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上,三连连部钱弢召集三个排长开小会。四个人前各摆着一只碗,中间还有一小堆炒花生。钱弢拿出一只瓦罐,分别给四只碗都斟满。
钱弢拿起身前的碗说:“各位兄弟,自从兄弟到任以来一直没能和大家一聚,我先干为敬。”钱弢一口喝完,把碗底向三人一亮。
三个人拿起各自身前的碗大喝一口。小眼镜喝了一口马上咳了起来,叫道:“是酒?!真辣。”
“那当然,你也是大人了,难道还想喝奶。”钱弢打趣,赵志贵和王铁牛哈哈大笑。
“行,不会喝慢慢地喝。”钱弢笑着给自己满上,“怎么样,说说你们的情况,说说三连的情况吧。”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支吾着不出声。钱弢说:“赵志贵赵排长,你是三连的老人,你来说说。”
赵志贵端起碗喝了一口酒,用手擦了一下嘴巴:“连长看得起我,那我就说说。首先现在的三连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三连,士气那是嗷嗷的,可以说兄弟们要他们去送命,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问题是现在还存在底子弱的毛病,我们好多兄弟都是新兵蛋子,以前从来就没有摸过枪,技战术更是无从谈起。还有就是身子骨差,基本的体能训练都坚持不下来,甚至有个别人我怀疑一次急行军都坚持不下来。好的就是现在我们的伙食标准提上去了,而且最近的几天都能见到肉,这简直是破天荒头一朝。”
“铁牛,你也说说。”
“我?就是一句话,就跟着连长干了。”
“不再跑了?”
“再跑是龟孙子。不过,连长,你这样天天出去给我们弄肉食也终非长久之计呀。”
“是呀,这才几天,半个月还不到吧,我就碰到小鬼子两次了。关键还是我们的林少校昨天晚上跟踪我,说我形迹可疑。”钱弢点上了大烟锅,“几位都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吧。”
赵志贵说:“这是个大问题,在这个偏僻的山沟里有钱解决不了问题。一般对于军队来说,解决补给有三个来源,一是向上级机关申领,再由上级机关向财政或是地方政府协调解决,目前我们这条路走不太通。因为是杂牌军,一直在军饷和给养方面受小婆仔待遇。找地方政府我们以连队的名义人家鸟都不鸟多,以师、军这样的名义才名头响,话说回来,地方政府现在都不知道转进到哪里去了。二是打击敌对势力,收缴战利品。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当然是小鬼子,可小鬼子在雷州城里抱成团,我们无法下嘴,再说上司给我们的命令是驻守,我们不能大部队开出,这条路也走不通。三是向驻地的百姓要给养,这虽然是有些不太好,可是过去也有一些先例,毕竟扛枪吃粮的军队是不会生产给养的。事实上也就形成了驻地的老百姓要养起军队的状况。不过,向老百姓伸手又好象不太好,尤其是当我们以一个连队的名义。”
“赵兄所言极是。自古以来粮食就不长在枪杆上,而是长在锄把子上。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只是我们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人主动捐助我们呢?”
“这个主意好。”王铁牛带着叫好。
赵志贵笑着说:“连长,你的愿望很好,可是这年头还有谁跟钱粮有仇吗?”
“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也许我们可以与他们合作共赢呢。”钱弢也笑着说。
王铁牛抢着说:“要不,我带几个兵出去摸摸底,看一下有哪个财主愿意带头捐助。”
“你还是带着他们训练吧,这事还是我亲自出马。要是让你去,恐怕是所有的财主都愿意‘捐助’了。”
王铁牛听了呵呵大笑:“还是连长了解我。有我老兵出马,那是必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