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和民族。难道大和民族就不能成为中华民族的一个细支末节?”
“老钱,看来你这土匪加小商人当得还是很够水平的。”钱弢笑着说,“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不管是元蒙还是满清,人家都是看中了我们这宝地,和家都搬来跟咱一起过日子,两家合一家,虽然他当家长,但我们可以慢慢地找机会乘其不备让他们从家长变家政服务员。”
钱弢说到这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现在不一样了。”
“咋的?有啥不一样?快点说。”钱老贵耐不住急着问。
“现在人家不跟咱两家成一家了。现在好比我们是个大果园,园子里果实丰硕。小鬼子瞅着眼馋,他也不搬来和我们同一个家了,而是先把你打服,然后再请雇工来看着园子,果子熟了就来摘,摘了往他们家拉。现在的世界就流行这,有些人把这叫殖民地,也有叫租界,反正名不一样,摘果子往回拉却都是真真的。”
说到这钱弢顿了顿:“小鬼子在满洲不就弄了个儿皇帝,这个儿皇帝就是帮他看园子、摘果子的。至于我们这里,反正以后不管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来管理,反正干的活却都一样——看园子摘果子。”
“照你这么说我们要绝了当顺民的念想。”
“顺民?你都已经从大宅子顺到这破院了,还想当顺民?”钱弢接着说,“你可以当顺民,你儿子不可以。你儿子也可以当顺民,你孙子不可以。反正总是要有一代人来夺回自己的园子,不是我们就是后代。”
“行了,知道怎么做了,再苦再难也不能把自己丢失的园子让后代来夺不是。”
钱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钱老贵,“你把这个递给小芸,就说我想她想得紧哩。”
“这是什么?”钱老贵接过盒子。
“女人用品,德国货,化妆用的。”
“这又是传东西又递话,你自己就不去瞅瞅?”
“我也想呀,只是多有不便。”钱弢瞟了一眼林颖之,“会给双方带来危险不说,这还得带个尾巴,恐怕就更不方便了。”
钱弢说完给钱老贵递上一个不锈钢的扁酒壶:“这是你给捎的。”
“这又是啥?”钱老贵握了握不锈钢小酒壶,“还挺称手的。”
“洋毛子的老酒。好就好在这酒壶,揣身上不会硌得慌,时常还能拿出来咂吧一口。”
钱老贵听到这里拧开往嘴里倒了一口:“得劲!看来洋毛子的老酒也还行。这叫啥来着?”
“伏特加。俄毛子的国宝。还行,就是比老白干差点。”
“你出去都好几年了,在外面都学了些啥?不会就是学会了喝洋酒吧?”钱老贵咂咂嘴问。
“也没学会啥,除了喝洋酒还学会了吹大牛。”钱弢笑了笑。
“吹大牛?吹大牛好啊,好久没人陪我吹大牛了,不时想起,还有些向往。”钱老贵说到这里难得地笑了笑,“那我们今天也吹他一吹。”
“老钱,你刚才说到结巴叔,他真的跟小日本穿一条裤子啦?”钱弢接着话说。
“老三一直不都这样,受苦吃力往后退,哪有甜水往哪凑吗?”钱老贵回答,“前段时间他还想找我做什么鸟维持会的会长,让我给推了。不过,他这人也没什么坏心眼,对咱弟兄也还算是义气。”
“我看玄,早晚要吃他的亏。”
“咋的?”
“结巴叔的本事我当然知道,还不就是撒点小谎,糊弄人呗。”钱弢懒懒地说,“这种事一次二次可以,时间长了可不管用。你既然舔了小鬼子的屁股眼,你不把小鬼子给舔舒服了,小鬼子能饶得了你。”
“他是你三叔,我的把兄弟,他没把我们怎么着,我们也不能把他怎么着,也不许你对他怎么着。”钱老贵冷冷地叮嘱,“可不兴你动手,知道了吗?”
“行,知道了。见面我还叫他三叔。只是在雷州城你老钱不动他的手,投靠了小鬼子的三叔谁还敢动他的手。你们以后可要提防着点,小心他要反咬一口。”
“他敢?卵黄子都要让我给捏出来。”钱老贵狠狠地说。
“他是不敢,也不想。问题是如果日本人逼他干呢?他有退路吗?”钱弢喋喋不休,“做了狗总是要咬人的,雷州城巴掌大,日本人是当家作主了,他的狗能咬谁,诺大的雷州城不就是你老钱,还有你那些弟兄。”
“行,我们提防着哩。”钱老贵有些不耐烦,“你还是给我们唠唠外部形势吧?外面咋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