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弢说完要找梅林,低声唤道:“梅猎人,梅猎人。”
“连长,你找我?可是要告诉我那土包包的事?”苦着脸的梅林从背后幽灵般地出现。
“不是。我是想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
“藏东西?藏啥?”
“就这。”钱弢指了指四周的麻袋,“我们捡些能吃的能用的搬回去,剩下的找地藏了。”
“那找个山旮旯埋起来就行了吧?”梅林试探着问。
“这风吹日晒雨浇露蚀的,这些铁疙瘩不都得废了。不中。”钱弢想了想,“附近就没有个山洞啥的?”
梅林挠了挠脑袋:“有,有倒是有一个。是野猪洞,挺大,洞内纵横交错,还挺近的。只是平时没人敢去,老人相传有老妖。”
“行,就它了。”钱弢听了笑了笑,“带路吧。这块地不能长留,小鬼子最快上午最迟下午准会赶到这。”
“小鬼子还敢来吗?够他喝一壶的了吧?”一旁的王铁牛不服地小心嘀咕。
“你知道个屁。你别看他们现在正忙乎救火。可等小鬼子回过味来,肯定能知道咱们是小股力量,也必有人能估摸我们是通过这小水沟得手的。”钱弢低声骂道,“他们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来经营这小山沟,背后能人肯定不少。他们就能轻易放过我们?就不兴他们沿这小水沟上下搜搜?”
“有点道道,还真有点道道。”王铁牛憨憨地笑了笑,“哪,连长说咋办就咋办呗。”
“好了,兄弟们。这里还不太安全,梅林在前面带路,我殿后,一人一挑麻溜地走。”钱弢招呼众人起身,“都打起精神来,别掉队,别拉下东西。”
两小时后,特战队夺来的辎重都进了野猪洞。吩咐完特战队清点分捡战果之后,钱弢站在洞口对着被特战队踩踏而留下明显痕迹的脚步直发愁,明知故问找人验证:“梅猎人,你看这让我们踩坏的露水草,要多些时候才能挺起来?”
“今天只能是这样了,明天露水一抻会好点,但踩过的草会稍微矮点,后天太阳上来就看不出来了。”梅林站在身边幽幽地说,“你担心小鬼子可能会跟着脚印找到这里?”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钱弢转过头问梅林,“如果是你,能找到这里吗?”
“要看什么时候,从哪里开始跟上。如果今天发现了我们的脚印,就是瞎子也能跟来这里。如果是明天,我相信我能,再晚就不行了。”
“要是他们还有狗呢?”
“狗?上次让我们炸死的那种狗。”梅林也吃了一惊,“要不,你再弄个炸弹让它咬?”
“不好使。同样的事只能干一次,再干准不灵。”钱弢摇了摇头,“吃过亏的小鬼子肯定会紧紧地牵着狗,不会再撂了缰绳。”
“现在这里安全了,你应该告诉我那坟包哪去了吧?”
“几天前我看见戴面具的小鬼子在土堆前刨挖,然后用小推车往烟囱正冒烟的小房子里送。”
“然后、然后呢?”
“然后……”钱弢有点难以启齿,“没瞅太清。距离太远,而且逆光没敢用望远镜。然后、然后今天就不见那土包了。也许、也许他们都到天上了吧。”钱弢说着指了指天边飘着的白云。
“连长的意思是烧、烧了?给烧了?”梅林有点结巴地问。
“也许。反正我寻思小鬼子不会给他们整高碑大墓。”
梅林一听到这,眼泪刷地涌了出来,双腿一弯朝武家沟的方向跪了下去:“爹、娘,孩、孩儿不孝,不能再给你们磕头。不过,你们放心,武家沟的父老放心,只要我梅林还有一口气在,就跟狗日的小鬼子没完。”说完“咚咚咚”三记响头。
“行了,大老爷们不兴这个,要把好和孬都放在心上。”钱弢说着上前拍了拍梅林的肩膀,转身向洞内走去。
“眼镜、眼镜,整理的怎么样了?”钱弢边走边喊,“麻溜点,我们还要去找人淘换些子弹。”
“淘换子弹?找谁换?”小眼镜边说边喜笑颜开地递上一张清单,“大丰收,真大丰收。”
“找谁换你们就别管了。你们前几天不是囔着训练把子弹都打光了吗,小鬼子三八大盖的子弹跟我们的中正式不合套。”钱弢接过清单一瞧,乐了,“这群小鬼子还真是肥呀,真该好好地表扬他们一下。你说是不是,小眼镜?”
“是应该,就怕他们不领咱的情。”小眼镜咧嘴大笑。
钱弢情不自禁地对着清单念了起来:“歪把子十八挺、九二式四挺、迫击炮六门、汤姆森冲锋枪六十支、三八大盖三百八十三支、王八盒子四十支、指挥刀十二把、子弹炮弹手雷若干,鬼子秋冬装六百余套。你说这小鬼子还真够意思,这秋天还没过了,倒又把棉衣也给咱备好了。”
特战队的队员听了哈哈大笑。
“行了,别念了。”小眼镜得意地抖开一个小麻袋,“连长,你看这。大收获在这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