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连长,你觉得你们连还能拿下他们吗?”钱弢笑了笑问。
吴亚光气得摘下帽子狠狠地丢在地上,转过身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孔德鑫也觉得很奇怪,拍了拍钱弢的胳膊:“怎么会这么猛?如果是占领了有利的地形,就是我们全团也拿不下来。看来,我们是真没办法得到盘尼西林了。”
“那倒也未必。”钱弢依然不紧不慢地吸着旱烟。
孔德鑫听了很高兴:“那该怎么办?路在哪里?请钱掌柜的指点一二吧。”
“就商借吧。你的东西我看上的你又不给,其余的又都看不上。就按你说的商借吧。”钱弢叹了一口气,“谁叫我们有私谊呢,亏本买卖也还得有人做呀。”
“二支、二支,钱掌柜。”一旁的女医生忙不迭地一手拉着钱弢的衣袖,一手竖起二个指头比划着,“二支。我们还有一个连长打伤了大腿,正发炎,要是没药就得截肢。你说一个战士一个大男人要没了腿……”
钱弢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女医生:“咋?想打地主?我这还没收你们的钱呢,就当我是地主土豪啦?”
“不、不,我这不是在求你吗?”
“打住、打住。一会再往下又该有人伤了胳膊伤了手,我家底本来就薄,经不起这么掏摸敲打,你还让不让人活。”
“钱掌柜、钱掌柜……”女医生还不罢休。
“不要叫我掌柜,你们掌柜是孔团长。别说了,再说,我马上就走,一支也不商借了。”钱弢一摆手。
孔德鑫制止了女医生的哭求:“金医生,行了。各有各的难处,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吧。”
“那就走吧。”钱弢说着站了起来,“去拿药吧,我们也该走了。”
“等等。”孔德鑫说完拿出钱弢给的清单,撕了一块给吴亚光,“去,把你们连最好的中正式步枪拿三十支出来,再去库房搬十箱79口径的子弹来,捡最好的,不要那些边区造。”
“团长,就为一支药,这、这……”
“执行命令!”孔德鑫一声大吼。
“是!”吴亚光一脸痛苦地扭头跑了出去。
孔德鑫又在女医生的耳边嘀咕了一句,女医生点点头,对钱弢笑了笑也出了院子。
“钱掌柜,我们再进去坐一会吧?”孔德鑫说,“等一会就好。”
“不用了。我们也要去准备一下。”钱弢说完领着王铁牛和小眼镜就走。
“我送送你们。”
“不用客气。你是团长,军衔太高折煞小弟了。”
“那行,一会儿我等吴连长他们一起来。小汤,你送送。”孔德鑫转过头对警卫员说。
村口的一片空地上,钱弢让小眼镜如清单在地上排出三十支三八步枪,一挺歪把子机枪,一挺九二式重机枪,65口径子弹十二箱,77口径子弹二箱。钱弢吩咐完后又从自己挑的麻袋里面掏摸了一阵,用布包一些药品准备交易。
“连长,包大力不肯交出机枪。”小眼镜边说边数了数排好的武器。
“包大力!反了你了。”钱弢走到包大力身边,用手一指前面成排的枪支,“把你这挺系着布条的枪抱到前面去。”
“连长,这是我辛辛苦苦地挑过来的。”包大力还在磨蹭,“这枪老好使了,肯定换不来更好的枪。”
“好使个屁!”钱弢踹了包大力一脚,“我问你,这枪一分钟可射多少子弹?就你挑的两箱子弹,能让你爽几分钟?”
“这个、这个?”包大力摸了摸脑袋,“我还真没想那么多。”
“这枪可劲地搂火,一分钟最少能发射二百多发子弹。就你挑的那两箱子弹,满打满算也就三千发,不到一刻钟准得完。”钱弢又问,“你知道淞沪会战打了多久吗?你又知道一般的遭遇战会打多久吗?”
包大力摇了摇头。钱弢接着说:“淞沪历时差不多三个月,一般的遭遇战怎么也得有几个小时到几天。如果我们也有卡车给我们拉子弹送给养,你要留就留着。可你有吗?就靠你的肩?还不是你想挑就有得挑。再说我们小分队的特战就是灵活机动。这东西老沉,趴下就不能挪窝,打不了两弹夹机枪手准得被打趴了。一场仗打下来还不得废个十七八个机枪手,我们有吗?”
包大力难过地点了点头,挥手让人把机枪和子弹搬了过去:“连长,哪能换到啥?”
“啥也不换,送人。”
“送人?为什么?”
“做个人情呗。这个你不懂。”钱弢笑了笑,“我们找人换枪弹,不给人家甜头,人家费事睬你。在我们这里不合用的东西,没准也有人当宝。”
“送人?这也太大方了,在黑市能值老多的钱了。”
“荒山野岭哪来的黑市?算了吧,有些儿事你们还不懂,以后慢慢会明白的。”钱弢叹了一口气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