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去医院养伤。”大野又是一个手势,陈大歪被宪兵架了出去。
“联队长,你这是?”酒井疑惑不解。
“中国人的离间计,酒井。你差点中了中国人的离间计。”大野叹了一口气,“你们在现场有什么发现吗?”
“什么都没有。”酒井摇了摇头,“他们做的很干净,只是陈的表情好像遭到重大打击一样,看来他损失大大的。”
大野找一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陈之所以会跟着我们,就是因为他太贪财。他跟着我们的这一年多来,捞到的好处肯定不少。却在一夜之间却又变得赤贫如洗,换了你也会很受打击。”
“那我们该怎么办?”
大野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久,才缓缓地说:“聪明,太聪明了。不但轻易地得到了陈队长敛聚的财物,还差点让我们杀了陈,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一箭双雕的好计呀。”
酒井站在一边插不上话,只是不时地点点头:“请联队长训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肯定是想要了陈的命,当然也许还包括其他便衣队的队员。”大野点了点头,“可我们也不能总把他们捂在宪兵队里面白吃米饭。”
“联队长的意思是?”
“我们要放他们出去,可是我又担心他们到外面去蹦跶不了几天。”大野长叹一声,“酒井,你有办法保证他们的安全吗?”
“保护他们?为什么?”酒井不明白,“这个很难,他们出去之后到处都逛,我们很难保证他们的安全。”
“你们派人在他们后面跟着呢?”
“说起来好像可以,操作起来却难。”酒井摇了摇头,“我们跟的人要身着便衣,还不能跟得太紧,人数又不能多,这需要特种部队的精英。可就我们宪兵队的素质……”酒井说到这里没再往下说,只是无奈地对着大野摇了摇头。
大野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都要派人跟着,就算不能保护他们,也要看清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对他们下的手。然后我们就……”大野没说完,只是张开右手在空中虚画一圈,然后紧紧地握成拳头。
“明、明白,然后我们再一网打尽。”酒井连忙点头。
“我们把他们放出去,他们就像是我们手中的鱼饵。鱼饵可以丢,但是必须要钓到大鱼。”大野狠狠地说,“新五军、新五军已成了我们的心中大患。”
“嘿!”酒井挺身立正回答。
“酒井君,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面好像有什么阴谋?”
“阴谋?”酒井摇了摇头,“还请联队长明示。”
“我也不知道。”大野边想边抓了抓头皮,“不清楚,好像前面是一团雾,里面有些东西,却总是看不清。感觉很怪异,让人不安哪。”
陈大歪躺在小鬼子的医院里接受治疗,瘦猴前来贴身照料。瘦猴搬来一张木椅子坐在陈大歪的床沿:“大哥,这旧伤还没好利索,又让小鬼子弄成这样,这便衣队的日子真他妈的不是人过的。”
“闭、闭嘴,皮、皮肉伤,要、要不了几、几天就都好、好了。”陈大歪躺在床上,“要、要是不、不好才好、好呢。”
“大哥,瞧你说的,谁还不希望自己好利索了?”
“好、好利索了就、就得去巡、巡街,街、街上正杵、杵枪口等、等咱呢。”
“这、这不能够吧?”瘦猴一听完又哭丧着脸,“索命钱不是已经完了吗?谁还敢跟皇军过不去?不敢跟皇军过不去,就不敢跟咱兄弟过不去。”
“索、索命钱有、有没完还、还得两说,我、我他妈的感、感觉他、他就还在。”
“不会吧,皇军都已经传出话来了,确定索命钱已经跳了百丈崖了。”瘦猴说,“那百丈崖咱兄弟还不清楚?那高度谁跳下去,不都得摔成肉泥,除非索命钱能变成鸟了。”
“我、我也整、整不明,武、武家沟的小、小鬼子来、来雷州城度、度假,确、确实是有好、好多都跟宪、宪兵队的小、小鬼子说看、看到索、索命钱跳、跳了崖,可、可我就是觉、觉得他、他还在,真、真的还在。”
“这怎么可能,大哥肯定是你想多了。”瘦猴安慰道。
陈大歪说完躺在床上仔细的想了好长一会:“不、不对,真、真是他、他回来了,肯、肯定是他、他回来了。”
“在、在哪儿呢?”瘦猴吓得站起来在病房里四周乱转。
“没、没在这。”陈大歪气得躺在床上也拿脚踹了瘦猴一下,“瞧、瞧那点出、出息。”
“那你咋知道他回来啦?”瘦猴重新在陈大歪的床前坐下。
“上、上次我整、整死小、小鬼子的事,只、只得水、水生知道。我当、当时就怀、怀疑是老、老钱做的局。”陈大歪说,“现、现在他们终、终于把这件事挑、挑给了小、小鬼子。猴,你、你说是、是不是索、索命钱回、回来和他、他们联、联手弄的?”
“要说老钱和水生还真有可能对我们下手,我们弄死了他们的儿子,小鬼子还查封了他们的店铺和宅子,他们应该记恨我们。”瘦猴分析道,“可要说是索命钱,我还是不能相信,他怎么能从百丈崖逃出来。好像有懂我们的话的小鬼子还说索命钱跳崖前还说了一句下辈子还回来找小鬼子的话。”
“要、要说他死、死了,那咋、咋不见尸体,难、难道还、还真诈尸了?”陈大歪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行、行,听、听天由、由命吧,反、反正一老、老钱就能让、让咱吃、吃不消,再、再加上索、索命钱也还、还是吃不消,一、一样的。”
瘦猴想到要到大街上去巡街也有点害怕:“大哥,你说老钱真能向咱兄弟下手吗?会留点情面吧?我们可还没跟他直接翻脸呢。”
“如、如果索、索命钱还、还活着,有、有可能不、不会下死、死手。如、如果索、索命钱死、死了,那、那咱等、等死得了。”
“那咱当初弄索命钱不也是在给自己寻死路吗?”瘦猴想起上次设计陷害钱弢的事。
“那、那不是事、事赶事赶、赶出来的。”陈大歪白了瘦猴一眼,“你、你当我愿、愿意,小、小鬼子耳、耳光都抽、抽到脸、脸上了,你、你还不得、得动、动一动,你、你一动,小、小钱就找、找上门来,咱、咱能咋办?向、向他举、举白旗?我、我是想举、举白旗,小、小鬼子让、让吗?”
“看来还是咱们当初投小鬼子的这条路走错了。”瘦猴听了陈大歪的分析叹了口气,“我们现在真拿老钱没办法了。他们的店铺一关,我们连水生都找不到了,以前的兄弟也好像是人间蒸发,一个个都不见了。”
“谁、谁知道会、会有小、小钱掺、掺合进来,要、要没这王、王八羔子,我、我们和老、老钱不也能、能和平相、相处。”陈大歪皱了皱眉,“我、我要知道小、小钱会回、回来,还铁、铁了心跟小、小鬼子过、过不去,我、我也不、不敢从了小、小鬼子。”
“那、那我们该咋办?”
“还、还能咋办,吃、吃好喝、喝好玩好,该、该干啥干、干啥,不、不让自己留、留遗憾了。”陈大歪说,“小、小鬼子进、进城的这、这段时间,咱、咱可也算、算是风、风光了一、一把,不、不遗憾了。”
“我最遗憾的是还没说上一门媳妇,没给我老娘留下一个孙子。”瘦猴幽幽地说,“要不明天就让我娘找人帮我说说去。”
“这、这恐怕真来、来不及了。”陈大歪苦笑一声,“别、别说现、现在说、说媳妇,就、就你有媳、媳妇,现、现在下、下种,也等、等不了你、你媳妇下崽。你、你要一去了,你、你媳妇就成、成了人、人媳妇,崽、崽也是人、人的崽,你、你还是白、白忙活。”
“那、那可怎么办?”
“这、这个没、没办法。”陈大歪说,“如、如果只、只是想、想找乐,就、就去多逛、逛几次窑子,泄、泄火这、这个可以。”
“啊?”瘦猴听了一脸的无奈,“可怜我老娘,以后得孤苦伶仃一人过了。”
“你、你娘生、生了你,早、早就该有这、这准备。”
“大哥。”瘦猴听了陈大歪的取笑,有点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
“行、行了,逗、逗你的。”
“大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嫂子和那两娃咋办?”
“能、能咋办?苦、苦活呗。”陈大歪又是苦笑连连,“原、原还指望给、给他们藏、藏点钱,没、没成想一、一夜全、全成了泡、泡泡。”
“那我们出去再给他们弄点呗。”
陈大歪摇了摇头:“只、只怕是没、没这个机、机会了。”
“啥,没机会?”瘦猴问,“难道他们真的就在医院门口等着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