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谋醒了。在紫荷的爱抚下,他渐渐地明白了,他和紫荷都是受害者。他忽然羞愧了,为自己刚才的鲁莽而脸红。他是个男子汉,虽然犯了错误,而且是人生中致命的错误,可也不能这样一死了之啊!这是逃避,是懦夫!
他冷静下来。看着紫荷那泪锁媚脸的样子,心内喟然长叹。他不喜欢这个姑娘,一直在跟她逢场作戏。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对他是一心一意的。今后究竟会怎样,他说不清楚。但眼前,他既然占有了她,就不能不对她负责任。
他说:“紫荷,你说的对,我们确实是受了阴乌子的捉弄。我们不能让他白白地耍戏,必须找到他,报仇!”
紫荷说:“阴乌子可坏了。其实,他谁也瞧不起。我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到他对我们的厌恶。他其实对王族的一切人都用下眼瞧!现在,一想起可能是他把我抱出卧室的,想到他那双肮脏的手,我心里就起鸡皮疙瘩。”
元庆谋道:“你的意思,阴乌子武功很高?”
“屁!”紫荷粗鲁地说:“他弱不禁风,有啥武功?要是有武功,会在元山被秦蔑然打得屁滚尿流?他就是一肚子坏水,阴坏!”
“是吗?”忽然,从外面,传进来一个阴冷到骨头里的声音,元庆谋和紫荷全吓了一跳。“你说我一肚子坏水,说我肮脏?我看你却猫尿狗臊的。昨晚在床上,你那埋汰样儿,真是寒碜死人了。嘻嘻!”
紫荷激愤地说:“阴乌子,有能耐,你别走!”
“好啊!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们。还有你们这对奸夫****的衣服,都挂在树上呢,你们不想出来欣赏吗?”
元庆谋心想,坏了!阴乌子是在出他与紫荷的丑呢!现在正是清晨,也许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必须制止事态扩大!可是,他真的亮出自己的武功,让自己的潜伏毁于一旦吗?
元庆谋轻轻晃了晃头。不行,他还应该继续伪装下去,不能让已经扎好基础的事情功败垂成。他现出害怕的样子,望向紫荷:“你瞧瞧,他把咱俩的衣服……肯定很难看的。”
紫荷又露出粗俗的本性:“那怕什么?本姑娘就是跟男人睡觉了,还能咋样?这是我喜欢的男人,我就愿意睡,谁敢指责我?走,出去见见这个阴坏的东西!”
她当先蹿出门去。
清晨,天蒙蒙亮,院子里几乎没有人。奇怪,门前应该有哨兵的,而且是两个人,怎么会一个也没有呢?
院子里没有阴乌子,到处都没有。元庆谋和紫荷的衣服,就挂在院门旁边的大树上,这是两件大褂,上面四只袖子纠缠在一起,下面的两个大摆在腰处贴在一起。衣服前面还贴着一张白绢布,上面写着字:“奸夫****交媾的样子真丑啊!”紫荷气得满脸通红,上前就要扯掉衣服,元庆谋立刻拉住她,害怕地说:”紫荷,不是听说,阴乌子是下蛊高手吗?”
紫荷明白了。她转了转眼睛,对元庆谋说:“你去找根长棍子。“她自己跑开了,似乎跑进正面的屋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她到院墙根,找到了两块石头,将衣服打落到地上。元庆谋找来了两根长棍子,两人便一人拿条棍子,将衣服用棍子架起来,一直架进旁边的灶房里,塞进灶眼,点上火,眼看着衣服烧着了,发出难闻的味儿。
“真的有蛊!”紫荷拉着元庆谋跑出屋,站在院子大喘了一阵气。还好,两人都没有头晕的感觉。
院里仍然没有阴乌子。紫荷拉拉元庆谋,到大院门前。往耳房里一瞅,原来守门的两个士兵,已经被人麻昏,相叠地躺在耳房里。紫荷哼了一声,打开大院门,领着元庆谋出来。
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嘻!”阴乌子的声音响起来了,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一对奸夫****,还挺浪漫呢,手拉着手。想看看我阴乌子吗?”
随着声音,右侧的院墙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黑长袍,大檐的黑帽子,一张黑布蒙在脸上。他面向这边,挑衅地看着。
“他就是阴乌子!”紫荷喊了一声,手一挥,飞过去一支镖,元庆谋这才知道,紫荷刚才回屋是找飞镖去了。可黑长袍的男人身子一躲,飞镖从侧旁飞过去,打在对面的墙上。黑袍男人笑:“你就这点子水平吗?”闪进墙那边的胡同里,看不见了。
紫荷拉着元庆谋飞快地向前追。元庆谋却觉得不对,这阴乌子显然是在引诱他们,他有什么意图?
紫荷和元庆谋追过去时,黑长袍男人已经跑到更远的墙边,朝他们招手:“来呀,来呀!”元庆谋用力拉住紫荷:“别追了,他是故意的,可别中了他的蛊!”
紫荷气得要哭了:“那咋办,就让他这样戏弄?”
元庆谋想了想,觉得紫荷确实难以平气,便说:“好吧,那就追吧!”
紫荷又拉着元庆谋,噌噌往前跑。元庆谋心内不由感叹:“这紫荷,虽然有些粗俗,但其实是非常记挂着我的。她以为我不会武功,就紧紧拉着我的手。哎!”
元庆谋满腹惆怅,心里升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如此撵了几次,阴乌子竟然闪进一条小巷里,不见了。两人在小巷里转来转去,找不到人,紫荷眼里全是泪,咬着牙说:“这个可恨的阴乌子!等我抓到了他,非千刀万剐了他不可。”
“是吗,你有那能耐吗?”
声音,竟然是从旁边的宅院里发出来的。
紫荷眼睛闪动了几下。她指着传出阴乌子话语的那座民房,轻轻地对元庆谋说:“阴乌子这是找死。他不知道,这座民房,是我徐家的别院,长期空闲。你跟我来!”
元庆谋惊讶,果然是王族的人,竟然还有别院!看这座民房,是在徐城的后街,与其他的民房紧挨在一起。如果藏身在这里,确实很难找到。这应该是潜伏的又一成果:发现了徐进帮新的藏身之地。
元庆谋刚要跟她进去,忽然疑惑了:既然这是徐进帮的别院,阴乌子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呢,难道他真的不知道此房的主人是谁吗?
元庆谋用力拉住了紫荷,声音低微地说:“阴乌子认识这座房子吗?”
“不可能!这是我和我爸的秘密,其他人全不知道。今天,你是知道这房子的第三个人,我的哥哥都不知道。”
“不对呀!”元庆谋说,“阴乌子为啥偏偏跑进这里了,这不是他的诡计啊?”
紫荷也有些迟疑了。
院子里,再次响起阴乌子的嘲笑声:“你这两个奸夫****,死期快到了,还在那里翘黄嘴牙子,拉驴粪蛋?快滚进院里受死吧,我保证让你们死得像昨晚在床上一样舒服。”
紫荷瞪大了眼睛,刚要回骂,元庆谋用力拉了她一下,指指院墙的另一侧,意思是咱们从侧面攻击他。紫荷听明白了,跟着他悄悄向侧旁绕过去。来到侧边院墙的中间,元庆谋蹲下,让紫荷站到他肩头上,又指指紫荷花腰里的飞镖袋。紫荷明白了他的意思,踩到元关的肩膀上。元庆谋慢慢起身,将紫荷架到墙头上。紫荷显然看到了院里的阴乌子,立刻悄悄地掏出飞镖,向院里掷去。元庆谋发现,她手法十分老到,显然是练过多年。院子里的孤乌子立刻哀嚎一声:“啊?”噗通倒地。
“哈哈!我叫你美。”紫荷乐坏了,在上面弯转着头,对元庆谋大嚷:“我打到他了!那镖里有迷药,他一时半会地醒不了。来,咱们跳墙进去!”
元庆谋喊:“别着急,再观察一下,我怕院里有蛊。”
紫荷道:“你可真啰嗦!门口可能有,但这院墙边上,肯定没有。”
元庆谋只得慢慢站起来。紫荷翻到墙头上,又把元庆谋拉上来。元庆谋一看,院子的里门附近,那个黑长袍的男人,果然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也许,紫荷说的有理?
可元庆藷转念一想,觉得不对。这阴乌子为啥要在院里发声啊?这分明是引诱他们进院的。阴乌子精到极点,会想不到他们能翻墙进来吗?
元庆谋喊:“紫荷,不能下去,这可能是个圈套!”
可是,来不及了,紫荷已经跳下去,手还紧拉着元庆谋。元庆谋被她拉得身子坠下去,不得不极力地把身子扳正。
紫荷脚一落到地面上,地面便塌陷了。紫荷大叫着:“不好!”可身子还是禁止不住,直坠下去。元庆谋也被她拉下去,转眼便掉进地洞里。
地洞的上面,翻过来一个大石板,把顶部扣住了。
“哎呀!”紫荷大叫,“咱家的院子里,怎么会有地洞呢?不对呀!”
元庆谋出了一身的汗。他觉得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失手。他真蠢哪,怎么会任由紫荷行动呢?他和紫荷,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
洞外面,传出阴乌子得意的声音:“徐紫荷,地洞里的滋味如何?像你这等傻瓜,只能得到这样的下场。告诉你,你得给我老实些。如果乱闹,我马上向里边灌蛊,让你们全身腐烂!”
紫荷涕泗横流,大吵大闹。元庆谋不由叹口气。现在,唯一的做法,就是冷静对待。阴乌子把他们扣在这里,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进一股烟雾,无色无味。元庆谋一阵恶心,有些迷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