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参谋，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应该向你汇报。”
“说吧，听着呢。”林颖之正用洁白的手帕缓慢地收拾自己的脸蛋。
“前几天武家沟遭到鬼子血洗，整个村子被夷为平地。”
“鬼子就是干这个活的，有什么好奇怪的？”作为南京大屠杀的见证人的林颖之不屑一顾。
“奇怪的是小鬼子不但杀人烧房子，他们还把每一具尸体都收起来掩埋了。”
“埋尸？这有什么奇怪的？南京大屠杀以后，南京满城的尸体，日本人也允许甚至是组织人埋尸。”
“林长官，拜托，那是在南京，小日本自己也驻扎在里面，满城的尸体，如果不埋尸，就是臭气也足以杀死人。武家沟是个最最偏僻的小山沟子，里面就再也没有路了，日本人为什么要埋尸，杀了人放一把火一走了之。在杀人现场呆的太久终究是危险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我刚好进山打猎，看见起烟就过去看看。如果日本人不埋尸体，我就什么也看不见，等我赶到时小鬼子已经齐活正要整队回营。”
“你当时做了什么吗？”
“做什么？我当时很想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我失败了。”
“就没有放几枪表示一下对村民的哀悼和对小鬼子的愤怒。”
“好几百的小鬼子呢，放几枪有什么用？想引火烧身？傻事我不干，也不能干。”
“看来你还很胆小。”
“不是胆小，是小心。诸葛一生还唯谨慎，更不用说我这个小人物了。”钱弢又点了自己的大烟袋，“不过，武家沟的村民也没有让小鬼子全身而退，小鬼子也付出了死伤十几人的代价。你是女人，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小鬼子就那德性，南京城里就是这样，当然会付出一些代价。只是可惜了堂堂的国军上尉吓得连一枪都不敢放。”
“让你见笑了，只是我觉得意义不大。”钱弢苦笑一声。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吗？”
“我就是想让你们军统去调查一下，小鬼子这么干是什么意图。反常为妖，任我愚笨的脑袋是怎么也想不出来这妖在哪里，所以想请你帮忙。”
“你觉得小鬼子有可能通过武家沟来攻打我们吗？”
“这倒不太可能，武家沟虽然距离我们不太远，但是两者之间没路，对于惯于用坦克大炮开路的日军这样的战争他们不擅长。”
“那我就帮不到你，现在的情报力量非常紧张，如果不是关于鬼子进攻我们的情报，我们无能为力。”林颖之叹了一口气，“就算是我有心帮你，上级也不会批准，一样的置之不理。你还是省省心吧。对了，今天你还有什么活动吗？”
“干嘛，又要盯着我呀？”
“盯着你是上级给我的任务，怎么又美女陪着不行吗？你放心，我会尽快向上级申请解除对你的监视。”
“今天没事，我想补个觉，再说今天的肉食已经有了，明天的活明天再说，多了也会发臭。这样吧，以后我要去哪里事先跟你作个汇报，到时候我们结伴前去，省得跟踪费时费力。”
“如此甚好。”
“好什么好，只怕要不了几天田副官就来找我麻烦。”
“那也有可能。如果你今天真不出去，那我就回去洗个澡，补个觉。这活还真不是人干的。”
“恕不远送，记住今天的事什么也不要汇报。”
“包括这鱼汤吗？”
“这个自然。”
“那可就难办啰，喝鱼汤是大事。”林颖之笑着说，然后压低声音，“人多嘴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们连里也许有我都不知道的军统卧着呢。”
“你们军统就这个德性”钱弢说完提高了嗓门，“这个，这个鱼汤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在营房门口巧遇，一起喝个鱼汤，就算我也走一次上层路线，巴结巴结你这个团部的参谋，我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为过，不为过。”
“对，营房门口巧遇，关键是跟那蒌鱼巧遇，我就笑纳了一碗鱼汤。”林颖之说完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是个风趣的人。”
“一般一般，不过不要喜欢我，更不要缠上我。”
“这个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本小姐眼光还没差到这地步。”
“这可难说，王八看绿豆——对眼。你慢走，你慢走。”
“不送、不送，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别、可真别，算我求你了。”钱弢连连作揖。
“瞧你那熊样，你不做坏事我能把你给吃了。”
“有时候的吃可能就是一种连累。”钱弢想了想说。
“你的意思是今天我不出现小鬼子不会对你开枪？”
“有可能，大概率的可能，一个渔夫没有任何的军事价值，他要想找一个渔夫一样的人开枪，在那条路上每天至少不会下于二十次机会，如果我是狙击手就不会开枪，而一个国军少校，倒是会让很多的人手痒痒。”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连队上次射杀11名小鬼子都是出自你的手吧？”林颖之突然醒悟。
“你的问题实在是多，本来呢在漂亮的雌性面前都喜欢卖弄，这是所有雄性动物的生物本能，我也不能例外，但是我还是不能在这里抢了别人的功劳。我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吗？”
“我能见见这个人吗？”
“不能，出任务呢。你还是请吧。”钱弢边说边用手作出赶鸭子的手势。
“讨厌。你的嘴里是既缺德，也没有一句实话。”林颖之转身离去。
“错，其实我也想讲实话，也很愿意讲实话，可是有些时候我既想却又是不能。”
“行，那就留着实话烂在肚子里吧。”
“好的，好的，我争取。恕不远送、恕不远送。”钱弢边说又边做赶鸭子的手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