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点？”陈大歪心里直打颤，这小鬼子的中文怎么文绉绉的，这不是存心要我好看吗，“太、太君，这没、没啥点，尽、尽是些稻、稻草和麻、麻绳。”

　　大野听了也直皱眉头，忍不住出言提醒：“清水君是想问你，这草鞋和靴子比有什么区别？”

　　“这、这怎么能、能比，这就像、像一个天、天上一地、地下。靴、靴子漂、漂亮、结、结实，冬、冬天还、还不冻冻脚。”陈大歪不明白草鞋为什么要跟靴子比，“还、还有新、新草鞋还爱刮脚。”

　　“不、不，草鞋肯定有自己的优点，你好好想一想。比如它更轻便，更柔软，更利于爬山什么的。”清水试图开发陈大歪。

　　陈大歪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对、对，还有它、它便宜，一、一老娘、娘们，一、一天一、一小把稻草能、能折腾出二、二双，花、花不了几文钱。”

　　“不，它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防水、防滑，对付泥泞尤其有效。”大野在一旁插话，“上一次在苏州城外，我的联队就碰上一支这样的草鞋部队。我们在泥泞地里拼刺刀。帝国的士兵靴子陷在泥泞里拔不出来，草鞋却很轻便又防滑。我们输了，三比一的伤亡，让人难忘呀！”大野说完长叹一口气。

　　“对、对，这草、草鞋有个优、优点，不畏水、水，不畏泥、泥，还、还不打滑。”陈结巴连连点头称是。

　　“那我再问你，都有什么人穿这种草鞋？”清水问第二个问题。

　　“这、这个，没、没靴子的人都、都穿草鞋。”陈大歪心里别扭极了，这小鬼子问的是人话吗，你要问谁穿靴子那倒还好说，偏问说穿草鞋，这问得多稀罕，满雷州城里有几个人不穿草鞋的。

　　清水和大野对视了一眼，清水又问：“说具体一点。比如可以从职业上面讲讲。”

　　“职、职业？”陈大歪想了一会，“职、职业，这、这个我懂，就、就是靠、靠什么活路谋、谋生。一般使、使力气谋、谋生的都穿。砍、砍柴、打、打猎、挑夫搬运之、之类的。”

　　“土匪、国军、新四军、游击队穿这种鞋吗？”清水直接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穿、穿，他、他们都穿，国、国军的中、中央军好、好像不穿，杂、杂牌军一、一样也穿。”陈大歪总算得到了一个直白的问题。

　　“我们可以通过这鞋找到生产它的人吗？”清水的第三个问题。

　　“不、不能。”陈大歪连忙摇头。

　　“为什么？”

　　“这、这不是靴、靴子，有厂有牌、牌子。草、草鞋全是乡、乡下婆娘捣鼓的，雷、雷州县捣、捣鼓草鞋的不、不下上百人。再、再说这草、草鞋全他、他妈的一、一个样。”陈大歪一不小心说出一句脏话，遭大野一瞪眼，陈大歪赶紧自抽嘴巴：“太、太君，我、我不是故、故意的。”

　　“没事，接着说。”清水示意继续。

　　“这双草、草鞋已是半、半新旧，谁、谁知它走、走过多少路，还、还可能是从四、四川走、走过来的。”

　　清水“嗯”了一声之后点了点头：“请问，你知道附近有什么武装力量有特种部队吗？”

　　“武、武装力量？特、特部队？”陈大歪边重复边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大野和清水，口中嗫嚅不清，“这、这个……”

　　大野接着解释：“武装力量就是指土匪、国军、新四军及其游击队这样的部队，特种部队就是能经过特殊训练能力突出的小股部队。”

　　“对，尤其是有没有人会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或者是不入房间而能致人昏迷或者死亡。”清水接着解释。

　　“无、无声进房、房间，小、小偷才、才这么干。土、土匪都、都是拿枪、枪砸门，也都、都是些乌、乌合之众，吓、吓老百姓，打、打劫商队的还、还凑合。其、其他队伍我、我也不熟。”陈大歪听了之后赶紧摇头。

　　“行。那今天就先这样，这段时间你要留意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人一夜暴富，还要留意一下黑市上有没有大批的日式军械。”清水边说边把草鞋收起纳入公文包中，“以后有事再找你。”

　　“是、是。小、小的定会尽、尽力。”陈大歪说完鞠着躬退了出去，出门之后连连用衣袖擦头上的泪珠。

　　陈大歪没走几步心里却又嘀咕开了，大批的装备出售、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小鬼子被人弄去了枪械。该！陈大歪在心里恨恨地啐了一口。

　　“不对，昨天晚上武家沟方向的炸响和火光，难道是……如果是……我又该……”陈大歪心里又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陈大歪出去之后，清水对大野说：“大野君，这就是你在雷州城的便衣队，好像不太得力吧？”

　　“刀子够使就行，太快了容易伤了自己。”大野淡淡地说，“C区发生的事情可有向司令部上报？”

　　“能不报吗？电话线一通就报了，我要是不报，教授一向大本营汇报，司令部就该被动了。”清水淡淡地说，“撤职甚至是剖腹我都不怕，就是希望能给我一次报仇的机会，我一定要亲手抓住这个凶手。我该走了，别忘了给我弄条狗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