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半夜,当大明把队伍带走之后,梅林也把剩下的十几个兄弟集合在一起。
“队长,是不是我们也要去暗杀汉奸?”队员问。
“不,我们要去营救他们。”梅林说,“以前我大哥同一计谋从来就不用两次,所以这次他们准会吃亏,我们要去接应他们。”
“让他们吃点亏不是更好,省得他们目中无人。”一个队员小声地嘟囔。
“放屁!”梅林怒而骂道,“他们再孬,也是我们的兄弟,难道还有看着自己兄弟让小鬼子和汉奸吃掉而不去救的道理吗?现在听我的口令,留下两兄弟看家,看家的兄弟收拾收拾家里,随时作好撤退的准备。其他人检查装备,出发!”
“啊?还要准备搬家吗?”有人不解地问。
“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如果有我们的队员被俘,我们就要作好搬家的准备。出发!”梅林说完一挥手出了院子。
就这样,大明领着一部分人马在前头专捡七扭八弯的小巷朝陈大歪的院子摸去,梅林又领着一部分人在后面暗中保护。
大明带着队伍逼近陈大歪的院墙时,钉子前来不安地说:“队长,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头,这里面也太静了。”钉子边说边指了指院子里面。
大明拍了一下钉子的头:“胆小鬼,靠边站,你不上我上。”
“上、上,我上。”钉子笑了笑,第一个爬上墙头。
当大明的队伍半数爬过墙头时,突然一颗照明弹划上了天空,把院子里外照了个透亮。
照明弹过后,还没等大明反应过来,便衣队便从院内和院外围了过来。便衣队的副队长耿大坚歪戴着一顶小鬼子的军帽也出现在了院外,一脸坏笑的他说道:“早知道你们今天还得来这手。怎么样?是束手就擒呢,还是现在就送你们上西天?”
“准备战斗!”大明无奈只好选择硬拼。
“就你们这二十来号人还准备战斗。”耿大坚露出一丝经蔑,“兄弟们,准备……”
还没等耿大坚下达开火的命令,梅林一声:“打!”霎时数挺歪把子和十来支王八盒子同时开火,子弹像下雨一样泼向了大明身后的便衣队。
听到外面的枪响,院子里面也同时拉开了火力。可惜的是,院内的兄弟由于得不到梅林他们的支援,又突然被围在没遮没拦的院子里,没支持几下便全军尽墨。
消灭了院子外面的便衣队后,大明用手雷炸开了陈大歪的院门,此时的院子里面已不再响枪。
大明正要领人往里冲,梅林一把抓住:“没用了,太晚啦,快撤!等会小鬼子就赶来了,你等给人家包饺子吗?”
大明懊恼地跺了一下脚:“撤!”
梅林又喝了一声:“架上伤员,掩护撤退。”梅林说完又往院内扔了两颗手雷,指挥机枪手梯次掩护撤退。
撤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梅林清点了一下伤亡。大明带的二十多人,只回来了一半,还有几个带着伤。大明一脸哭相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梅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将近黎明:“准备撤退,二号院子。”
“二号院子?”包括大明在内的队员都不明白。
“对。”梅林一脸坚决地说,“由于我们有兄弟丢在了便衣队手里,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为保险起见,根据大哥的一惯风格,起用二号院子。”
“那我们这里不要了吗?”大明有点不舍,“万一他们都死了,或者是没有叛变呢?”
“你不用担心,这个大哥早有安排。”梅林在队员撤完之后又和大明返回,在几个隐秘之处装上了诡雷。
“这样行。”大明见了之后连连点头,“如果真有小鬼子或者是便衣队来搜查既可以炸死他们几个,还能给我们报信。只是我们得安排人在附近盯着才行。”
“你放心。”梅林边说边带着队员出发,“我们距离这里差不了几条街,只要耳朵不聋,手雷的爆炸声都能听得到。现在我最担心的是这几个伤员,他们该怎么办?”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挨着呗。”大明脸色坚毅地说,“以前我们做土匪的时候也是这样。”
“现在不一样了。”梅林说,“如果大哥在一定会想办法救治他们。要不,你去找一找水生叔,看他能不能找到医生。”
“行,趁天还黑,我现在就去。”大明点了点头,“只是我要到那里来找你们?”
“你去吧,二号院子水生叔知道。”梅林看着大明消失在夜色中,然后把剩下的队员带到了朱小芸所在的院落。
“没一个让我省心。”当钱弢在秘室里听到水生通报的情况时,面含愠怒地骂了出来。
“梅林还是可以的,要不是他预测到大明会吃亏,并出手相救,恐怕连大明自己都得折进去。”水生劝解说。
“你请的中医能顶事不?”钱弢问。
“中医嘛,止个血堵个伤口倒是还行,可是你要人拿刀子抠子弹,这就不靠谱。”水生摇了摇头说,“被三八枪所伤,胳膊腿穿个窟窿啥的,中医或许还行。可有几个伤在胸腹部,分明子弹就还在里面。我看玄。”
“能把我弄出去吗?”钱弢问。
“你想干嘛?外面的小鬼子还没撤呢。”水生说,“你要有主意你说就行,我帮你执事。”
“这都三四天了,小鬼子还没撤,还真有耐心。”钱弢边叨唠边说,“西药倒是还有一些,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给他们找西医吧。”
“西医?西医都在小鬼子的洋医院里,怎么找?”水生听了摇了摇头,“小鬼子正守着医院等着我们送上门呢。”
“那就把医生弄到家里去。”钱弢挠了挠头,“洋医生不一定都住在医院,你找人探探洋医生的住处,然后晚上再请他们过去就是了。”
“这个好说,只是我们不懂洋话,怎么跟他们交流?”见过洋人的水生听了直摇头。
“你们请人的时候一定要请到他们随身的药箱,检查一下他们的药箱,如果有刀术手、剪子之类的就是外科,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医生。”钱弢想了想说,“至于不能交流。你就把医生带到伤员前面,然后给他们看金条和匕首,点头就给金条,摇头就用匕首送他们上路,让他们自己选。”
“嗯,这样应该行,也只能这样了。”水生说,“我晚上就安排人去办。”
“多谢水生叔的支持,希望伤员都能捡回条命吧。”钱弢说,“没有自己的医生还真是麻烦的事。”
“咋的?你还当自己是政府,还得办个医院?”水生说。
“当然是有自己的医生最好了。”钱弢说完转身看了看武木才,“木匠,要不你以后就去学医吧?当医生不错,不管是和平还是战争,都不愁没饭吃。”
“不、不,我学不来,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学不来。”武木才听了连连摆手。
钱弢见武木才执意不肯,也不再说什么,不一会又牵挂起手下的那些兄弟:“他们现在都还听话吧?”
“吃了一次亏老实多了。”水生回答,“他们现在已经在梅林的安排下,转移到二号院子,除了还有几个人上街卖卖烟、拉拉洋车,没有其他的活动。”
“嗯,这样就好。”钱弢点了点头,“便衣队和小鬼子呢?可有情况?”
“便衣队也是死伤大半,活着的都住到小鬼子的宪兵队里面去了。陈结巴连婆娘带孩子都搬进宪兵队的大院了。”水生叹了一口气,“我们以后再要找陈结巴的诲气也不太容易了。”
“要收拾他总还是有办法的。”钱弢言毕又问,“上次托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这个还真没办好。”水生说完附在钱弢的耳边说,“小鬼子把老头的尸体拉回去挂在了墙头上,下面还派了不少小鬼子守着。我想犯不着为了一具尸体再搭上兄弟的性命,所以就……”
钱弢听了沉重地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小鬼子还真狠!他们这是在发泄怨气。”
水生听了无言地点了点头,用饱含内疚的眼神看了一眼武木才。
钱弢在房内来来去去地走了几个来回,然后拿起桌上的笔和纸刷刷地写了起来。
“出去找个人把这个腾抄一遍,然后你再想办法寄给鬼子的头目大野。”钱弢把写好的纸条交给水生。
水生展开看了看把它藏在裤脚边上:“就这个行吗?”
钱弢点了点头:“应该行,毕竟小鬼子也只是出于一时愤怒。经我的一番疏导,再加上软硬兼施,也许还真行。”
“我先试试,不行再想其他的办法。”水生说,“要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你,有劳水生叔了。”钱弢把水生送到秘室口。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到了秘室口水生回过头来问,“东家一直记挂着呢。”
“还行,好得七七八八了。”钱弢笑着说,“只是不知道被我扔了一筷子的结巴叔,有没有好得比我快。”
“我怎么听医院里的清洁工传出来说陈结巴瞎了右眼,身上还添了好几个窟窿?”水生不解地问,“也是你弄的?”
“我扔了他一筷子,也许误中了他的右眼吧。”钱弢调皮地说,“至于他身上的窟窿,全是他那些手下误打误中的。”
“他手下的枪法就有那么差?”
“也不全是,他们只是把他当成了我,一时失手。”
水生听了笑着摇了摇头:“你呀,肯定又使了奸计。”
“不是很奸,一般般啦。临场发挥,不太完美。”钱弢一脸坏笑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