔勾销。你们已经被我军团团包围住了,根本没有突围的希望,何必做无谓的挣扎呢?”
臧霸站在城楼上听的仔仔细细的。他见许褚前来劝降,便扬起了一丝微笑。朗声回答道:“请你转告魏侯,我臧霸已经选择了燕侯,就不会背弃他,你也少废口舌了,我是不会投降的,魏侯要是有能耐的话。不妨来攻城试试,我臧霸和燕军一万多名将士愿意和此城共存亡!”
许褚听到臧霸的回答,皱了一下眉头,转身策马便走了,骑着马儿慢悠悠地回到了魏军的大营。
魏军大营的寨门前。曹操静静地等候在那里,看到许褚一脸沮丧地回来了,也不再问了,转身朝军营里走了进去。他一边走,一边对跟在后面的戏志才道:“臧霸是一员良将,只可惜不为我所用。派去冀州通知林南的斥候回来了没有?”
戏志才道:“尚未归来,主公还需等待一会儿,济南城里并没有多少粮草,只需要再围上几日,城中自然会断粮。另外,斥候来报,魏延率部从乐安郡前来驰援臧霸,主公准备如何对付此人?”
“魏延?”曹操问道,“何人也?”
戏志才道:“就是前些日子跟着许攸一起到昌邑的那个随从,听说他也是燕云十八骠骑之一……”
“原来是他,那小子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威武,若魏延到来,用老办法,放他入城,再行包围,管他有何能耐,都让他和臧霸一起饿死在济南城里。”曹操轻描淡写地道。
戏志才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吩咐李典、乐进二人。”
曹操点了点头,道:“是林南不仁在先,说好了我取青州,他却派遣臧霸来搅乱,也就别怪我不义了。军师,派人去趟临淄城,让刘备到这里来,随我一同攻取济南城。”
戏志才笑道:“主公英明!”
……
官道上烟尘滚滚,林南骑着乌云踏雪马在前,身后赵云、黄忠、徐晃、庞德连同两万骑兵紧紧相随,万马奔腾的场面是何等的壮观,所过之处人皆避之。
“我军现在到哪里了?”林南一边策马狂奔,一边问道。
赵云的家乡在常山真定,是冀州人,对冀州和周边州郡的地理较为熟悉,当即答道:“启禀主公,我军刚过繁阳县。”
“离顿丘还有多远?”林南又问道。
赵云道:“不足百里,大约午后能到。”
林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随着的骑兵,见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的疲惫,当即道:“传令下去,让大军暂时停靠路边休息片刻,奔波了一夜了,他们也该累了。”
“诺!”
一声令下,全军停止了前进,两万骑兵前后相拥地停在了官道的两旁,在树荫下乘凉,取出自己身上所携带着的水囊喝着水。
林南坐在一棵大树下,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烈日,觉得有点目眩,便急忙垂下头,取出了水囊,“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水,这才略解去了身上的一些暑气。
昨夜,林南接到了臧霸的急报,得知曹操用将臧霸围困在济南城之后,便立刻做出了决定,下令全军连夜撤退,他自己一个人带着赵云、黄忠、徐晃、庞德和两万骑兵而走,将剩余的兵马全部交给了贾诩。让贾诩带着兵马回信都,在信都城进行休整。
经过一夜的奔波,林南带着大军已经临近了顿丘,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取曹操在黄河以北的东郡九县。他本想用臧霸占领的济南、乐安两郡来换取曹操的东郡九县,却不想信令刚发出一天,便接到了臧霸被曹操包围在济南城里的消息。
林南经过一番思考后。决定采用围魏救赵的策略,他不去直接救援济南城,而是带兵从邺城沿着东南而下,直接去攻取曹操的东郡。东郡地处兖州,兖州又是曹操的根本,于济南城相比,孰轻孰重,他觉得曹操应该能够衡量的过来。
正当众人都在休息的时候,从前方的官道上驰来了一匹快马。马背上的人儿还缠着带血的绷带,正是伤势已经渐有好转的卞喜。
作为林南帐下整个斥候系统的头目,卞喜的表现是十分活跃而且突出的,他在探听巨鹿泽消息的时候身受重伤,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调养,伤势渐渐好转,完全能够策马狂奔,所以他一下了床。便立刻投入了热情的工作当中。
卞喜策马而来,奔驰到林南身边时。便翻身下马,抱拳道:“启禀主公,前方情况都已经探明了,东郡太守夏侯惇将两万大军屯驻在了濮阳城里,守卫顿丘的是夏侯惇的部将蔡阳,此人武力过人。刀法精湛,乃是夏侯惇部下的一员得力战将。”
林南听完之后,便不可置否地笑道:“匹夫一个,不足为虑。蔡阳在顿丘有多少兵马?”
“顿丘乃东郡的北门,和濮阳隔河相望。所以夏侯惇给了蔡阳八千马步军,让他重兵防守此地。”卞喜道。
林南又问道:“其余黄冀州岸的各县可有魏军兵马?”
卞喜道:“东武阳、发干、聊城、博平、阳平、乐平六县人口稀少,又北临冀州、东接青州,除了东武阳有五千兵马外,其余各县皆无甚兵马,而且各县均摇摆不定,时而听从袁绍号令、时而听从曹操号令。”
林南立刻叫道:“徐晃!”
徐晃正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听到林南的一声大叫,便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林南的身边,抱拳道:“属下在!”
“我给你五千骑兵,你去收取东武阳、发干、聊城、博平、阳平、乐平六县,必要时,可以让清河太守张南出兵相助。”林南吩咐道。
徐晃“诺”了一声,便道:“属下定当不负主公厚望。”
林南对卞喜道:“再去打探顿丘消息,午时三刻我军便可赶到顿丘,你只需带着部下在那里等我即可,不必再来回奔波了,毕竟你的伤势并未痊愈。”
卞喜感动地道:“多谢主公关心,属下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能够为主公效力已经是属下的福气了。”
林南笑道:“好了,也休息够了,是时候启程了。”
随后,卞喜先行离开,徐晃点齐五千骑兵之后便与林南告别,向东而进,而林南则带领着赵云、黄忠、庞德和一万五千骑兵沿着官道奔赴顿丘。准备先破顿丘,再攻濮阳,迫使曹操从济南城下撤兵。
青州。
济水河畔的官道上,魏延带着仅有的两千骑兵从乐安一路向西济南赶去。他刚刚占领乐安郡的临济城,便收到了臧霸被曹操大军包围的消息,他想都没想,便立刻调集了两千骑兵前来支援。
从临济城到济南城,魏延带着郭英、陈适二将和两千骑兵沿着济水一路向西,奔波了许久,才渐渐接近了济南城。
魏延快马加鞭,一马当先地冲在了最前面,遥见对面奔驰过来了一个斥候,便放慢了速度,当看见斥候时,便直接命令部下停下,朗声问道:“前方有何动静?”
斥候回报道:“启禀将军,曹操大军已经将济南城围的水泄不通,四门皆有营寨,并筑起了土墙挡在了护城河外。”
魏延急忙问道:“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斥候想了想,回答道:“并无可疑之处,只是魏军围城,却并不攻打城池,似乎在等待什么?”
魏延听后,便在脑海中想了想。加上一路上打探来的消息,便寻思道:“曹操围而不攻,每每有人前来支援,都故意将其放入城中,然后再行合围之势,这是要将所有前来支援的人全部围死在城里啊。我魏文长才不会上你这种当呢。一旦进入了城池,想突围就难了,倒不如待在外围来的自在。”
郭英见魏延陷入了思考之中,便齐声道:“将军,此地距离济南城不足三十里,若我军偷袭曹操背后,必然能够使其大乱,臧将军在城中见了,也一定会带兵出来接应的。我军里外夹击,定然能使得曹操大败而归。”
陈适听后,也觉得此法可行,便拱手道:“将军,郭校尉说的极是啊,请将军下令吧。”
魏延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不!我见过曹操,这个人城府极深。肯定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他围而不攻。只是在用济南城当做鱼饵,想诱使主公到此来援救济南。而且主公也曾经说过,曹操用兵有其独到之处,我想再观察观察。”
“将军,臧将军被团团围住,若是我军还拖拖拉拉的话。只怕臧将军那里……”郭英见魏延不用他的策略,便急忙说道。
魏延道:“放心,臧霸暂时不会有事情,如果曹操真的是为了济南城的话,他早就率部攻打城池了。以他带领的虎豹骑和青州兵的精锐程度来说,只要日夜不停的攻打,不出一日,必然能够攻下济南城。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了静待在原处,可见他的目的不是济南,也不是臧霸,而是主公。”
陈适、郭英二人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魏延当即道:“全军散开,以五百人为一队,去济南城四门外溜达一圈,若是敌军主动进行攻击的话,就带领士兵赶紧撤退,若是敌军静待原地等待我军去进攻的话,便围绕着城门转圈,然后再听我的命令行事。”
陈适、郭英二人一头雾水,不知道魏延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也没说什么,只能服从命令。
魏延手下战将不够,便临时挑选出来了一个军司马,让他暂时充当校尉,带领着五百骑兵和他以及陈适、郭英一起分散开来,向四个城门而去。
……
曹操端坐在大帐里,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茶壶和四个茶杯,他将茶壶摆放在正中间,四个茶杯分别放在东西南北四个不同的方位,又从别处取来了一个汤匙放在了东边的方位上,开始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在不断的想着事情。
这时,一员身穿重铠、头戴铜盔的将军走了进来,那将军面色和润,坚毅的脸庞上挂着一丝笑容,身材健硕、魁梧,一进大帐,便欢喜地叫道:“主公,来了……魏延来了!”
曹操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从眸子里射出了两道精光,看了一眼那员将军,便问道:“子廉,魏延带了多少兵马?”
那被曹操叫做子廉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曹洪,是曹操的宗族兄弟,曹仁的弟弟,在曹操起兵时,便和曹仁一起跟着曹操了,深得曹操的信赖,也是曹操帐下一员大将。他径直走到了曹操的面前,抱拳道:“主公,魏延带的只有两千骑兵,属下愿意请命去将他斩杀,以振我军军心。”
曹操道:“杀鸡焉用牛刀,此事我已经交给了李典、乐进二人去办了,与其杀散魏延,不如放魏延进城。济南城里的粮草应该所剩无几了,如果再多出两千人来,不用我军动手,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活活的饿死在城里了。”
曹洪听后,竖起了大拇指,恭维道:“主公智谋过人,属下佩服。”
曹操笑道:“子廉,你也不能总是打打杀杀的,有时间的话,也应该学学子孝,专研一下兵法,为将者,若是不懂得用兵之道,只会一味的冲杀的话,那和匹夫有什么区别?”
曹洪听到曹操的说教,便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急忙道:“嗯嗯,我知道了,主公教训的是,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去看看兵书的。”
曹操听到曹洪如此的回答,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和妙才了,你不习兵法,只知道无畏的冲杀,以后怎么能成为我魏军中独当一面的大将?妙才为人性急,三日五百,六日一千。虽然常有出人意料之举,但他若是一味冒进,也必然会有所吃亏。等结束了青州之行之后,你们两个就暂时罢去兵权,好好的在家修身养性。”
曹洪一听这话,心中老大不爽,当即道:“主公要罢我兵权可以,但是请一并罢黜所有将军的兵权吧,主公智勇双全。堪称当世无双,可未必人人都如同主公一样,似我这样的人多不胜数,主公何不一起罢黜了,然后自己指挥所有兵马打仗?”
曹操听曹洪说了气话,便笑道:“子廉不要见怪,我这也是为你好。你可别忘记了,我的命是你救的。若不是当初在敖仓你把你的座下马给了我,我早死在李儒的手上了。你一个人再怎么勇猛。也只不过是一个人,能杀得了一千人?所谓的用兵之道,就是要教你如何以少胜多,以弱制强。我军两万,赵军五万,若袁谭如我一样会用兵的话。我军肯定会全军覆没,又怎么会被我军打的打败呢?”
曹洪听曹操说了一番大道理,便抱拳道:“属下受教了,我会学习兵法的。”
“嗯,去吧。紧守营寨,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随便乱动,另外派遣斥候严密监视魏延的一举一动。”
“诺!属下告退!”曹洪悻悻地离开了大帐。
曹操看着曹洪离去的背影,便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但愿你能听的进去,以后你就会明白,我的这番话是绝对够你受用一生的。”
“主公——”从帐外又进来了一员将军,那将军浓眉大眼,方脸长须,魁梧的身材走起路来显得极有威严,“魏延的部下突然间分成了四队,以五百人为一队,分别驰向了东、南、西、北四个不同的城门,并且与我军相距甚近,只是在外围奔驰,却并布进攻,李典、乐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请主公示下!”
曹操看了一眼面前摆放的茶壶、茶杯和汤匙,随即又拿过来了三个汤匙,分别放在了三个不同的位置上。抬起头,他看了一眼走进来的那个将军,问道:“文则有何见解?”
这人姓于名禁字文则,乃是泰山郡钜平县人,最先跟随济北相鲍信征讨黄巾,鲍信战死之后,便随同鲍信旧部归附了曹操,被曹操任命为军司马。后来在跟随曹操征战青州黄巾时,屡建功勋,很快便被曹操提拔为了将军,是曹操帐下少有的一员外姓大将,与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四人并掌曹操帐下五部兵马,可见曹操对其十分的重视。
讨伐董卓时,曹操率领半数兵马在陈留会盟,留下于禁、戏志才把守兖州,可见曹操对他也是十分的信任的。
于禁听到曹操问计于他,又看了一眼曹操面前摆放的茶壶、茶杯和汤匙,就立刻明白了过来,向前走了几步,拱手道:“魏延分兵四门,在士兵面前耀武扬威,无非是想试探我军,想知道我军的意图。属下以为,可令四门兵马齐出,佯装攻杀,驱走魏延兵马之后,再静观其变,然后方可做最后定夺。”
曹操笑道:“文则和我想法一样,你即可去传令,你和李典、乐进、曹洪各带一千士兵追杀魏延部下,既然要做,就要做到逼真,做到万无一失。”
于禁抱拳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传令。”
话音落下,于禁转身离开了大帐。
曹操扭头对站立在他身后的许褚道:“上次你在昌邑不是想杀掉魏延吗?”
许褚握紧了拳头,脸上一喜,问道:“主公,这次我能杀他吗?”
曹操笑道:“你且去试试他的身手,若是他能达到曹洪的那种水平,就留下他。”
许褚嘿嘿笑了笑,摩拳擦掌地道:“诺,属下明白了。”
魏延带着五百骑兵来到了东门,看到乐进带着士兵严阵以待,便步步为营,一点一点的逼近乐进,同时让士兵做出一番耀武扬威的举动。
可是,乐进十分的沉静,没有曹操的命令,他并不敢动弹,看到魏延和其部下在不远处叫嚣,他既不反驳也不进行攻击。
魏延看到乐进的异常冷静,心中便已经明了啦,他冷笑了一声,对部下道:“我大致知道曹操的意图了,暂时撤……”
“魏延休走!”许褚一声大喊打断了魏延的话语,提着大铁锤策马向魏延奔驰而来。
魏延背过头,看到许褚来了,便皱起了眉头,心中想道:“这个死胖子怎么来了?”
他知道典韦、许褚乃曹操帐下的两员猛将,只打量了许褚一眼,便扭头走了,头也不回的带着部下迅速离开了战场。
许褚身体身中,一般战马驮着他还算行,可是再加上他手中的那个大铁锤,奔跑的时候都会显得很吃力,从远处看去,就好像那战马在慢走一样。他见魏延连理都不理他,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怒气,大声喝问道:“魏延匹夫,无胆匪类,有本事别走,和你爷爷我大战一场!”
魏延听的仔细,可是他的脸上只浮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根本不予理睬许褚的话语,就仿佛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
许褚气急败坏,好不容易奔跑到了乐进的阵营前,他觉得骑马还不如他跑的快,便翻身下马,提着大铁锤便要追魏延而去。
乐进见状,急忙策马而出,当先挡在了许褚的面前,横起长枪,喝阻道:“许将军莫要冲动,那魏延乃是故意激你,追之必中埋伏。”
于禁骑着快马,迅速地奔驰了过来,见许褚、乐进都在,而燕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便问道:“魏延呢?”
乐进答道:“魏延早跑了,主公有何命令?”
于禁叹了一声气,道:“我来迟了一步。主公命我等主动出击……”
“可以来迟了一步……”乐进也叹了一口气。
于禁斜眼看了看许褚,便问道:“许胖子,你怎么在这里?”
“哼!”许褚一扭脸,瞪了于禁一眼,没好气的道,“都是你,比我先一步出来,却比我晚一步到,你要是早一点到了,魏延就跑不掉了。”
于禁脸上一阵窘迫,见许褚提着大铁锤,牵着马大摇大摆地走了,便为乐进道:“他怎么了这是?”
乐进笑道:“他向魏延搦战,魏延对他不理不睬的,大概是生气了。”
于禁道:“算了,跑就跑了,其余三门都已经出兵了,目的也算达到了,剩下就看你和李典的了,务必要做到真实,把魏延弄进城里后,一切就好办了。”
乐进的职位没有于禁的大,当即抱拳道:“诺!”
随后,东门防守一切恢复正常,于禁策马而走,乐进留下守营,一方面要防备济南城中的士兵突围,另一方面又要防备魏延来偷袭,他不得不加强了一下戒备。
济南城的城楼上,臧霸看的很清楚,也看的很真切,他看到魏延来而又返,心里便暗暗地想道:“魏延似乎看破了曹操将他引进城的伎俩,这样也好,省的被曹操一锅端了,有他在外面,我军突围的话,应该不难。”(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