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野山点了点头,“你是觉得利用一个女人很没脸,是吧?本来我也是这样觉得。不过看在你有用死来弥补的决心,我服了。我们大和民族的武士道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男人做了多大的错事,只要肯剖腹都能得到原谅。来,我们再喝一个,我敬你!”
“去你的武士道。”钱弢边和野山碰碗,边不屑地说,“你叔叔肯定要死,不过用这种方法杀了他确实有点胜之不武。我倒是非常希望一枪就打爆他的头,但是我不能。因为我无法做到一次就把他们全杀光,更无法做到与你们同步。只有用这种办法可以做到这两点。”
野山喝完酒后点了点头:“我明白,钱,我何尝不知道你的感受,作为一个枪手,有谁不愿意靠自己的枪来解决问题呢?”
“理解就好。”
“你真的一个人能干得了他们全部?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我想趁他们晨练结束,相互行礼收场之时突然动手,一出手就必须要了他们一半人的性命,其他的也只能尽力了,实在不行就留给第二小队了。”
“第二小队?”野山惊奇地问道,“第一队都进不了,第二队还能进去了?”
“……”钱弢一阵嘀咕,野山听了直摇头:“钱,你真是个魔鬼,一个战争魔鬼。输在你的手下,我认了。”
野山顿了顿又说:“钱,你说他们制订出先送俘虏进去体验,然后等我叔他们小组一去就可以开工的制度,是不是也给你们制造了各个击破的机会呢?我怎么觉得他们的制度也是在配合你呀。”
“错。”钱弢摇摇头,“其实我并不愿意这样。我倒是希望你送俘虏进去的时候武藤他们正在工作室。这样你我兄弟不单可以并肩作战,还可以一棱子就干倒他们,然后一把火一了百了。这样才来得爽快。”
“把自己也了了吗?”
“嗯,真有这样的想法。”钱弢点头,一脸期待状,“想起来就挺美。”
“你呀,还真是刚硬。”野山摇头不再说话,拿起酒碗示意还要跟钱弢喝酒。
“还喝?你行吗?”钱弢指了指身边已呈醉态的王铁牛,“这已经醉倒一个了。”
“连长,你真的不给自己寻条活路?”王铁牛已经醉红了双眼,思维开始模糊,言语也不利索,“弟、弟兄们可还等着你来招呼呢。”
“你不是也心甘情愿地往死路上奔。”钱弢白了王铁牛一眼,转而问野山,“你们的计划怎么样?活着回来的希望大吗?”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野山接下来也把孔团的计划和盘托出,讲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是担心车上押运的士兵不肯听话受降,到时候真打开了,齐家庄的中村联队肯定会起疑心。说不定还没到B区就全挂了,更不要说什么活着回来了。”
“你傻呀。”钱弢轻蔑地说,“你可以跟你的手下说是演习吗?跟他们说演习,让他们当演习中的俘虏,这样他们顺从的可能性就很大。”
“演习?”野山吃了一惊,“这能蒙得住他们吗?”
“时间长蒙不住,可是短短的一瞬间,又有几个人会去仔细回味,还不都是听你这个指挥官的吩咐。”钱弢说,“等他们回味过来之后,还不已经成了事实上的俘虏。”
“哈哈,真有你的。”野山听了大笑,“破解了一道难题,成功的希望大增。”
晨曦,野山带着两辆卡车形成的车队行进在从雷州城往武家沟的公路上。汽车开到一狭窄的拐弯路段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一直坐在副驾驶座上打盹的野山也被惊醒,连忙问驾驶员:“怎么回事?为什么停车?”
“大尉,你看前面。”驾驶员指了指前面被一大堆木头堵住的路。野山抬头一看,路上倾倒了一大车的木头,木头堆上有几个也穿日军服饰的人正慢悠悠地干着活:“哟西,也是帝国的军人。”野山边说边下车上前交涉。
野山走到木头前和站在木头堆上正指挥干活的小队长协调起来。协调完毕,野山跑到自己的车前大喊:“所有人都给我下车,把木头先抬到一边去。要快,所有的人都下车,快点。”
野山边说边指了指还想赖着不动的驾驶员,“你的,也下车一起搬。”
押送俘虏的士兵全数下车,野山又让他们把手上的枪都放到一边,然后列好队吩咐搬运木头的事。这时路边上埋伏的近两百名新四军战士突然持枪对着他们,并用日语大喊:“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不甘心束手就擒的小鬼子在一名军曹的呐喊之下,想要拾枪抵抗。野山突然大喊:“所有人都不许动,这是演习。是大野大佐预先安排的,目的是为了防范附近的新四军,为了测试我们在这路段遇袭后会遇到多大的损失。现在他们的兵力大大超出我们,而且有枪在手,根据演习规则,我们就得当俘虏。”
带队的军曹一听愣了,新四军战士则忙着收了他们的枪支,然后一个对一个的捆绑。
野山又跑到后面装押俘虏的车上,同样是对他们大喊:“全体下车,现在演习,你们演习当俘虏。快点,下车、下车。”在野山的催促下,押送十六个俘虏的十六名小鬼子也不明就里地举手投降。
当所有的小鬼子都被绑起来,并由新四军战士押着要往小路上走的时候,带队的鬼子军曹发现车上原来的俘虏都被赶下车松绑,又有新的人装扮俘虏时,才发现不妙,大声地对着野山骂了起来:“八格,你骗我们。野山,你的良心大大的坏。”
王铁牛听了捡起地上的一支三八式,上前对着军曹的脸就是一枪托,嘴上用不太熟练的日语骂道:“八格,你个笨猪,如果不想害死你的同伙,就给我闭上嘴。”骂完对着胳膊又是一枪托。
军曹吃了这狠劲的两枪托知趣地闭上了嘴,王铁牛对带队押送俘虏的连长说:“这些人还没杀过威,回去可得好好伺候他们。”
“伺候?咋伺候?”连长有点莫名其妙。
“你个笨蛋,当然是找些懂功夫的士兵给他们来个实战搏击演习呀?”
“实战演习?不懂。”连长还是摇摇头。
“真是笨死了,那当然是狠狠地收拾他们啦。”
“那不是虐待俘虏吗?我们新四军不让干这个。”
“那你就等着他们给你折腾吧。”王铁牛坏笑着说,“你们可以上报说是武士道和中国功夫切磋呀,也可是说是我说的演习。”王铁牛说完丢下还在一旁摸着脑袋半懂不懂的连长上了第二辆汽车的驾驶室。
这群小鬼子俘虏后来到了新四军的营地果真制造了不少麻烦,吵吵囔囔地很不服气。后来负责看管的连长果真照着王铁牛的招,找来两名国术高手跟这帮小鬼子轮流过招,狠狠地修理了他们一顿之后,才把他们给治服贴。这是后话,这里不提。
就在王铁牛给新四军连长开小灶的时候,野山带着早已整装待发的另一伙“小鬼子”有序地登上了汽车。车前面封住路的木头也由新四军的战士抢着搬开了,一前一后两辆卡车耽误了几分钟之后又继续上路了。
在小鬼子齐家庄的据点,守关卡的士兵看了看野山出示的证件,抬手放行。轮到王铁牛给他看证件的时候,小鬼子对着面生的王铁牛看了又看。王铁牛神情自得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用日语问:“怎么啦?脸上赃?”
“哦,不是。”鬼子哨兵赶紧递回证件,“只是我们是第一次见准尉,有点面生,怎么今天不是以前的那位?”
“这个你得问我们的头。”王铁牛指了指前面的那辆车,“我还不想来呢,还起了个大早。”
“是、是。”小鬼子哨兵见应答无误,准确地说是看王铁牛神情自若,挥手放行。
两辆卡车有惊无险地缓缓驾入武家沟的停车坪,野山先是指挥自己的“卫兵”下车列队,然后又让押送的士兵把“俘虏”带到一边。有条不紊地办完这一切,野山开始与武家沟内的清水联队的防化兵办理交接。
防化兵的小头目一挥手,戴着防毒面具的防化兵一人一个地带着“俘虏”朝密闭的大门走去。这时野山又指挥两个士兵从车上抬下一个大纸箱,交给防化兵的小头目。
“这是什么?清单上可没有。”防化兵头目问道。
“是炸弹。”野山一脸坏笑地回答。
“啊!”防化兵头目吃惊地望着野山,“野山君,这?”
野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是武藤叔让我带进来的,说是放在他的实验室,也许是什么器材吧。不过我也没打开看过,要不你打开看看?不过,也许我武藤叔会生气的。对了,他还交待要小心轻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