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河县,葛家。
月黑风高杀人夜,一群黑衣遮体,黑布蒙刀的黑衣人静悄悄地向葛府摸去,身后的小巷里躺着更夫老刘的尸体,空洞洞的眼睛盯着葛府的大门。
三两个黑衣人踩着风漂浮到了高墙之上,缓缓垂下绳子,将一众衙门的捕快拉了上来,上使口念法诀,飞到了葛府的大门之上,眼望着黑洞洞的葛府,一脚把写着葛府二字的门匾踹了下来。
厚重的门匾砸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砸击声。
咚~
黑衣人之中前面走的是阳河县的捕快和衙役,身后是上使带来的练气士,刀以出鞘,箭已架好,一排排黑衣修士向着葛青山的卧室摸去。
咔嚓~
静静的夜里突然想起一阵扳动机械的声音,随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阳谷县的夜空,上使被吓了一个激灵,连忙飞到黑衣人上空。
“是谁,瞎喊什么?”
捕快和衙役取出火折子,将火把点燃,只见捕快班头燕小六脚踩在一个巨大的捕熊夹上,一只左脚血肉模糊,他蹲在地上,抱着血肉模糊的脚痛苦地哀嚎着。
“捕熊夹子?看来消息泄露了,所有人听令,强攻葛府,不留活口。”
嗖嗖~
夜空中响起了箭矢破空的声音,在角落里,在房顶上,在水缸后,葛府的家丁和门客人手一把硬弩,朝着黑衣人们猛烈地射击而去,有心算无心,在弩箭强横的一轮齐射之下,走在前面的捕快衙役倒下一片,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一面面五颜六色的盾牌在捕快衙役身后亮起,管家姜清野看到黑衣人后排亮起了一排排罡盾就是一皱眉。他原以为只是寻常的强盗土匪,没想到有修真者参与其中。
“换火器。”
葛府的家丁们将来不及装填的硬弩扔在地上,从背后取出霹雳山庄的最新款火器,对准黑衣人就扣动机关,一时间火舌喷涂,弹丸齐飞,土雷轰鸣,火箭腾空。
黑衣人五颜六色的罡盾被火器打得砰砰乱响,夹在其中的捕快衙役死伤大半,鲜血染红了葛府的前院。
“好奸贼,家里藏了这么多火器,必有不臣之心。所有人取出符咒妖兵,对准葛家的乱臣贼子,给我狠狠的打。”
五颜六色的符咒光芒亮起,葛鹧的前厅突然出现火弹冰锥,石锤雷网,一轮齐射葛家房倒屋塌,有家丁被石锤砸碎脑袋,被雷网罩住麻痹,被火焰燃烧,一阵鬼哭狼嚎之声在前院响起。
“撤退撤退,王刚点燃撼地雷”
管家姜清野随手打飞扑面而来的一道火鸣弹,取出做工精良的手盾挡在身前,率领众人后退。
“追,赶紧解决战斗”
上使指挥着黑衣人杀手向着败退的葛家家丁追去,有重伤在地上翻滚的直接枭首。
轰~
一道震天响爆炸声从葛府传来
,整个阳河县地动山摇,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临近葛府的居民倒了霉,房屋塌陷,道路裂开,葛府的前院炸出了一个大洞。
一个个黑衣人撑着罡盾,狼狈地从废墟中爬起,还有五六名练气士或被火药炸晕或修为不足被当场炸死。
“该死,近身上去肉搏,不要给他们用远程火器的机会。”上使在空中大叫着,指挥着炼气士们冲上去近身肉搏。
街道之上,已经有好事的居民出来一探究竟,原本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抹去葛家,事情却发展到了最坏的一步。
王刚轮动着十三节链子钢鞭,迎面就超冲上来的炼气士砸去,那位炼气士呵呵冷笑,一道火符打在钢鞭之上,钢鞭瞬间变得通红,王刚惨叫一声,钢鞭撒手。
炼气士从怀中取出妖兵,一炳巨大的木锤,真气灌入木锤,木锤散发着乙木灵光,炼气士一锤砸到王刚背上,直砸得骨断筋折,王刚的身躯颓然软倒,横尸当场。
其余各处也是如此,炼气士们对战普通的习武之人近乎摧乎拉朽一般,只有寥寥几种暗器能趁着炼气士们不注意见功。
中庭很快失守,管家姜清野无奈下令引爆了埋在中庭地下的撼地雷,所有人都聚在老爷夫人所处的房间周围,誓死保护。
炼气士杀手们从一片废墟中爬起,一个个被炸得灰头土脸,他们大多是炼气中期的修士,罡盾再厚也挡不住火器的不停轰炸。
从葛府的家丁之中冲出来十多个名死士,炼气士杀手们原本没当回事,准备如之前一样随手打发了,没想到这些死士身上也有真气的光芒亮起,黑衣人们猝不及防间倒下了七八个。
“葛府家还有炼气士门客?真是气煞我也!”上使再也忍耐不住,冲入战圈之中,两柄燃烧着火焰的妖兵上下翻飞,葛府的门客几乎没有一合之将,众门客只得退到家丁身前,用远程武器阻挡上使的进攻。
众家丁在门客身后架起火器硬弩,对准黑衣人们胡乱射击,众多炼气士短时间竟然被打退了。
葛府遇袭的消息传遍全县,有好心人第一时间就跑到县衙擂鼓报信,县衙中的三班衙役早全都折在了葛家,曹县令命令家丁们禁闭府门,不得作声不得打开府门放报信人进来。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葛家作为阳河县第一富户,常常救急穷人,难民过境,有开粥铺救济灾民,名声极好。听说葛家遇袭阳河县居民们三三两两拿着镰刀菜刀直奔葛家救援而去。
葛家前院中庭化作一片废墟,四面的高墙全被震倒,在葛家的后院进行着一场惨烈的大战。
进攻受阻,上使丧心病狂地命令炼气士们屠戮葛府的普通下人,一时间做活洗衣的妇人,颠勺炒菜的厨子,养马喂草的马夫,修剪树木的园丁被疯狂屠戮。
这些普通人中有许多都是家丁们的亲人,眼见亲人横尸当场
,亲人的惨叫在耳边响起,家丁们再也忍耐不住,纷纷冲上去和炼气士们拼命。
这一下正中下使的算计之中,成片的家丁横尸当场。管家姜清野呼喊不住,无奈之下只好取出自己的兵器,一根镔铁锁链准备尽忠。
恰在此时,院子中的大柳树无风自动,挥舞着树枝神不知鬼不觉抓向杀手们。
上使正在指挥着手下屠戮家丁门客,冷不防被鬼柳捆住腰,倒拖着砸向大地,把上使摔得七荤八住,浑身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被鬼柳吸收。
葛府的门客家丁们见有此大变,各手执刀枪剑戟来到被困住的炼气士面前痛下杀手。在后院屠杀妇孺的杀手们听到声响,连忙回身来救,又是一阵混战。
上使悠悠转醒,口中高声吟念法诀,随后言出法随,整个身体熊熊燃烧,被一层火焰包裹,小鬼柳吃痛只得抽出柳条。
上使被鬼柳折腾的头晕脑胀,浑身酸痛,心中深恨之,脱困后放出火鼠火鸟围着鬼柳开烧,小鬼柳痛得吱吱怪叫,无奈之下,只得抽回柳条,勉强自保。
杀手们获得自由后,葛府门客家丁几乎被屠戮一空,鬼柳熊熊燃烧,不时有阳河县的居民冲进废墟之中顷刻间命丧于此。
一道火弹直奔管家姜清野而去,老管家忙用镔铁锁链将火弹打飞,一位黑衣人跳到管家身后,一刀砍在他大腿上,管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这名黑衣人刚要补刀,一点寒芒从天边飞至,正打在黑衣人脸上,打得脑浆四射,黑衣人死尸栽倒。
“大哥,那黑衣人是哪伙的?我打没打错?”
“竟说混账话,哪伙的都被你打死了,我都看见了脑浆都出来了,我看要是蛤蟆老弟的家人,你怎么见他。”
“是吧?那些穿着家丁服的不是蛤蟆老弟的家丁吗?和家丁厮杀的黑衣人就是敌人,大哥你又骗我。”
“九哥你可别笑了,猴嘴都笑出来了”
“你好,你那大尾巴晃悠一晚上了。”
就在葛府即将被屠戮一空之时,从废墟外走来一队身穿奇装异服的怪人,为首一位身高一丈,扛着九齿钉耙,脸黑似铁,满脸钢髯。
在他的身后来了二三十位奇形怪状之人,有独眼多臂者,有蒙面者,有全身用纱布包裹者,有腰间齐粗着,有硕大头颅者,更有青面獠牙,浑身兽毛者。
上使吓得魂武附体,别人看不明白,他看得仔细,这哪里是什么怪人,这分明是妖!还是化形期的大妖!
来者正是葛鹧的结义兄弟,白玉瀑三十友,在派走豪猪精去接自己兄弟后,野猪精仍然惴惴不安,众兄弟合计一阵,决定组团来葛鹧家找他。
黑面野猪精看着耀武扬威的杀手们,回头祝福自家兄弟们,道:“斯文点,别乱砸东西,砸坏了我可赔不起,快点动手,我赶着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