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钱弢摇摇头，“暂时是拿捏住廖了。我威胁他，如果他把我的底细告诉小鬼子，我就把那批货的事也告诉小鬼子。”
“那你还担心什么？你是怕小鬼子明天不会派出我们要的目标？”
“也不是。”钱弢说，“明天目标不会出现，后天就会出现，这个倒也不是太担心。”
“那你苦着脸又是为啥？”林颖之打趣道，“耍酷呀？”
钱弢白了林颖之一眼：“你的眼光怎么就光盯着鼻尖尖那么一点点？假如我们明天真的干掉那个鬼子婆，那廖是不是会受到小鬼子和七十六号的怀疑，甚至是侦讯？那时候他还会不会帮我们兜着？”
“哦？”林颖之也皱了皱眉头，“那怎么办？”
“不知道，无解。”钱弢问，“你们今天去看到廖了吗？我在里面是没有看到。”
“我们也没有看到。”李子棋在一边说，“看来廖参谋长也不过就是一只上不了台面的小虾米。”
“这点可能他自己也清楚，所以他一心要打那货的主意。我看他八成想弄到一笔钱开跑。”钱弢又问，“你们在外面动手有困难吗？小鬼子防备不严吧？”
“不严。”李子棋笑着说，“小鬼子的防守也太他妈的稀松了，简直就不设防嘛。”
“明天就很难讲了，今天出场的是小人物，你们还是要作好迎接更大困难的准备。”钱弢淡淡地说，“廖没有出现在现场，我们连廖一起干掉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那怎么办？”李子棋不安地问，“我们雷州城的兄弟又要危险了？”
“嗯。”钱弢无奈地点头，“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的，廖在这个时候帮我们挺住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供出我们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相反，小鬼子对他的怀疑会更深。最可怕的是，如果到时候我们不把那批货给他，他就真有可能会狗急跳墙。”
“那批货是绝对不能给他的。”林颖之说，“我们现在所做的努力不就是为了那批货吗？我们到时再设计把廖也除掉就是了。”
“也是，真是烦死了。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钱弢说完又狠狠地骂起自己来，“我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人家好心帮咱，咱还在处心积虑地想着要怎么干掉人。”
“那也是他自己不义在先。”林颖之说，“这时候你可不能再假仁慈了。”
“我知道。”钱弢冷冷地说，“事关兄弟们的生死，我会全力以赴的，那怕是全力以赴去当恶人。我只是想提醒你们，我是个孬人，以后跟我打交道要小心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给你挖坑。”
“有这样提醒别人自己是孬人的孬人？还真是少见。”林颖之轻笑道。
“绝无仅有，独此一枚。”百无聊赖的钱弢又掏出烟斗点上。
“怎么又抽上烟斗了？跟你的装束可不配呀。”
“你不是说在家不用装吗？”钱弢扬了扬烟斗，“我还是中意这个，对味。”
“大哥，我们下午干嘛，还去赌场逛吗？”李子棋问道。
“不，我们再去咖啡馆一趟，把逃生的道道再捋捋，别到时候给卡住了，就指着它活命了。”
“行。”李子棋点头道，“其实路是都探好了，只不过我们得找个时候把工具给顺进去。”
“反正也就下午和晚上了，明天没准就要用上了。”
“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林颖之问道，“你到现在还没把详细的计划告诉我呢。你们这样可不好，把我还当外人了。”
“事关机密，还关乎人命，该你知道的时候就会让你知道。”钱弢说，“这是我们的规矩，没到出发前是不会详细地交待任务，以防泄密。”
“对我也一样？”
“这是规矩，对事不对人。”钱弢笑着对林颖之说，“都快到中午的饭点了，你怎么还赖在这里，厨房才是你的岗位呀。”
“人家不是关心你嘛。”林颖之撅嘴以表委屈，“再说厨房不是有武兄弟在？”
“他是你师父，别什么都指着他。”钱弢挥手示意林颖之向厨房开拔，“我很好，大活人杵在这呢，勿虑勿念。忙活吧、忙活吧，争取把中午饭整得熟而不焦，肉有肉味菜有菜香。”
“讨厌！”林颖之无奈只得起身入厨房。
第二天一早，四人早早地吃过早饭。钱弢示意武木才连碗也不用洗了，先撂一边。
“大哥，还是洗了吧，费不了几分钟。”勤快的武木才对把碗撂一边还是觉得有点不妥。
“回来再洗，假如还能有命的话。”钱弢笑着说，“假如没能回来，岂不是偷了生前的最后一次懒，再说这水还怪冷的。”
钱弢的话逗笑了三人，林颖之嗔怒道：“可不能说这样的话，不吉利。”
“行，我道歉，我收回。”钱弢笑着说完对三人挥挥手，“都过来，看看这张地图。”三人闻言都把头凑到地图前。
钱弢指着地图道：“你们仨的任务，就是十点准从这条路开着车缓慢地经过咖啡馆门口，这时候目标大概率的可能会在这里下车。如果真是目标出现，你们就一人驾车，两人一起开枪对着目标的胸部每人连开两枪。记住你们的车不要停，只能是像正常会车一样稍慢一点。不要恋战，至于那些门外守卫，能消灭几个就几个。然后你们就沿着前方的路右拐穿过两个路口，在这里等我。如果十五分钟之内我没有出来，那你们就可以回家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想办法。当然我的大概意思你们还是知道的。”
“大哥！”武木才一听惊叫了起来，“你这样的安排可不妥，你也应该撤到车上来，跟我们一起走呀。”
“对呀，你这样可不行。”林颖之也提出反对，“你是应该冲出来跟我们一起撤离。”
“不。”钱弢摇着头说，“要是等我冲出来，我们就都跑不了了。逃生的机会只有几秒钟，稍纵即逝。你们要是停下车了，再想逃跑几无可能，要是还想等到我干掉里面的十几名特高课再冲出来，那就真是黄花菜都凉了。你们放心，我有自己的路，我也能逃出来的。是不是，飞刀？我们探过路了。”
“大哥，那也危险。”李子棋说，“要不我跟你一起进去吧。对付一个鬼子婆有林长官两支枪就行了。”
“嗯，对。”林颖之也点点头，“我双枪齐发，保证能要了她的命。”
“不，飞刀。”钱弢说，“只要你们在外面一开枪，里面的小鬼子肯定都得愣上一愣，眼光肯定都得望着外面，而且大都会站赶来往外冲。这时候我在里面突然发难，双枪齐发威力还蛮大的。再说我的身上绑着炸药，小鬼子也知道，他们与我同处一室，肯定不敢胡乱开枪，再加上我的趋避身法，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你没的会没事？”林颖之问，“你保证？”
“我没事，我保证。”钱弢安慰地拍了拍林颖之的肩膀，“放心吧，我还得回来跟你们一起对付廖光一呢。要是没了我，就你们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你知道就好。”林颖之转忧为笑，“要没有你，我们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打南云的胸部呢？一枪打爆她的头不更省事。”
“你错了。”钱弢严肃地说，“你们一定要朝她的胸部打，而且要连发几枪。一是胸部比头部中弹面大，更容易命中；二是数发连中必死无疑，咱杀人的目的一样可以达到；三是命中胸部不像命中头部马上致命，我们要留给他们一点抢救的时间，让他们分些精力来抢救伤者，这样就能让我们多上一丝逃命的机会。综上所述，权衡利弊，你们知道怎样做啦？”
“好的，我知道啦。”林颖之佩服地点了点头，“专业杀手，还算得这样细。”
“对了，飞刀，你来开车。”钱弢还是有点担心，“你更机灵一点，而且能做到一心两用，一边开车一边还击。”
“大哥，我明白。”李子棋点点头，“你要小心点，你是最危险的。可不要在里面强撑，还是先跑吧。”
“没事，也就十几个小鬼子。”钱弢说，“我肯定得把里面给料理干净了，要不然他们就在我屁股后面撵我也够烦的。”
“啊？”林颖之又吃了一惊，“你要把里面的特务都干掉？疯了吗？他们可不是我们的目标。”
“都得干掉。”钱弢严肃地说，“一来不干掉他们，他们就得追你们。要是让他们射爆车胎就麻烦了；二来他们还要追着我上楼。干掉他们之后，外面来的小鬼子再追上楼来，就是想瞧着我的背影都难了。是不是，飞刀？”
“话是这样说。可大哥，我就怕你以一敌十几个呢。”李子棋担忧道，“而且那些小鬼子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身手都不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