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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古墓逃生(九)

女诸侯 七政 4953 2024-11-16 10:02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耍得一手好‘贱’么……至于这么欣赏他?谢瑜嘴巴这么臭个人,哪儿变出来这么多好话夸他的?怎么从来没见他夸夸我呀?”

  刘戎眼瞅着面前两个相互恭维的男人,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呢……

  男人们做事,却一向雷厉风行。

  他们说话间,就已经分成两拨。一拨以江英杰、郭搏雄、苟胜为一组,跟着手持长剑的庄贤,往池水边去,希望能搭把手;另外一边,史隘乾跟着谢瑜,往门口处的小盒子那儿走。

  临走前,谢瑜对拔剑出鞘的庄贤说:“这个房间,在九宫格上的标注位置,为‘坎一宫’,五行属水。

  我也只是猜测,机关应该是在水里。具体,还要你上去了之后再作观察。”

  庄贤听着,眼眸似有波动,像是在思考,而后定睛望着谢瑜道:“好。区区明白了。”

  说罢,他提剑走至水池边待命。

  刘戎帮不上什么忙,看着也是干着急。

  她走到庄贤旁边,对他说了句,“安全是第一位的,一切小心。”

  “好。”庄贤眯眼微笑,却不似以往那样,笑意不达眼底。

  刘戎突然就更担心了,抖着手抹了把脸,朝谢瑜所在的门口跑去。

  因为这个位置,既能看到谢瑜的操作,又能看到水池内的情形。

  她到了之后,史隘乾也在。他马上让出一个位置,好让刘戎看见谢瑜面前的小盒子。

  刘戎回望了一眼水池,只见庄贤在那举起一只手臂,像是在示意谢瑜。

  谢瑜很快回他一个手势,然后双手扒着盒子,很是慎重地拨动了最下方的方条,并朗声诵读道:“初九,潜龙勿用!”

  随着他高声的话语,庄贤旋即一个漂亮的白鹤晾翅,踏上了距离水池边最近的一个梅花桩,仅用一只脚,稳住重心,金鸡独立式地站立在水面之上。

  最不可思议地是,这么多梅花桩,他挑中踏上的那一根,竟然没有沉下去。

  然后他运用太极特有的走位方式,在棋盘上,如履平地般,小心谨慎地走动着,一边走,一边低头观察着脚下水中的情形,由于要让远处的谢瑜,一并知晓自己的需要,所以他手上的动作也不能停,持续打出了太极剑的招式,以此来报告进度。

  而门口处的谢瑜,仍在大声解释着自己理解的爻辞含义,似乎是想给予庄贤寻找机关的提示。

  “……身居下位,就得遵守规则,暂时将阳气隐藏于渊……”

  庄贤一边听,一边进行位移,眼睛盯着浑浊地水底,跟着念,“将阳气隐藏于渊……”

  此时谢瑜仍在说:“潜龙,为身居下位者的非常手段。其结果,要的就是‘勿用’二字。意思就是:不要行动!”

  “不要行动?”庄贤走至这片区域最后一个能浮起来的梅花桩上,听闻此言,突然就不敢动了,姿势扭曲地屹立在那儿,好像定格。

  谢瑜身旁的史隘乾也听得迷糊,“‘不要行动’是啥意思?就这么站着啊?”

  他刚说完,距离庄贤最近的那条六边形边框,居然从水池边缘升起来一截,露出水面的部分,赫然画着一个“乾卦”的卦画。

  “这么说,成功了?”郭搏雄挑起一边眉毛。

  江英杰张着大嘴。

  所有人都安静得忘记了言语。

  过了好半天,苟胜第一个带头鼓起掌来。

  接下来,就进行得顺利多了。

  谢瑜一块块拨动小盒子内的方条,庄贤在沉浮不定的棋盘上,舞着剑,陆续找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机关。

  刘戎看到后来才明白,为何一定要用太极剑法。

  其实按理说,太极拳的步履走位,跟太极剑是一样的。刘戎也学过太极拳,但如果是她上去了,却肯定开不了机关。

  因为手不够长。

  中间好几次,庄贤所踏的梅花桩,距离机关开启的位置,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只有手持长剑的人,才能触碰得到。

  江英杰为此很不服气,“不就是比谁的武器长么?我的枪法,耍起来比他帅多了!”

  刘戎道:“那你会走步么?不会走位,上去就沉了,你还耍个屁的帅啊?”

  他俩正说着,庄贤已经一剑横劈过两排梅花桩中间的水域,剑尖在水中划过一排卡槽,像是开启了什么装置,只听“咔咔咔……”一排叩响,最后一个六边形边框也升了起来。

  与此同时,水池边缘的六边形,居然慢慢地带着圆心中央的四方棋盘,整个儿升出了水面。

  水池中黑色的毒泉,纷纷被挤压出棋盘,顺着升起的台子边缘流淌下水池,形成四面湍急的黑色瀑布。

  骤变来得太过突然,大家一时间都忘了反应,直到这个房间的天花板,居然也在同时,慢慢地向东西两侧打开了,站在升降台上的庄贤,才想起大喊一声,“快上来!”

  这下所有人都醒悟过来,丢弃身边的所有东西,开始朝庄贤跑去,一个接一个地跳上高台。

  当刘戎最后一个爬上来时,她俯视着下方的黑泉水池,心有余悸,耳边听到谢瑜清朗的嗓音,在述说:

  “你太爷爷布置这个房间,真可谓用心良苦……”

  刘戎不解,回头望他。

  其他几人也纷纷朝他看来。

  谢瑜沉声道:“《易经》共有六十四卦,分别由八卦衍伸而来。你太爷爷为何偏偏选择乾卦,你知道其中含义吗?”

  刘戎摇摇头。

  “唉……”谢瑜叹息,“乾卦,说的是成功的道理。

  整个乾卦表达的,其实就只有一句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乾卦的六爻,说的是事业的六个时期:潜伏阶段、初露锋芒、辛勤耕耘、进退关头、理想实现和盛极而衰。

  只要参悟了全卦的过程,就是参透了成功的途径。剩下的,就唯有坚持。

  你太爷爷故意以‘水’为题,做了这个房间,意在告诉后人,他毕生的成功经验呐……”

  大家听得不住点头,一时都在唏嘘感叹。

  史隘乾却皱眉问:“为何要以‘水’为题?”

  谢瑜答:“因为水是无形的,你把它装在什么形状的容器里,它就是什么形状。所以镇南元帅在水中立了一个‘规矩’。用乾卦的思想,引领后人奋斗。

  俗话说: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甲。

  我猜他是想告诉后人,无论贫穷或者富有,只要领悟乾卦的奥义,并坚持走下去,成功必然不会遥远。”

  “好有道理啊……”旁边的庄贤,听得两眼发直,似乎很有感触。

  刘戎也很有感触。

  但她的感触是:这老元帅要是地下有知,肯定得气活过来。刘家那帮龟孙,不仅把他辛辛苦苦建立下的基业败得差不多了,还成天到晚正经事不干,就知道勾心斗角,祸害自己人。

  成都恐怕迟早也要完蛋!

  几个人正各自出神期间,他们所搭乘的升降台,突然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瞬间,所有人都是一愣。

  因为他们发现,顺着这个台子的升起,他们被带到了一个新的墓道里。

  而这个墓道,仅仅只有一条单行线。

  墓道的尽头,隐隐有自然光,从一个小小的“天窗口”照耀进来。

  “出口在那!”江英杰第一个叫喊出声,表情异常兴奋。

  而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那个一直让大家心惊胆战的巨大声响,再一次出现在所有人的耳膜当中。

  但那个亮光,太吸引人。所以没有谁提出异议。他们几乎是立马就朝发出自然光的墓道尽头奔去。

  一时间,墓道中除了凌乱的脚步回响,就是嘈杂的呼吸声,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

  大家都在拼尽全力地向前奔跑。

  大约经过半个小时的狂奔,刘戎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他们之前看到的“天窗口”。

  可真到了地方一看,所有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原来那个出口,根本不是什么狭小的“天窗”,而是墓道不知道什么原因,直接塌了一段,暴露在外的断裂口。

  而他们还不能跑过去看,因为就在去往断裂口的道路上,不知道什么原因,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地拉着好多条细线,跟蜘蛛网似的,布满了整个墓道,足有十多米远,完全阻挡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一群男人们首先到达,开始了新一轮的激烈争论。

  郭搏雄道:“我有刀,把它们砍断好了。”

  “哎!不行!郭兄你别忙!”史隘乾赶紧拉住他,手指了指头顶上方。

  所有人抬头一望,只见墓道顶部,赫然立着好多个早先他们在墓门处看到过的雕龙连弩,估计随便砍断一根丝线,紧接着,等待他们的,就是万箭齐发,被射成筛子。

  苟胜道:“既然这些丝线是连弩的机关,那我们抓着丝线,一根一根……慢慢拉……慢慢放……头顶上的连弩,放箭的速度应该也不会很快吧?随便躲一下,应该就能躲开。”

  “哎,好主意!”江英杰立即附和,谢瑜却开始唱反调。

  “不行。”

  “为何?”

  “丝线上估计有毒。”谢瑜蹲在第一根丝线前,用肉眼观察,“颜色都不对。”

  庄贤在原地伸头探脑地跳了一会儿,朝丝线后方不断瞭望,然后一拍大腿,叹息一声,“唉!可惜我的弓箭半路上掉了,要不一箭射过去,立马完事儿!”

  “咋回事啊?”几个人凑过来问。

  庄贤指着丝线后面十几米远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类似扳手的东西。

  “那玩意应该是这个陷阱的机关。你看上面,有线连着的……最后全连到连弩那里去了……”

  庄贤举高手臂,指引给大家看。

  六个男人在丝线陷阱前,讨论得热火朝天。

  刘戎好像刚跑完五千米马拉松似的,最后一个到达“目的地”,撑着膝盖,弯腰在那喘得要死,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抬头一望……

  哎哟,这是《骇客帝国》加《生化危机》是不是啊?古墓的设计者,跟我一样,是穿越来的吧?这么前卫?

  然后她好不容易舒缓过气,突然发现,眼前这群男人们,已经操爹骂娘地吵了起来,而且火药味越来越重,好像谁都听不进其他人的意见,虽然那些意见,刘戎听完了也觉得不咋地。

  无奈之下,刘戎只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脱鞋。

  耳边听见庄贤在说:“你那个法子不行!肯定不行!”语气已经有发火的趋势。

  刘戎脱下鞋袜,光着脚丫站起来,分开双腿,与肩同宽,然后弯腰将手掌贴在了面前的地面上。

  江英杰说道:“我的法子不顶用,那你倒是说个有用的出来啊?没有?没有你还瞎嚷嚷什么?”

  刘戎直起身子,靠墙立起一条腿,开始转腰,并活动上肢。

  谢瑜正在做和事老,和着稀泥,“大家都冷静点,吵架解决不了问题,还伤和气。”

  刘戎活动开之后,在几个男人身后,脱下了史隘乾的短褂,只穿一件肚兜,开始将麻花辫解开,又将头发全部盘在脑后,扎成了一个跳芭蕾最常见的发髻。

  然后她又重新束紧了自己肚兜的缎带和亵裤的系绳,在男人们的吵架声中,静静朝陷阱前走去。

  庄贤正跟人吵得面红耳赤,冷不丁扭头一看,就呆了。

  刘戎抬着光溜溜的手臂,指着丝线后面的扳手问:“那个吗?”

  吵架声莫名就停止下来,四周突然安静得出奇。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刘戎,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看。

  “oh,man……”刘戎被他们相似又迥异的视线刺激得很想骂娘,不过终究还是忍了。

  她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指着几个张口结舌的男人们,挑眉微笑,“接下来就让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好好看看!谁说女子不如男?”

  说罢,一字腿下劈,全身匍匐在地,爬过了低矮的第一组丝线,在狭窄的两组丝线间,婀娜地竖立起上半身,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收回双腿,慢慢站了起来。

  刘戎成功之后,居然朝他们回眸一笑,并在所有男人呆愣的表情中,十分得瑟地说了一句,“叫你们看不起我是女的……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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