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的新弟兄听了这一声气正腔圆的口令都忍不住地刷地一声挺身执行。梅林见到钱弢和王铁牛欣喜地迎了过来：“大哥、王排长。”
钱弢点了点头：“嗯，我特意让铁牛来接替你，我们还要去忙其他的事。”
“那太好了。”梅林高兴的差点蹦了起来，“对了，王排长怎么也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十几个呢。”钱弢说完上前跟兄弟们打招呼，“弟兄们好。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从现在开始，梅教官的任务就由王教官来替代。他曾经是国军的排长，以前就是我的得力兄弟，本事很高。你们都得跟我认真地跟他学，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都明白了吗？”
“明白。”回话稀稀拉拉。
“都给我大声点，整齐点，再来一遍。”钱弢听了正要发火，王铁牛在一边早吼开了。
“明白。”这次回答整齐多了。
王铁牛还不满意：“都吃饭了吗？裤档里都还有把儿吗？大点声，吼出来。”
“明白！”这次回答大声又整齐。
“你们在进行什么训练？”钱弢大声地问。
“队列加视力训练。”有过一次挨尅的教训，这次的回答整齐多了。
“大点声。”王铁牛吼道，“吼出男人的气势来。”
“队列加视力训练！”这次挨训的兄弟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吼着回答。
“继续训练。”钱弢点了点头，然后把梅林和王铁牛叫到一边，“你们交接一下吧。”
两人嘀咕了一阵之后，抬头示意钱弢已办妥。看到他们这么快，钱弢很是惊讶：“这么快？对了，梅林，你把打猎的决窍也传他几招，免得他们没肉吃。”
“放心，这几天一直都有带他们去打猎。晚上到树林里抓几只野鸡什么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保证他们每天都有足够的肉食。”梅林笑着说。
“那你收拾收拾，我们一齐下山吧。”钱弢点了点头。
“这么快？你们没吃午饭吧？”梅林看了看天色掐算了一下时间，“一起到洞里面吃点吧，昨天弄到一头野山羊。不过，青菜却没有，只有一些野山菜。”
“有羊？”王铁牛一听到有肉，眼里直放光，“那我们得吃点。”
“在这山上有的是肉吃，过不了几天就不爱吃了。”梅林看王铁牛的馋相就忍不住笑。
“就一吃货。”钱弢看了也不由得摇了摇头。
钱弢在挨近武家沟的时候专捡险峻难爬的沟壑前进。梅林不解：“大哥，干嘛有平坦之地不走，专挑这种难走的地方下脚？”
“你种雷会往哪里种？”
“那肯定是往有人走的地方种呗。”梅林一回答完马上就明白了，“哦，你是怕小鬼子也在这附近布上地雷。”
“他们不能布吗？”
“能。要是我也会布上。”
“那不就结了。”钱弢边说边带着梅林往陡坡上爬，“没办法，爬吧。”
临近傍晚，两人终于可以在一处险峰之中俯瞰武家沟。黄昏下的武家沟还跟钱弢上一次袭击前几乎一样。房屋已经恢复如初，下面的小鬼子还是不停地进进出出。不同之处就是那条钱弢他们曾经进出的小溪两边已经溜上了水泥，野草无存光滑无比，小溪的两头还各建有一间小屋。看来是晚上派人值守用的。
梅林的一个动作过大，碰触得旁边的小树枝直晃。“小心。”钱弢边说边按梅林趴下。
伏在草丛的中梅林不解地四处张望：“有情况吗？我咋啥也没看见。”
“在对面的山坡上，刚才有一个的反光闪了一下。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应该是小鬼子狙击枪的枪瞄在反光。你刚才碰动了树枝，我估计他现在肯定在搜寻我们的具体方位。”钱弢趴在草丛中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梅林闻言也趴在草丛中不再乱动。
“趴着就行。”钱弢说，“他肯定没看到我们的身影，也许会认为是动物吧。再说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马上就可以撤回去了。可惜没带那支毛瑟98k，我还真有点跟他们交手的冲动。”
“手痒痒啦？”
“有点，要碰到这样的高手真的很难。”钱弢幽幽地说，“我们都几个月没来了，孔德鑫他们应该也不会再来折腾他们。他们居然还有耐心在这里设伏，不是疯子就是圣人。”
“小鬼子究竟想干什么？”梅林挠了挠头，指了指下面的武家沟，“怎么又整回去了呢？”
“谁知道。”钱弢说，“小鬼子怎么就瞅上这地方了呢？下面还有不少穿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看他们走路的样子不像是军人。”
“白大褂？是医生吗？”梅林问，“我只是在国军的医院里才看过有人穿白大褂。”
“不可能是医院。”钱弢否定了梅林的说法，“小鬼子再怎么疯也不会把医院弄到一个深山老林里。这附近又没在打仗，往这运伤员多费事。”
“我们还能再来弄他一票不？”梅林看得心痒痒。
“不可能。整得铜墙铁壁似的，咋弄？”钱弢边观察边摇头，“以前我们进出的那条路是绝对不能再走了，那已经是死路一条啦。”
“就任他们在这里逍遥，我真是不甘心。”梅林恨恨地说。
“那你想怎么样？”钱弢转过头问梅林。
“我现在就想给他们来上一枪。”梅林说完抓起地上的三八式。
“还是先不要。”钱弢制止梅林，“打死一两个小鬼子根本就不算个事。该着急的是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管他在干嘛，反正就没啥好事。”梅林气愤地道。
夜幕降临，天慢慢地黑了下来。钱弢捅了捅身边的梅林：“撤吧。这里的小鬼子已经很难再啃下啦。”
“就这么撤啦？啥也不留下一点？”梅林悻悻地问。
“你想留点啥？”钱弢反问，“你想把我们最后一条靠近的路也卖给小鬼子吗？”
“不想。”梅林挠了挠头，“撤就撤吧。”
两人撤下之后，梅林还心有不甘：“大哥，我们这次来好像真的一点收获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钱弢回答，“我们不是确定了小鬼子还在武家沟吗？不是确定了武家沟的小鬼子防备森严了吗？”
“这也算收获？”梅林不解。
“怎么不算？非得弄死几个小鬼子，再掏他们点东西才算收获？”
“嘿嘿。”梅林傻笑几声，“不就是这样吗？”
“呆子，情报和信息也是收获，有时还可能是更大的收获。”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梅林又问。
“离这里远点，找点吃的，找棵大树打个盹，再回去把我们上次藏的东西捎回雷州城里。”
“大哥真要把我们藏的拿出来使吗？”梅林说，“你就不想留点给朱小姐置办点私产？”
“私你个头。就我们两个人能吃多少？随便摸两个小鬼子就够我们吃半个月了。”钱弢说，“你要是想留倒是可以留点。这些东西毕竟在某个时间段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我留着干什么？跟着大哥还怕没的吃吗？”梅林说，“再说留着也不知该给谁花。拿出来给大家伙一起花也是应该的。”
“这么说来，你也是同意啦？”
“那当然。最近雷州城也没啥好吃的吧？山上肉食倒是不少，只是也不太好带。”梅林说，“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多弄点肉食，也好带点回去给他们开开荤。”
“好是好，只是也不太好弄，距离小鬼子太近，又不能开枪。”
“没事看我的。”梅林边说边掏出一支弹弓，“打那些树上睡熟的山鸡，用弹弓就可以了。要是能有一把小鬼子的手电就更好了。”
钱弢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支手电拧亮：“是这个吗？”
“太好了。大哥，你居然还真给带上了。”梅林接过手电往树上晃了晃。
“我原先就预计了要在山上呆上一个晚上的，怎么会没备上这个。”钱弢说，“等一会，我给你照着，你忙乎你的弹弓就可以了。”
梅林仿佛看到成群的山鸡扑过来的情景，激动地说：“行，这样准行。”
两人转出几个山口，钱弢要梅林开始作业时，梅林却要上树说要先休息一下。
“怎么啦？不是先弄点吃的填饱肚子再休息吗？”钱弢仰头问梅林。
“现在太早了，山鸡还没睡熟，手电一照容易惊起。大哥，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会吧，等会我们再一起行动。”梅林看了看跟前的一棵大树，“我们就在这棵大树上休息一下吧。”
梅林说完从背包里掏出一根鞭子往树丫上一抽，然后顺着鞭子快速地爬上了大树。
“行，这速度跟我都差不多了。”钱弢如法炮制，鞭子一抽，脚上快步地在树干上蹬了几蹬，就稳稳地坐在了大树的枝丫上，“梅林，你这些时候住树上还真学到不少东西呀，这上树的速度还不慢。”
“跟大哥比起来还是有点距离。”梅林笑了笑，“可是大哥打猎的本事却比我差一点。”
“那是。你是猎人，对付野兽，专业的；我也是‘猎人’，对付小鬼子，也是专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