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栏房里,成谷似乎知道高主管等人的真实意图,并没有与黑大汉交锋。他蹲下来,看着地上的一个东西,嘿嘿地直叫:“好玩儿,好玩儿!”他小心地将那个东西拿起来,朝向太阳一面,仔细地看,乐得嘎嘎的。
黑大汉谨慎地近前,挑衅地喊:“老疯子,不敢接招吗?”
成谷仍然不理。
黑大汉突然跳起来,扑向成谷。成谷害怕似的说:“你干吗呀?耽误我玩儿。”身子一扭,背向黑大汉。黑大汉嚎叫一声,跳起在半空的身子宛如顿住了一般,随后软软地跌倒在地上,手捂着肚子,哀叫不已。
周围的人全鼓噪起来,不知道成谷用了什么招法,制住了黑大汉。王野却叹息一声,对英子说:“你看清了吗?成谷拿的那东西,根本就不是小虫子之类,而是一枚石子。他的石子直取黑大汉的下腹部,一定是击中男人的……啊啊啊。这成谷,真是神人哪!”
英子明白他说的“啊啊啊”是啥意思,就是成谷的石子直接命中了男人的男根,可能还很重,所以才导致黑大汉哀叫不止。
成谷确实没疯!成谷不想让黑大汉这无辜的生命丧失在他的手里。
英子有些激动,鼻子微微发酸。
黑大汉自己爬出栅栏房,进囚笼里了。外面的男人们一阵忙活,将黑大汉弄出来。黑大汉被架到马车上,拉走了。
两个汉子从高主管所在的山坡处,急急地跑来。他们来到王野跟前,用力地架起他。王野身子仍然被捆绑着,只能使劲地挣身子:“你们想干吗?”
两个汉子不听,也不解释,用力架着他走,一直来到栅栏房前。他们将王野推进囚笼里,把门关紧了。王野大叫:“你们什么意思,让我与成谷斗?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外面一个瘦伶伶的拿着把尖刀的汉子嘲讽地笑了:“你不是钟吾国的武士吗,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现在熊了?你进去也得进去,不进去也得进去!你跟这老疯子比量比量,看看你俩谁强。不斗,你怎么知道打不过老疯子?”
瘦伶伶的汉子突然挥起手中的刀,直插进囚笼里,王野下意识地身子一躲,其实就是一转动,那刀正好割在他身上的绳子上。绳子断裂了。王野再一抖动身子,绳子完全脱落。
王野无可奈何了。看到通向栅栏房的门被拉开,他慢慢地走进去。
成谷背对着他蹲着。王野高度警惕,脚步变得极为轻微,缓缓向前挪动。全场鸦雀无声,都盯着栅栏房内。英子甚至忘记了喊叫:她应该提醒成谷注意啊!
蓦地,成谷身子一个大旋转,跃起在空中。他正面对着王野,眼睛瞪着王野,竟然“哈哈哈”地笑起来,像逗趣一样。他闪跳腾挪,连续打出几拳,拳拳致命。王野也不含糊,左闪右躲,快如闪电,一一化解了成谷的攻击。
“好,好!”栅栏房外,漫山遍野,响起了喝彩声。英子一瞥眼看到,站在山坡中的高主管竟然兴奋得手舞足蹈,还不断地拍身边的另一个汉子。
“这个老坏蛋!”英子不由在心里骂。
成谷与王野转瞬间战了七八个回合。成谷突然往左一转,王野便向左。可成谷其实是虚招,佯左实右,瞬间就将身子调整过来。英子从小跟着胡奶奶习武,知道这一招是极不好练的,因为要造成确实向左的假相,是必须将全身的重心都向左,这才能让人相信。做得虚,做得假,有一定武功基础的人都能识别出来,是不会上当的。但成谷显然运用自如,向左那一招做得很实,似乎全身都倾向于左侧。在激斗中的王野,已经来不及做更准确的判断,也向左应付,把自己的另一侧暴露出来。成谷不失时机地大力一击,王野竟然直跌出去,撞到栅栏房的木桩子上,才停住。成谷随即跟进,照着王野一顿猛击。在众人的大叫声中,王野再无还手之力,昏死过去。
“这老疯子,真狠!”
“不对,不对!刚才对那人,他明明是手下留情,咋对王野如此狠呢?”
“不知道啊!看来他没疯,挺恨王野的。”
“可他怎么没打死王野呢?再来几拳。王野也就完了。”
“那谁能知道?也许,有人向他泄密了?他知道自己的老友没死,逃脱了,现在还躲在山上?所以,他对王野也下手不狠了?”
“难说啊!不过他那老友身手也确实灵活,一出地洞口,就逃跑了。这要是一般人,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
“他们都是能人,能人哪!”
英子身边的汉子们议论纷纷。英子这才知道,成谷的老友没死,而逃脱了,现在就躲藏在山上,还没有完全脱险。但成谷能知道这些吗?成谷已经把王野当成了告密者,在替他的老友报仇呢!
英子疑惑:王野真的是告密者吗?如果是告密者,与高主管有秘密关系,高主管咋会让王野与成谷对阵呢?那不是以卵击石、自找死路吗!
栅栏房里,成谷哈哈笑着,跳来跳去的,满脸都是小孩子得意的神情。可英子觉得,他这是在装相,在掩饰故意打伤王野的意图。而王野还能爬动。他艰难地爬到栅栏房的大门处,进了囚笼里。外边的汉子们一阵忙乎,把他架出来了。英子也被喝令站起来,随着走,重新回到牢房里。王野被架进临门的那间牢房,扔在草垛上。英子随后也被架进这间牢房。
“你们这是干什么?”英子急了。由于身上的绳子没被解开,她只能用身子撞栅栏:“你们怎么让我跟他住在一起?”
栅栏外的几个汉子一起叫:“不行吗?他现在都成了死狗;你跟死狗在一起,还怕被狗咬?”汉子们还说了些下流的话。有个汉子手里执着刀,从栅栏缝隙中伸进去,把她身上的绳子挑开了,这才都走了。
英子无法,只得呆在这间牢房里。王野一直没有动静,可能真的昏迷了。英子过了好久,才过去看看他,只见他面如黄纸,人像死人,躺着不动。幸亏还有口气,不然英子还以为他真的死了。
洞口处响,几个汉子抬着成谷进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个汉子。成谷直挺挺地躺在担架上,一声没有,显然已经昏迷。英子忙跳起来,到栅栏前查看。后面跟着的一个汉子便冲她吼:“老实点儿!要不老实,你就像老疯子一样。”
英子装出极大委屈的样子,说:“大哥,老疯子咋的了?”
那汉子没好气地说:“还能咋样?在这世上,我就没找出能打败他的人。”
“不对不对!”另一个汉子纠正道,“我听说……”
“你是说神女秦蔑然吧?那还能叫人吗?那是神,不是人!”
“对对对,对对对!”
汉子们抬着成谷过去了。由于这间牢房在转弯处,这些人一拐过去,就看不见他们了。英子明白了,他们一定是把成谷麻倒了,才敢如此抬着他。不然凭着成谷的能力,没有栅栏房和囚笼的围困,谁能阻挡成谷的逃跑?
“水,水!”牢房里边,响起王野低低的呼唤声。英子朝外面喊:“王野要喊水,请你们赶紧送水来!”
一个汉子在拐角处出现了,瞪眼扒眼的样子:“你嚷什么嚷?再嚷,明天送你与老疯子对阵!”
“可一天到晚支真和渴了。”
“等着,水马上就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洞口出现了送饭的汉子,挑着担子,手里还拎着一个罐子,里边装的是水。英子给王野喂了水,王野才完全清醒。
“哎!”王野叹气道,“成谷是把我当成仇人,才打得这么重的。”
“可他并没打死你呀!”
“我也不知道原因。按照他昨晚上弹射石子的意图,是想置我于死地的。”王野忽然向她招招手,意思是让英子靠近他。英子犹豫一下,只得把耳朵凑到他跟前。他低低地说:“你别要求调到别的牢房。这间牢房,是我原先一直住的,这里有秘密。”
“啥秘密?”
栅栏外响起人声,王野不再作声了。拐角那边,洞的深处,是成谷的喊声:“谁,谁把我麻倒的,谁?”可接着,声音却变了:“哈!这么多好吃的啊?我饿了,快给我吃!”
随后,一群汉子从拐角处出现了:“这个老疯子,就是认吃!这是好事儿,喂饱了,明天又是一场好戏!”
“今天这几场打斗,真过瘾哪!据说,高主管把打斗图都画好了。咱们下一步操练,可有真功夫了。”
“那当然!不然,养着那老疯子干啥?”
汉子们在栅栏外停下了,一个疤脸汉子问英子:“王野咋样?”
英子转过身,赌气地不作声。
疤脸汉子激了:“你皮子紧了吧?”
就要打开栅栏门,进去揍英子。其他汉子拉住他:“跟个小丫头崽子闹什么别扭?再过几天,让她与成谷对阵,有她好受的!”
疤脸汉子恶狠狠地说:“让老疯子打死她!”
洞里其他人都走净了,英子才气哼哼地说:“你们别做美梦了。”
她心里想,成谷才不能像打王野一样打她呢!
她来到王前,低低地说:“人都走了。有什么话,你说吧!”
王野仍然示意她低头,凑到他耳边,英子真不愿意这么做,可没办法,只得再次把耳朵凑过去。王野低低地说:“那老疯子,耳朵长,以后说话得谨慎。我告诉你吧!这间牢房,是可以逃出去的。”
“啊?”英子震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