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瑜装着可怜兮兮地说：“还能怎么样？你都把韩宝来请了来。这家伙想办到的事，天王老子都阻止不了。我们听你的，不拖你的后腿。”

　　“好吧，那我就谈细节。”方小舟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迫不及待地想把事情从速谈下来，了却一桩心愿。于是，方小舟做公正人，双方都是精明人，在关键问题上锱珠必较，尽量做得利益最大化，就集团公司成立的相关问题，逐条逐项落实下来，这也是一项系统工程，不能有任何马虎。明天太子奶公司改头换面就是太子奶集团公司，总经理张恒可以走马上任了。

　　最后张瑜不放心地问：“积压在各地仓库的奶怎么办？”

　　方小舟正色道：“你懂不懂《公司法》，你现在只是一个股东，你不用再过问公司的经营事宜。新的管理班子会动脑筋解决这个难题。你们可以坐享其成了。”

　　韩宝来会同新闻媒体，工商质检人员一起出现在太子奶牧场，对一头一头的奶牛进行体检，凡是奶源中检出激素的，一律宰杀。其实，都是喂饲料的，所有的奶牛基本上宰杀一空；然后检验生产的罐装奶粉、瓶装奶，凡是检出含有三氯聚氨成分的，全部当倒进化粪池，腐化当农作物的养料。

　　接着，董事长韩宝来携手董事会监事世界投资银行考察专家杰弗森和副董事长兼总理经张恒宣布：“太子奶的奶源将取自纯天然、无污染的草原牛奶。从新西兰、澳大利亚、美国、荷兰、瑞典引进一千头奶牛，牧场分布在贺兰山、以及青海藏区、西藏牧区。株州太子奶将作为研发中心，生产世界上最纯净的奶，无任何添加剂的奶，无菌真空包装采用世界最先进的纳米涂层材料。”

　　集团荣誉董事长兼技术总监袁隆平先生宣布：“太子奶的质量，将由湖南农科院担保，我可以拿我个人声誉做保证。太子奶出了质量问题，找我赔偿。”

　　宰杀的牛肉，韩宝来不许商业销售，一部分送给农大师生吃，一部分送到引长入黄工地给基建员工打牙祭，还有韩宝来整合的公司也有份。当晚，他们搞了一个大型的“心连心”央视演出活动，周围的老百姓可以来吃流水席，可以欣赏央视的实况直播文艺演出活动。

　　前些年从市场上销声匿迹的太子奶，终于又重见天日，经过几年打拼，成功在纽约上市，侪身于世界三大奶粉生产商行业。

　　韩宝来回京，还带了几腿牛肉，一麻袋牛肚。包括之前提到的男儿酒，即穇子酒。夫人倒是眉开眼笑：“宝来，你这牛肉能不能吃？”

　　紫兰带着儿子提前回京了，她狠狠地拧了韩宝来一把：“也不怕丢人！你想气疯我啊！神经病！喝了酒，一点把门子都没有。你究竟是怎么成功的逃脱交警的查车？”

　　韩宝来从不对人提起，张玉屏当时上车之后，就睡着了，她也醉迷糊了，再说，她肯定守口如瓶，当然至今还是一个谜。韩宝来嘿嘿笑道：“我遇到了飞碟，飞碟将我带走了，第二天才放我回来。”

　　“你骗鬼。你不说，自有人要你说。”紫兰一句吓唬。

　　韩宝来忙告饶：“很简单，我遇到一个开桥车的师傅，我的车开上了桥车，当然他们交警的车扑了一个空。本人一向人神共佑的嘛。”

　　“主席请你过去。”韩宝来正在沾沾自喜地说着他的传奇故事，没想到主席派秘书叫他过去。韩宝来脸色顿时剧变，夫人笑道：“怕什么。明人不做暗事，你直说就行了。掖着藏着，你反而遭罪。”

　　“是。妈，我知道了。牛肉等我回来做，我自有法子进行无公害处理。我学农林牧渔的，知道怎么处理这东西，保证不会含有有害成份。”韩宝来匆忙说了几句，赶紧跟着秘书过去。

　　主席在办公室见他，以往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足为奇。可是，主席办公室还坐着总理，他忙向总理问好，总理目光威严：“一股牛气味哦。不是牛气冲天，是牛气熏人。”

　　主席手里拿着茶壶出来，韩宝来忙硬着头皮叫：“爸，还是我来。”主席还是给茶壶给他了，但是板着脸面子说：

　　“我让你休息几天，没让你撞祸啊。”

　　韩宝来不敢辩解，只是默默地泡茶，一门心思尽在茶上；总理接过茶，深深地吸了一茶香，闭上眼睛，让茶香浸润一会儿才说：“宝来，你这个义气讲得有一点令我们慌了手脚，打乱了我们的全盘部署。我们没跟你明说，凭你的聪明睿智，应该能觉察一二。你怎么给我们帮了一个倒忙呢？实在是无语了。”

　　韩宝来浑身一凛，原来中央有大的动作，现在他酒后飙车事少，打乱了中央的部署事大。看来方小舟情急之下，吐露的真言，不是空穴来风。韩宝来脑筋动得飞快，可以达到每秒一万亿次了吧。

　　“我错了。”韩宝来低头认错，大丈夫能屈能伸。

　　“你知道你错在哪吗？”

　　“一是不该酗酒失德；二是不该讲江湖哥们义气出手相救。”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不识忠奸。”总理用食指敲着他脑袋说，“你救王春林，王春林总算一个道学先生；你救韩文正，韩文正还算一个有血气的人。你现在救一个奸邪之徒，你知不知道？你当初想法设法阻挡他当湖南省二把手，你是何其明智。现在怎么给人家的黄汤灌迷糊了呢？打蛇不死，必为蛇咬。这个道理，你懂不懂？”总理这句话，不幸言中，可算得上是金玉良言了。

　　韩宝来可不敢说，这是张玉屏让他解救的，当然不能把张玉屏说出来，当下苦闷着脸说：“懂一点点。”

　　主席眼光像道闪电射过来，要是韩宝来吃里扒外，可饶不过他。韩宝来迟迟艾艾说：“我知道中央要搞国防建设，但改革路上，总有拦路虎。但兵法有云：料敌不明，不可轻举妄动；妄动，易为敌所乘也。”

　　“这是你祖宗韩世忠传给你的兵法？”总理一句戏言，主席也咧嘴笑了。

　　“是啊，兵者，国之根本也。国之根本不固，必有乱象。这可开不得玩笑。一着不慎，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如今，对方之虚实，我们一概不知；一旦风吹草动，对方要是有所行动。我们如何应对？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觉得应该守静待变。因为二年后，军事委员会要改选，到时可以选掉他。如果选不掉，敌情已明，再分化瓦解，各个击破，待他孤立之后，再让他退居二线，或者调岗。再秋后算总账，可以说，万无一失了。”

　　韩宝来的确是斗胆陈辞，他贼眼溜着，观看首长的表情，主席低头吹着茶面；总理朝上看着字幅，一眨不眨。

　　韩宝来知道自己的话起化学反应了，继续说：“我救他一手，其实是让对方吃了定心丸，以为他的影响之大，无人敢动摇。这是示敌以假象，麻痹对方之策。我小时抓鱼，浮出水面的，我不动它。我如果动了浮出水面的鱼，深水中的大鱼逃之夭夭了。我抓的是大鱼，小鱼小虾过后再收拾它也不迟；再说小鱼还可以长大的嘛。”

　　“你就料定，我们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最佳时机？”主席眼光又唰地闪回过来。

　　韩宝来神定自若，有恃无恐：“砍大树，是有一种砍法，先砍光上面的树枝；再砍主干。这样倒下来，就不会砸碎东西。但这回可不是砍大树，而是打草惊蛇。你纵然动了他，也只是敲山震虎，不能动摇其根本，其结果，对方起了戒心，惶惶不可终日，心理失常，必行险棋，那就危矣。”

　　“你没给对方拉下水吧？”主席最担心是这个。

　　“我即使下水，我也是游泳高手，我是不会溺水的——”

　　“嗯——”主席鼻孔哼了一声，韩宝来忙解释：“我跟方小舟交往，对完成国防改革顺利进行，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我俩称兄道弟，方老爷子自以为高枕无忧，加上孙子的屁股擦干净了，他可以长嘘一口气。现在孙子到了身边，他可以看着他，当然也不会出什么岔子了。他可以安心了。人在安心之时，一般不会作最坏的打算，这就给渐进式军队改革奠定了胜局。”

　　“一派胡言。”主席虽然否定了韩宝来的“诡辩”，但脸有霁色。

　　总理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说：“那我们还要装着什么也没发生？邀请你的方老爷子过来吃你的激素牛肉？”

　　“激素嘛，它也是微量元素，是可能处理掉的。我会配好酱腌渍，激素会融入酱内，再经过烹饪，激素自然就消失了。”

　　“有这么灵光？那吃含有激素的食材之前，用你的配方泡一泡不就解决了。那还用得着颁发禁令？说漏了嘴了吧？”主席这会儿是含笑的，不像是严责他。

　　“不得已而为之。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我妈爱养鸡，那年头经常发鸡瘟，鸡死了可不能扔掉；那时候，我奶奶还健在，她会细心地处理干净。不是马上吃，而是烘干了，做腊鸡吃。这种腊鸡还拿来招待客人呢。”

　　“你奶奶传你的配方，是对付鸡瘟死的鸡，你现在拿来对付激素牛肉，是不是文不对题？”

　　“这个配方，不是我搞出来的，是农科院的副院长罗强教授搞出来的。他腌渍之后，拿去实验室检验了，真的没检出激素来。说明激素真的给溶解了。”

　　“好，那我们也要检验一下，看看你的老师搞的配方有不有含金量。当然，也是看你说的话有不有含金量。同时，也牵涉到我们采不采纳你的建议。”总理笑眯眯地说道，看来危机化解得差不多了，现在谈美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