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重生:令妃的逆袭之路

第38章 回光返照

  “这里没有别人,你搬个凳子来坐着。”越是假以词色,隆科多反越不敢逾礼,跪下回奏:“奴才不敢!”

  “不要紧!你坐下来,说话才方便。”想想也不错,他站着听,胤禛就得仰着脸说,未免吃力,所以隆科多磕

  个头,谢了恩,取条拜垫过来,就盘腿坐在地上。

  “隆科多,我待你如何?”就这一句话,隆科多赶紧又爬起来磕头:“皇上待奴才,天高地厚之恩。

  奴才子子孙孙做犬马都报答不尽。”

  “你知道就好。我自信待你也不薄。只是我们君臣一场,为日无多了!你别看我这一会精神不错,我自己知道,这是所谓‘回光返照’。”

  他的话还没有完,隆科多感于知遇,触动悲肠,霎时间涕泗交流,呜呜咽咽地哭着说道:“皇上再别说这话了!皇上春秋正富,那里便有天崩地坼的事?奴才还要伺候皇上几十年,要等皇上亲赐奴才的‘谥法’??。”越说越伤心,竟然语不成声了。

  胤禛又伤感、又欣慰,但也实在不耐烦他这样子,“我知道你是忠臣,大事要紧,你别哭了!”胤禛用低沉的声音,“趁我此刻精神好些,有几句要紧话要嘱咐你!”

  “是!”隆科多慢慢止住哭声,拿马蹄袖拭一拭眼泪,仍旧跪在那里。

  “我知道你素日尊敬皇后,将来要不改常态,如我在日一样。”这话隐含锋芒,隆科多不免局促,碰头发誓:“奴才如敢不敬主子,叫奴才天诛地灭!”

  “除了尊敬皇后以外,你还要保护皇后,这件事不容易!熹贵妃将来一定要想爬到皇后头上去,你要想办法制止。但是,她也该有她一份应得的名分。”

  胤禛停了一下,很吃力地又说:“我一时也说不清,总之要防着她,可也别太过了!”

  这是顾虑及于熹贵妃成为太后以后,可能弄权,所以特赋隆科多以防范的重任。其实就是胤禛不作此叮嘱,隆科多只要一日权柄在手,也必定照此去做。但此刻胤禛既然提了起来,则正不妨把握机会,问个明白。

  “奴才愚昧,有句不知忌语的话,不敢说!”

  “你说好了。”

  “皇上万年以后,倘有人提垂帘之议,奴才不知该当如何?”胤禛点点头:“我也想到过这个。本朝从无此制度,我想,没有人敢轻

  奏。”这虽不是直接的答复,但胤禛决不准有垂帘的制度出现,意思已极明显。自来幼主在位,不是太后垂帘,临朝称制,便是特简大臣,同心辅弼,隆科多心想,话已说到这里,索性把顾命大臣的名单提了出来吧!

  略略考虑一下,他还是用迂回的试探方式,“皇上圣明!”他跪着说,“敬天法祖,念念在祖宗的制度上。奴才承皇上隆恩,托付大事,只怕粉身碎骨,难以图报。不过奴才此刻有句话,不敢不冒死陈奏,将来责任重大,总求皇上多派几个赤胆忠心的人,与奴才一起办事,才能应付得下来。”

  隆科多平日的口才很好,这番话却说得支离破碎,极不得体。好在胤禛懂他的意思,便即问道:“你是说顾命大臣吗?”

  隆科多不敢公然答应,只连连地碰头。

  “唉!”胤禛忽然叹了口气,“这件事好难!”语气不妙了,隆科多有些担心,不得不逼紧一步:“皇上有为难的事,交

  与奴才来办!”

  “这是你办不了的事。”胤禛摇摇头又说:“照你看,有那些人可受顾命?”

  “此须上出宸顾,奴才不敢妄议。”隆科多故意这样以退为进地措词。

  “说说无妨,我好参酌。”于是隆科多慢条斯理地答道:“怡、郑两王原是先朝受顾命的老臣。随扈圆明园的四军机,是皇上特简的大臣。还有六额驸,忠诚谨厚,奴才自觉不如。这些人,奴才敢保,决不会辜负皇上的付托。”

  “嗯,嗯。”胤禛这样应着,并且闭上眼,吃力地拿手捶着腰。看见胤禛累了,隆科多便请休息。这一席密谈,不得不作结束。隆科多原

  来还打算着一两天以内,胤禛还会有这样一个安排。继续再谈——应行嘱咐的大事,以及胤禛心里所不能消释的疑难,显然还多着,譬如恭王,胤禛对他到底是怎么个态度?是非要澄清不可的。

  但就在第二天——七月十六,胤禛早膳的胃口还很好,到了下午,突然昏厥,等隆科多得信赶到,御前大臣允禧和慎郡王,正带领太监,七手八脚地

  把胤禛抬回东暖阁,安置在御榻上。

  允禧是个拿不出主张的人,慎郡王年轻,初次经历这种场面,张皇得比什么人都厉害,所以东暖阁中乱作一团,几乎什么事也未做。等隆科多一到,

  大家的心才定了下来。他也无暇细问,第一道命令,是飞召御医,第二道命令,奏报皇后,并请六阿哥弘瞻马上来侍疾。太监们答应着飞奔而去,分头通知。

  其时御医已得到消息,徐大业带着李德立和杨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来,匆匆行了礼,一齐来到御榻前,由徐大业诊脉。无奈他自己气在喘、

  手在抖,而胤禛的脉又细微无力,所以两支手指搭在胤禛的手腕上,好半天

  还是茫然不辩究竟。三位御前大臣都极紧张地站在他身后,等候结果,隆科多第一个不耐烦,

  低声喝问道:“到底怎么样了?”徐大业不知如何回答,李德立说了句:“自然是虚脱。”

  “那就照虚脱的治法,快救!不能再耽误工夫了!”就这时,徐大业算是把脉也摸准了,“是虚脱!”他忧形于色地说,“事不宜迟。先拿参汤来!”参汤是现成的,小太监立即去取了来,由李德立和杨春亲自动手,撬

  开胤禛的牙关,用金汤匙,一匙一匙地灌。虽没有即时复苏,但参汤还能灌得下去,这就很不错了。

  这时徐大业已开了方子,“通脉四逆汤”重用人参、附子。开好了亲自送给隆科多说:“请中堂过目。”

  “不用看了。快去煮药!”隆科多等他把方子交了下去以后,又问:“情形到底怎么样呢?”

  徐大业很吃力地答道:“怕是很为难了!”

  “你们要尽力想办法!估量着还要用什么药,趁早说,这里没有,我派人连夜到京里去办。”

  “回中堂的话,”徐大业答道,“皇上的病,什么方子都用到了。这是本源病,全靠??。”

  “你别说了!”隆科多不悦地申斥着,“全靠谁?有了病不就靠你们当大夫的吗?你不必在这儿糟踏工夫,好好儿跟你的同事商量去吧!”

  徐大业碰了个钉子,不敢申辩。下来与李德立和杨春商议了一阵,都是一筹莫展,唯有看“通脉四逆汤”的效果如何,才能定进一步的办法。

  就在这时,张文亮抱着六阿哥弘瞻,飞也似地奔了来。三位御前大臣纷纷出屋迎接,但把六阿哥弘瞻接是接来了,却不知跟他说些什么。六阿哥弘瞻也不知出

  了什么事,只觉得先是一路飞奔,这时又看到所有的人,脸色均与平时不同,心里不由得害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张文亮赶紧去捂他的嘴,哄着他说:“别哭,别哭!在这玩一会儿,咱们就回去。”

  “先把六阿哥弘瞻抱开吧!”隆科多吩咐张文亮,“可也别走远了!皇上说不定随时要找六阿哥弘瞻!”张文亮答应着把六阿哥弘瞻抱了到殿后去玩,到天快黑时,还不见动静。

  其时消息已经遍传,宫内宫外,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无不以惊疑焦

  灼的心情,希望了解胤禛昏厥以后的详细情形,但隆科多已经下令封锁消息,

  甚至就在烟波致爽殿外的朝房中,等着请安问疾的亲王,包括“老五太爷”、惇亲王,以及睿亲王仁寿等等,都得不到一个字的消息,这使得他们在焦忧

  以外,还有愤怒,觉得隆科多的把持,太过份也太可怕了!

  唯一的例外是皇后,隆科多不断有消息报告她。在服下“通脉四逆汤”以后,胤禛已经回苏,但苏醒与昏迷之间,实在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胤禛脉

  微无力,一息奄奄,不但无法说话,甚至也无法听话,心神耗散,仅仅是有口气而已。徐大业提出警告,胤禛这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而且不可引起哀伤

  郁怒之情,所以一切亲人,皆不宜见。

  御医的话,不能不听,可是隆科多也不能不防着胤禛随时会咽气,倘或就此一瞑不视,毫无遗言,那就要大费手脚了。但只要胤禛能讲一句话,这

  句话一定于己有利,只是口传末命,必须共见共闻,所以他要留着慎郡王和景寿,做个见证。允禧没有那么多心思好想,慎郡王的想法却与隆科多多少相同,

  知道这一刻关系重大,必须密切注意着胤禛有什么话留下来?因此三个人守在御榻面前,一步都不敢离开,把外面所有在等候消息的人都忘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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