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单少爷，从现在起你也是中国的爷们，你也跟开始跟鬼子干了。”钱弢一边掏鬼子的口袋，一边对单子宏说：“叫你挑断他的血管，没想到你扎那么深，不过准度还可以，是个当屠夫的料啊。不过嘛，小鬼子的宪兵一看就知道是新手干的，因为这里是个要害，稍有常识的人都不会下这么大的力，你惹上事啦。”

　　钱弢掏完两个小鬼子的口袋，走到单子宏跟前“没想到两个小鬼子还挺肥，一只怀表，三只金戒指，一把法币。哦，对了。”钱弢想了一下，从军曹的内衣里撕下一片衣襟，拿衣襟包住军刺的把手，然后把军刺拨了下来，“恭喜你，单少爷。你也杀了鬼子了，从现在起也是一条汉子，以后就是我的小弟了。这把刀我留着，如果胆敢有对我不利，我就把这刀给日本宪兵队寄去，这里可是有你的指纹的。”

　　“别、别，我听你的，我全听你的。哪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还是继续留在日本人那里当汉奸吧，当然这只是表面上，心里要想着自己是中国人就行了。”

　　“行，我听你的。哪，我现在怎么办？”

　　“躺下装死会吗？要不要我帮你。”

　　“怎么帮？”

　　“这个简单，把你打晕，一会儿，鬼子来了自然会把你弄醒。”

　　单子宏颤抖着说：“那、那好，来吧。”说完闭上了眼睛，钱弢拿三八式的枪托往单子宏脑袋上一磕，单子宏应声倒在地上。

　　钱弢回身看了看现场躺着的三个，捡起地上的馒头袋，边走边点上了自己的烟斗，沉腰塌肩地走在街上，身上没有半点生气，脚步蹒跚，像个已过中年的老人，以至于在二条街外与赶来增援的日军擦肩而过却没有引起日军的丝毫注意。

　　钱弢的离去没有引起日本人的注意，却逃不过二楼两对眼睛的监视。一老一小两双眼睛透过二楼的窗户将钱弢的一举一动全瞧在眼里。

　　“孔团长，这人身手不错，收获也不错，一会儿收了两支短枪，还有鬼子身上的钱。三八步枪和子弹他没有拿，我下去把它们拿来吧？”一个年龄在十七八岁的男孩说。

　　“不，那么长的枪我们拿来藏在哪里，背在身上还不成了鬼子的耙子？”孔德鑫说。

　　“哪，我也去把鬼子的子弹盒拿过来，那可都是晶晶亮的新子弹。”用怕了边区的翻新子弹的警卫员小汤心有不舍。

　　“小汤，别那么小气，我们去收更大的。”

　　“更大的？”

　　“对，去跟踪那小子。那小子打鬼子是一把好手。”

　　“团长，你说他是什么人，专门杀鬼子，连汉奸都不杀，而且非常镇静，杀完鬼子还拿枪搜鬼子的财物。”小汤想起汉奸没死，“我去把那个汉奸杀了吧。”

　　孔德鑫一把拉住小汤：“别生事，他不杀有不杀的理由，我们赶快跟过去看看，要不来不及了。”

　　钱弢带着孔汤两人转了几个街口之后，突然转身堵住两人：“两位不劳相送。”

　　小汤：“咳，没有，我们也是随便逛逛。”

　　“随便逛？随便跟在我后面逛，当我小孩。”

　　“哦，不是，我们要去前面。”小汤又解释。

　　“前面，你不觉得前面就是你们刚刚出来的地方吗？”钱弢指着前面鬼子拉起的警戒线，“前面围着的地方就是你们刚才出来的地方，我没说错吧。”

　　“你一直都没有回头看，你怎么知道我们跟着你。”小汤问。孔德鑫拉了一下小汤，低声地说：“你看一下他的烟斗，他应该是通过烟斗的反光看到了我们。”

　　孔德鑫上来抱拳施礼：“壮士好身手，在下仰慕得很，能否借一步说话。”

　　“要借一步说话，你是不是得先告诉我你们是哪个山头的？”

　　孔德鑫用右手伸出四个手指比划了一下。

　　“新四军？”钱弢一惊，“哪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小汤堵住钱弢离去的路：“这是我们的上校团长，我们看你是打鬼子的好手，想请你参加。”

　　“团长？新四军的团长跑到只身跑到敌占区？”

　　“我叫孔德鑫。”孔德鑫解释，“我们有任务。怎么样加入我们吧？”

　　“对不起，我是国军58团的。”

　　“58团？苟麻子的团？”小汤问，“麻团居然还有这么好身手的部下，可惜了你这身手，加入我们吧？”

　　“原来是友军，误会误会。不要破坏统一战线。”孔德鑫拉了一下小汤。

　　“告辞。”钱弢要离开。

　　“等等，我看你好像是遇到什么麻烦，要不怎么一进城就跟鬼子遭遇了呢？”孔德鑫叫住钱弢。

　　“多谢关心，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

　　孔德鑫伸出手来跟钱弢握手：“好好保重，希望能并肩杀敌。”

　　“保重。”钱弢转身离去。

　　小汤还在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手居然是麻团的。一会儿就搞到两支短枪，而且他从鬼子身上掏的钱起码够我们团吃上一个月。”

　　“行了，别麻团麻团的叫了，当心影响团结。”

　　“团长，我刚才叫麻团，他好像没有太大的意见，他是不是也对麻团有看法。”

　　“别瞎猜，我们回去吧。”

　　“回去，不跟了。”

　　“都给发现了，怎么跟。以后有缘还会再见面的。”

　　“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行了，这不是我们要担心的问题，连我们都对付不了的人，小鬼子也难办啰。”

　　“团长，你说他真的是通过烟斗看到我们的吗？”

　　“肯定是，你有没有发现他抽烟的时候老是不同方向地摆弄烟斗？”

　　“明白了，他通过左右手转换可以观察不同的方向，而且后面的人还因为他没有回头，还不知道已经被发现了。”

　　“对，真是个人精呐。”孔德鑫，“还不仅是这样，你看他那个走路的样子，沉腰塌背的，一看就是个病秧子，可谁知道是个一出手就能要人命的主呀。要是我们的侦察人员能有这身手、这水平，这雷州城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小汤一路上不停地模仿着钱弢徒手掰断鬼子脖子的动作。孔德鑫笑着说：“瞧你那小样，别学了，就你这细胳膊嫩腿的，让人掰脖子还差不多，怎么可能够力气去掰断人家的脖子，你还是用刀子吧，省力又安全。”

　　“团长，掰断人的脖子真的要很大的力吗？”

　　“那当然，要突然、要爆发力，就你这身板，再练个三、五年也未必就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