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办法是不?”梅林问了一声,又肯定地说,“你肯定会有办法!”
“不管有没有办法,这些都不是你现在要劳心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练好本事。”钱弢边说边指了指胸口,“也包括心理。如果有一天一排的鬼子躺在你面前,你能保证一刀一个不手软吗?”
“他们就是一群祸害人的熊瞎子,我为什么要手软。”
“行,你行。有种,是个猎人的种。”钱弢对梅林竖起大拇指。
说完的钱弢走到史家法身前,冷冷地围着史家法转了两圈:“小样,活过来啦?”
史家法胆怯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双腿有点发抖,脸上还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那还有一星点福寿膏,要不过去来上一口?”钱弢和蔼地对史家法说,“小鬼子送的,扔了也是扔了,还有点可惜。要是拿来便宜你,还算是物尽其用吧。”
史家法无法分辨钱弢话语的真伪,目然地看着钱弢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爷们,给句话,要不福寿膏就扔粪坑了。”
“我是想抽,可我更怕被绑。”史家法怯怯地说出了自己的实话。
钱弢听了哈哈大笑:“实话,可算是大实话。怎样?绑在床上有人伺候吃喝,还舒服吧?”
“舒服?可不兴这样说笑。那滋味犹如万蚁蚀骨万蛇噬心,在如此苦痛面前,死便是超渡,是解脱。世上所有苦难加在一起比之也轻如鸿毛飘过薄纸。要不是绑着无法动弹,早死好几回了。”史家法性情黯淡地说。
钱弢笑了笑说:“这么说来,绑着躺在床上跟抱烟枪躺在床上吞云吐雾是有些差距了?”
“差距?这怎么能用差距来形容。一个是人上之人的飘飘欲仙,一个是身陷地狱生不如死。否泰如天地,长官,否泰如天地呀!”史家法边说边感叹。
“现在他们还绑你吗?”
害怕再次被绑的史家法连连否认:“不用了、不用了,现在已经挺过来了。”
“身体方面有没有什么变化呢?”
史家法木然地抓了抓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钱弢提醒:“仔细想想,难道真的没有?比如吃饭、睡觉、走路、抓枪。”
“不抽大烟,饭当然总是要吃点。至于是睡觉,我要抗议,你们的床也太硬了,我躺在上面硌得慌。不过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睡得也比以前要沉些,少了那些如幻如梦的感觉;走路嘛,好像路比以前硬实了点,没有以前那种发飘的感觉了。还有就是,我以前就不常走,你们现在却总是逼着我走来走去。这样走来走去算个什么劲?”史家法开始抱怨,“至于抓枪,我现在不正在抓着吗?以前我可从来不抓任何东西,除了大烟枪。”
“硌得慌,那是因为你身上太瘦,骨头缝里也剔不出一丝肉丝,能不硌得慌吗。现在稍微长了星儿肉丝,自然就不会硌得慌了。”钱弢笑了笑说,“那以后知道怎么做了?”
史家法还是木然地摇了摇头。
钱弢冷峻地盯着史家法,威严地嗯了一个长声。史家法赶紧点头:“知道、知道,听连长的呗。”
“听我的,我刚才叫你们去备装备,你怎么不动?”
“连长,你就行行好吧。我还没学会叠被子呢,再说我就是空着手也跑不了五公里。”史家法低声求饶,“能走五公里已是天大的进步,这已经是我一生中走得最长的一次。”
“那你的意思是长枪由我来给你背。”钱弢问史家法。
“不、不,长枪可以寄放在哨兵处,我回来时再、再……”史家法看到钱弢的眼神不对,支吾着不敢再说。
“脑瓜子倒是挺灵光,只是一个士兵跑步居然要寄放自己的枪,你觉得这说法靠谱吗?”笑mimi的钱弢突然对着史家法一声大吼,“要不把外面的长衣长裤脱掉?短衣、短裤、空手!你以为这是在体育场竞速吗?”
“报、报告连长,我也想背上所有的装备跑完全程,我甚至还梦想得第一呢。可是,人得面对现实不是,我,我……”
“行,史家法,这一次你的枪我给你背。不过,从今天起,你必须每天坚持五公里越野训练,直到能背上全部装备达标为止。”
“这、这……”史家法面露难支吾了半天也蹦不出话来。
“怎么?有难度?”
“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度,这是拔苗助长,不符合规律。我可以通过其他的运动来锻炼身体,等我身体达到可以完成这样的任务的时候再来挑战也来得及。”
“等你?我可以等你,可是小鬼子不会等你。就在离我们不出几里地的大丰镇,小鬼子就在那里猫着哩,分分钟有可能往这里来个急冲锋。你连跑都成问题,怎么活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