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歇着吧。”拉车的大明扭过头来对钱弢说。
“大明,怎么是你?”钱弢说,“我也想早点歇着,可是不行呀。我从饭店出来,盯着我的人多了去。要是不出去乐一乐,障人耳目,难免授人把柄,一旦小鬼子查起来难以脱身。”
“行,新近城里开了一酒吧,通宵营业,就去那吧。”
“行,就那。”钱弢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战争年代,今日不知明朝,好多人都乐疯了。”
一大早,小鬼子的宪兵队就得到了陈大歪家遇袭的消息。陈大歪在小鬼子的眼中也算得上是汉奸中的名角,宪兵队听说是与自己亲近的人家里出了事,也不敢怠慢。
宪兵队的队长酒井中佐亲自一队小鬼子伙同陈大歪及几个便衣队员赶到了陈大歪的宅邸。
丢下拐仗没几天的陈大歪一瘸一拐地进了自家的宅院。一看到被挖出放倒的千年矮陈大歪气得差点晕倒。陈大歪努力地用双手扶抱着瘦猴,尽力地使自己站住,脸色发青浑身打抖,嘴里不停地哆嗦却发不出一句话。
“队长、队长。”瘦猴看见后吓坏了,“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呀。”瘦猴一边说着一边扶陈大歪在地下坐着,然后用右手拇指使劲掐压陈大歪的人中。
“完、完了,全、全完了。”坐在地下的陈大歪在瘦猴的一番掐弄下终于清醒了过来。
“啥完了?”瘦猴摸不着头脑,“家不是还在吗?破损点家具以后再添置就是了。不会就为那几个臭混混吧,也不至于呀?小混混满大街都是,随便给两钱就跟你着屁股后跑。”
“钱、钱没啦,全、全没啦。”陈大歪坐在地下哭丧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
就在陈大歪尽情地悲伤的同时,小鬼子的宪兵队开始了自己的侦查活动。宅院和房里都被水生领着新五军的队员翻得乱七八糟,不过却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甚至是脚印。
不久,就有宪兵队员发现了石桌上的字条,然后把它交到了酒井的手上。略懂中文的酒井仔细地看了几遍,气愤地走到还赖在地上的陈大歪跟前,踢了陈大歪一脚,把字条交给陈大歪:“陈,纸条里说的是什么的干活?你的必须的解释清楚。”
陈大歪看了看酒井生气的嘴脸,又看了看手中的字条。虽然陈大歪不认识字条上的字,但是凭他多年混江湖的经验,也知道纸条对他的不利。他颤抖着想把字条撕碎,甚至是想把它吃了。可酒井却“嗯?”了一声把纸条又夺了过去。
“你的,把上面的字给陈的读一遍。”酒井叫来宪兵队的一个中国通,把字纸递了过去。
中国通的小鬼子照着字条上不太通顺的字,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当陈大歪听小鬼子念到纸条上建议小鬼子挖开石桌石凳找宝贝时,陈大歪站起来连忙上前哭求:“不、不,酒、酒井中佐,这、这不能挖。”
“为、为什么?”酒井也不由得跟着陈大歪的语调。
“这、这、这里面啥、啥也没有。”陈大歪越发地哭丧着脸。
“字条上说,这石桌安放的不合常理,坐着的不舒服。”酒井边说边到石凳上坐下,然后点了点头说,“是的,说的没错,这个角落的太小太偏僻,坐着压抑的大大的,好心情的没有。”
陈大歪脑子一转连忙上前说:“太、太君,这、这不是为、为坐。”
“那是为什么?”酒井表面上看上来很和蔼。
“风、风水,是、是为了风、风水。”陈大歪急得满头的汗水。
“陈,你刚开始好像很伤心,你的损失财物大大的?”酒井用带询问的语气质问陈大歪。
“有、有是有点,不、不过也没、没多少,是我一、一时没、没想开。”
“那你现在又表现的很着急,又是为什么?”酒井的话越来越严厉。
“没、没,我、我看到太、太君,一、一直都紧、紧张。”
“陈,你的撒谎大大的。”酒井说,“你在宪兵队里生活的时间大大的,你的不会对我们的紧张。”
“没、没撒谎,我、我现在就、就好多了。”陈大歪顺手擦干脸上的汗珠,然后建议,“要、要不宪、宪兵队就先撤、撤了,我、我们便衣队就、就会把、把这个查清楚,到、到时再向中、中佐汇报。”
“哟西,便衣队的查案的有?宪兵队的咪西咪西。”酒井边说边做了一个扒饭入口的动作。
“对、对,咪、咪西咪西。”陈大歪终于露出了笑容。
酒井笑mimi地点了点头,然后离开石桌到来院子中央。突然,酒井扳着脸对宪兵发出开挖命令:“石桌石凳开挖的准备!”
陈大歪一看脸色大变,扑上前护住石凳石桌:“太、太君,不、不能挖,真、真的不、不能挖。”
酒井再一次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大歪,语气却又极尽和蔼:“陈君、陈队长,你的解释的太牵强,我的不信。如果下面的真的没有的东西,宪兵队的修复的有,全部家产的修复的有。如果下面的东西的大大的,我们的献给联队长欣赏的有。你的良心大大的,功劳大大的,联队长和我的奖赏也是大大的。”
酒井说完一个手势,两个日本宪兵上前把陈大歪架到一边。另几个宪兵找来铁锹、洋镐开始刨挖。
陈大歪看到真的开始挖土,用力地挣扎了几下,却招来酒井的几记狠狠的耳光:“陈,你的良心大大的坏,再抵抗死啦死啦的有。”
陈大歪受了几记耳光之后脸色铁青,终于垂下头不再折腾,嘴里呢喃不停:“完、完啦,全、全完啦。钱、钱没啦,杀、杀小、小鬼子的事败、败露啦。我、我陈大歪走、走上绝路啦。”
宪兵没挖几下就抬开了石桌,下面没有他们期待的财宝,再刨挖了几下却传来一股恶臭,几个拿锹镐的宪兵扔下工具都往边上跑。
“你们的上前接着的挖。”酒井看了看边上的几名便衣队员,打手势让他们接着挖。
几个小汉奸相互对视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陈大歪,迟疑着不想上前。酒井掏出手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不挖,你们几个通通的死啦死啦的。”
便衣队员无奈只好上前拾起地下的工具挖了起来。没一会,两具腐败的模糊不堪的尸体出现在了坑底。
酒井捂着鼻子上前一看,尸体已高度腐败,面部已经模糊不清,档部的裹档布却依然清晰可见。
酒井回过身又冲陈大歪甩了几记耳光:“八格,你的死啦死啦的,你的暗杀皇军的干活。”
酒井骂完伸手要拔指挥刀,然后又忍了一下,把拔出一半的刀又推了回去:“通通的带回宪兵队的有。”酒井说完用手势指挥着小鬼子宪兵把便衣队的枪全下了,全部都带回宪兵队问话去了。
回到宪兵队的陈大歪自然是逃不过小鬼子宪兵的拷打。一些平时便衣队用在抵抗分子身上的刑具一件不落地全在陈大歪身上招呼一遍。
陈大歪倒也硬气,他爽快地承认两个小鬼子是他杀的,并坚称是因为发现他们在脱光了衣服躺在自己婆娘的床上。
一天后,酒井本有心要杀陈大歪泄恨,又担心陈大歪在大野心目中有分量,所以特地把大野也请到了宪兵队。
在宪兵队的刑侦室,大野看到了出自包大力之手的字条,冷静地想了想,然后来到被五花大绑在立柱上的陈大歪身边:“陈,你知道错了吗?”
“知、知道。”陈大歪无力地点了点头。
“错哪儿啦?”
“不、不该杀小、小鬼子,不,是皇、皇军。”
“不、不。”大野对着陈大歪摇了摇手指,“他们冒犯尊夫人,是应该被杀。可是如果你把他们交给宪兵队来处理,那就大大的好。可是你没有,你却自己动手把他们杀了。这是你的第一个错。”
“嘿、嘿,联、联队长高、高明,陈、陈大歪的错、错了。”陈大歪连忙认错。
“你还有第二个错。你把他们杀了,也是激于一时愤怒,这个我也不怪你。而你却瞒着我们不报,把他们私自地埋了。这是你第二个错,你的明白?”
“明、明白,第、第二个错。”
“如果我现在让酒井君把你给放了,你可知道以后怎么的干活?”
“知、知道,誓、誓死效、效忠天皇,誓、誓死效、效忠皇军。”
“具体的呢?”
“带、带着便、便衣队继、继续巡街,搞、搞好雷、雷州城的治、治安,挖、挖出新、新五军的下、下落。”
“哟西。”大野点了点头,“你的对酒井君可有仇狠?”
“没、没有,我、我的错误大、大大的。”
“哟西,哟西。”大野说完一个手势,两名宪兵上前把陈大歪从立柱上解下来,“陈,你的先去养伤的干活,伤好后再继续为皇军效力。”
“嘿、嘿。”无力站起的陈大歪在两名宪兵的架扶下,还是尽力地对大野表示客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