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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训,被训(上)

匹夫之勇 朝天椒 2559 2024-11-16 08:37

  数月后,慕尼黑军事学校附件一酒吧,钱弢正自酌自饮,一亚裔青年不请自坐,用中文问:“介意请我喝一杯吗?”

  “当然介意,为什么不介意。”

  “你认识我吗?我们是同学。”

  “知道,我们班上一个会讲中文的日本人——鸟山。”

  “不是鸟山,是野山,野山申二。”

  “我管你是鸟山还是野山,有事吗?”

  “我们可以做一些交易吗?”

  “哦,继续。”

  “你知道的,我们中日的关系现在,这个这个,有摩擦,有对抗,很尴尬。”

  钱弢给野山身前的酒杯酌上酒,野山喝了一口:“谢谢。”

  “继续,看看你说的话够不够得上这酒钱。”

  “中日必有一战,而且是大战,你死我活的大战。”野山一口喝完自己杯中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喝酒倒是很自觉,可是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吗?”钱弢有些不满地对着他。

  “当然有用,你是中国人,而我是日本人,我们两国交战,当然跟我们都有关系。”

  “要说有关系,那倒不如我现在就干掉你!”钱弢将向四周悠荡的眼光突然聚向野山,就像是两柄发着寒光的利剑,刺得野山直发怵。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对你一定会有用。”

  “希望是这样,要不然我这酒可贵了。”

  “当然有用,要不然我教你说日文,教你日本的礼仪、历史、各地风俗,甚至是日军的一些情况。”

  “那我就管你喝酒?”

  “不,除了管酒还要教我学功夫、学打枪。”

  “要求还蛮多的,你要学什么功夫?”

  “就是你在树林中表现的那样,在树枝上荡来荡去的功夫。”

  “你跟踪我?”

  “没有,只不过是有几天我刚好在树林里睡觉。”

  “你变态,在树林里睡觉。”

  “变态?我是变态。”野山一口喝完杯中的酒,长叹一声,“我变态,而且已经好多年,我在房中睡不着,老觉得有人来害我,我要跑到树林里,用树叶把自己藏起来才能睡得着。”

  “接着说,今天的酒钱不会让你付了。”钱弢给野山的酒杯加满酒,“你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钱弢心中又涌起了幼年时的情景:那时老土匪刚坐上土匪首领的座椅,手下的毛阿四不服带人闯入正在梦中的钱弢一家人的屋里,火拼中老土匪中弹受伤,被手下冒死救走,钱弢的娘死于血泊中,钱弢被抓,最后趁土匪睡熟偷偷拨下土匪别在腰里的手枪连毙三匪脱身。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钱弢始终无法在屋子里睡觉,总是要爬到树顶上才能睡着,直到被老土匪送到山中的普济寺,在苦慧惮师的木鱼声中才能安然入睡。因祸得福,幸蒙苦慧惮师传授学识武功。钱弢心中又一念想:“不知老和尚知道他的得意弟子被贬到德国做保镖会作何感想?老和尚也有多年不见了,不知是否健硕?”

  “其实我不叫野山申二,而是田中矢也,我的祖父曾经是大日本的首相,后来因为一些事被、被……反正就是完了,我们家庭也跟着受牵连,以前的仇家趁机倾压发难,幸得友人相助化名到这里读书,也可以说是逃难。”野山看到钱弢在一边发呆,“钱君、钱君,你在想心事?”

  “各有各的不幸,野山。”钱弢说,“人生在世,凡事想开点。曾经有位老和尚对我说‘恩德是缘,冤仇亦是缘,恩德不可执着,仇怨也不可执着。尘世之事,皆如过眼云烟,百岁之后,更有甚么恩德仇怨?’”

  “有意思,钱君还懂佛法?”

  “懂谈不上,曾经有缘和佛法相伴数年,得一恩师耳提面授,只不过是生性顽劣,毫无建树。”

  “这又是为何?”

  “执着,都是执着惹的祸。”钱弢说着心里又陷入沉思。

  那一年,钱弢才十三岁。

  高山古庙,寥寥数僧。钱弢正恨命地击下着梅花桩,苦慧大师:“青灯古佛,木鱼橐橐,怎么就化不去你一身的戾气?”

  钱弢回答:“师父,木鱼橐橐,声音清脆而质朴,令人思之悠悠,然而悠悠之尽头却正是怨仇之所在。”

  “善哉,我佛慈悲,竟无度施主之力,一切皆是缘。须知恩德是缘,冤仇亦是缘,恩德不可执着,仇怨也不可执着。尘世之事,皆如过眼云烟,百岁之后,更有甚么恩德仇怨?忘记吧,放下吧,心中无事天地宽。”

  “既然百岁之后皆如云烟,那么快意恩仇也罢,清心寡欲也罢,其实都没有区别。百岁之后,帝王将相、圣贤豪杰、奸雄大盗、元凶巨恶、得道高僧等皆成泥土,我又何须忍气吞声?”

  “伶牙利齿,聪明的紧。如果你娘有在天之灵,必希望你放下恩怨,娶妻生子快乐度日。”

  “师父错了,弟子认为我一心想做的也是要告慰我娘在天之灵。俗话有说夺妻之恨杀父之仇,誓不戴天。再说师父你就忍心听到庙外时不时传来的枪声和厮哭声吗?”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佛曰一切随缘。生也是缘,死也是缘,一切皆是业果,都是前世修行的注定。”

  “师父,要我说师父应当去制止,也好为来世修得一份善缘。”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佛曰不可杀生,尘世间生生杀杀之事,岂是佛祖愿意看到的。佛法无边然终有不可渡之人,我也枉然。”

  “既然佛祖都不愿管凡尘之事,弟子愿服其劳。”

  “以暴制暴,以杀遏杀,岂是我佛门之法,不可杀生、不可杀生。”苦慧边说边敲起木鱼槖槖。

  “师父,弟子愿度那些顽劣凶徒前往极乐。弟子也不怕佛门清规戒律,也不惧阎罗地狱。”

  “善哉善哉,杀一人而救百人,原也不违我佛慈悲之意。你既执意,那你去吧。我送你一个字‘心’,凡事由心起,是非善恶由心,正义邪恶由心,力强力薄由心,只要一心向善,必得我佛庇佑,万民庇佑。阿弥陀佛。”苦慧大师讼完佛号,拂袖而去。

  那一年,普济寺周围终于得到了清静,钱弢也成了方圆百里的土匪头子。老土匪却早就金盆洗手,弃黑从商。二年后,老土匪用计把钱弢赚回县城,要求习书娶妻经商,不过却抗不住钱弢终日酒场、赌场,骑马弄枪,两年后使钱托人谋得中央军校入学资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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