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她轻问。
“值得。”他坚定地说着。一手拉起晚歌:“趁现在他们都醉了,跟我走。”
“如果说。”她望着他:“我不想回去呢?”
“你会回去的,不然就是我死在这里。”而他吃定她不会这样。也如他所愿,晚歌哀哀一笑,点了点头。
一手落在他的手中,一手在耶律烈的手中。楚观云一见,拔出身边的刀,欲将他的手砍下来。
晚歌不赞同地说:“不要伤害他。”挣开手,一只一只指头地扳开耶律烈的手,再盖好,将头上的花环轻放在他的毛毯上。
“我们走吧!”一回头,却见楚观云取来披风,将她包住,一刀划开后账,那里,安静地立着十多个死士,还有他的追风。他上了马,再将她拉上马背,系上她身上的披风,将她包在他的背后,还有更仗要打,不想让她看到血腥。
“走。”如冷风一样的声音,马踏破了宁静,引来了契丹兵的注意,有人叫了起来,有人围了起来,他一马当先,剑如虹光,杀了出去,后面有着死士断后。
契丹兵何其的多,很快,如潮水一样的兵士就涌了上来。一墙墙的箭拉上了弓,就连耶律烈也在手下的挽扶着出来了,双目欲裂的他,不敢相信,在他耶律烈的手中居然还是让人劫走了晚歌。
鼓鼓的披风下面,必然就是晚歌了,他站直了:“把他给我拿下。”
是血的味道吧,有点湿湿的,他将后面舞个密不透风的,可是还是有血溅了上来,她伏在他的身上,宽厚而又温时的背,双手紧紧地环住,将脸贴在上面,她知道,外面很多的人,叫声都震动天地一样,可是他在,她竟不怕,一滴暖热的泪,落在他的衣服上。
耶律烈的酒彻底地醒过来了,他坐在马上,拉开了弓,上面有着几支箭,轻轻一松,几个死士便跌下马来,让人捅个稀巴烂。他是草原上最了得的英雄,左右都能开弓,就算是闭着眼,从来也不会失手。
只是晚歌,他的箭对着楚观云,竟然颤抖了,他怕伤到晚歌,晚歌是他们的弱点,同样也是他的。
月亮还在静悄悄地看着,一道道的血线飘了上来杀不尽的契丹兵如蝼蚁,杀出一条路来,前面又淹没了。
打得越久,她就能发觉,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他一个人,如何对千军万马呢?即使是耶律烈不出手,这样的车轮战,他能逃出去吗?怎么可能,他太小看契丹人如狼一般的警觉了,只要一呼,马上就群而攻之。
在他的背上,泪越流越多,她松开了手,他一紧,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依然挥着剑,杀着。
伸手的同时,手上也多了些伤痕,血流了出来,他痛得一缩,晚歌还是感觉到了,在这生死场合中,晚歌一手摸到了他的左手:“把你的剑给我,我是你的负担,也是他弱点。”这样,如何能走出契丹的兵营,要死到何年,要死多少人,才能走出去,她的罪孽是越积越深。
“不行。”他大声说着,杀红了脸,一身的杀气吓退了契丹兵。“我岂能让你为我这样做,我要的是保护你。
“相信我,该逞英雄的时候,我是不会阻止你的,给我。”她抢了过来,一手扯下头上的披风。
火光中,那绝丽的容颜让人叹息,谁会挥刀再上呢?谁舍得让她洁白如玉的脸上,会染上鲜血。
一手还抱着楚观云的腰,一手拿着剑,让人担心,她如此纤弱的玉手,能否将剑抡起来。
她看着人群中的耶律烈,绚丽一笑:“放我走。”
“不要,你把剑放下,本王一定会救下你的。”耶律烈的箭拉上了弓,对准楚观云。
“如果不放我走,你要的,是一个永远也不会睁开眼睛的向晚歌,永远。”她很坚定,将剑架上了脖子,只要轻轻一抹,她就会夭折。手中的剑,不知是谁的鲜血,那么的阴邪,那么的恐怖:“如果,他死了,我就随他一起死,如果你要问为什么?我告诉你,我爱他,足够了吗?如果你只爱的是我的容颜,我现在就可以将它毁了。”剑往上移。
“不要。”耶律烈和楚观云同时出声。
许久之后,耶律烈凝望着她:“楚观云,你是不是男人,把晚歌放下,我们来单挑,如果你赢了,你可以带走晚歌,本王不会为难你,如果你输了,以男人的战争,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并不想晚歌这样做,想必你也知道,她是一个固执的女子,让开,我是不会和你比的,你是一个无信任可说的小人。”一次就够了,他不会信第二次的。晚歌说爱他,说爱他,天啊,叫他去死,他都愿意,和她一起,就是死在这里,他也知足了,他的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厉害过,即使是面对着这几十万的契丹兵士,他也斗志昂扬了,一句爱他,让他的心都如新生了。
“放手吧!”她哭了,泪如珍珠一样流了下来,在火光中,闪着妖魅的光:“记住我的话,我不喜欢打仗,不要让我心里难过,就不要打,死多少人,流多少血,我不是红颜祸水,你的箭快,我的剑也快,死有何惧,不过是头点地。”
他震憾了,为她的泪,楚观云能潜入到他的账里带走晚歌,而没有杀了他,必是晚歌吧!她是一个多善良的女子啊!所以他深爱啊,他舍不得让她受伤,更舍不得让她死。他只能无奈地挥挥手,让人让出了一条路。
马上的英雄,带着他的美人,往黑暗中跑去,而后面依然是旗鼓震天,丝毫没有放松的追逐。他们知道要想让她回来,就只有抓住了楚观云,才会让她回来。
由耶律烈亲自驾马带着无数的人追了上去:“谁将楚观云活捉了,官升三级。”他下了重令。
有人搭起了弓,箭射了过去,欲想将他的马给射倒。
耶律烈一抡鞭子,将射箭的几个人甩了下来,暴怒地叫:“要是伤了王妃半点拿你们的狗命来赔。”
可是发出的箭却是收不回,呼呼的箭声,他转过身,挥着剑斩下来,那呼呼的风声,还来了地狱的呼唤,一次一次在耳边呼过去,只顾保护他,他还是中箭了。幸好背后的契丹兵,没有再射,要不,他只能用身体来保护她,马奔驰着,往高的地方跳去,流在她手臂上的,是他手上的血。
“你受伤了?放下我,你走吧!我只会拖累你的。”一滴滴的血,她能感到触骨的痛。
“死也要在一起。”这是他的决心。一路上,没有说过什么?只是往未知的方向跑去,预感告诉她,这方向,似乎不是很乐观。
马停住了,晚歌无奈地一笑:“看到真的是死也要在一起了。”前面就是断崖,这马可真会选路啊,跑了大半夜的,从黑夜跑到天亮,跑到日头高升,居然选了一条死路。明明快到定都了,却走到了这里,难道是楚观云的选择吗?他的马快,可是耶律烈的并不慢,不消二盏茶的功夫,他就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