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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节、西行(九)

凤歌笑九州 就是不扶墙 3603 2024-11-16 18:12

  阿狸把玩了一下,觉得好像自己仿佛在哪里见过这东西,但是却想不起来。阿苏以为她喜欢,就瞪了中二小哥一眼,让他不要和阿狸抢,反正也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犯不着为了这就和阿狸吵架。毕竟,阿狸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那种人。中二小哥默默翻了个白眼,上去前还特地把火灭了。蛇最怕火和烟,刚才那两只小黑蛇一定是吓坏了。

  晚饭是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牛肉汤,里面放足了胡萝卜和芹菜末,就着面饼,大家都吃的津津有味。吃完之后,要休息一会儿才上马赶路,阿狸拿着那玉带扣,依旧在琢磨,阿苏也凑过来,说上面写了一行小字,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类似放大镜的东西递给阿狸,果然,在这玉带扣的背面写着一句很有13格的话,是“人之于文学也,犹玉之琢磨也”。

  阿狸摸了摸下巴,说:“苏兄啊,我只是觉得好生奇怪,这秦始皇最恨儒生,焚书坑儒的典故大家都是知道的。可这‘人之于文学也,犹玉之琢磨也’明显是出自儒家的经典。所以,这东西绝不应该出现在秦始皇下令修建的地下囚牢里啊。”

  阿苏用手撑着下巴,道:“是很奇怪,包括那吟节的尸骨为何会被放置那密室之外,都是个问题。按理说,这地宫其实就是个监狱。可哪有犯人在外面,狱卒却在里面的道理呢?又或许,秦始皇下令时,他正如日中天,可等地下的囚室修建完了,他却已经升天了,所以办差事的人敷衍了事,也是有的。”

  阿狸想了又想,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横竖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就自动PASS掉了这个问题。

  吃饱之后,那中二的黑衣小哥大大的瞪了言言一眼,才一个转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天上又飘起了细雪。阿狸他们一行人上马,接着赶路。

  一片白雪皑皑的地方,就是这条路的终点了。一个小小的驿站,是匈奴人默许的行人最后安身之地。在驿站的另外一边,就是一个神秘而可怖的世界。

  不知什么原因,边界的地方还立着一排的石碑。每个石碑上面都画着一个非主流、杀马特画风的小人,有的拿着一个长矛,有的抱着一壶酒,有的横眉冷对,还有的笑语盈盈。

  作为一个涂鸦爱好者,作为一个半吊子的艺术爱好者,阿狸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唔,你别说,如果不带着有色眼镜看的话,匈奴人的涂鸦艺术还是挺萌萌哒的。”

  阿苏一笑,说:“这是墓地,而已。”

  阿狸:“我u¥amp()……()————()—()——)……—!!!”

  就在这时,言言的栗色小马突然一阵嘶鸣,众人大惊,要是把其它的坐骑都惊到了就坏事儿了。

  万幸的是,阿苏带的人里有擅长驯马的人,检查了一下,说言言的马没什么大碍,就是可能刚才跑的太快,有点抽筋了。

  那位大哥颇为遗憾的摇摇头,道:“马倒是匹好马,就是太过娇生惯养了,天天用上好的饲料喂着,却不肯多跑半里路,真的碰上点事儿,哪里又扛得住。”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言言愧疚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阿苏看了看那驯马的大哥,大哥坚定的摇摇头。阿苏也只好咬了咬牙,决定做次坏人。他神色郑重的说:“越过这里,就是匈奴人自己放羊牧马的地方了。草原民族都对自己的地盘非常重视,容不得别人有半分的越界。”

  说这话时,若有若无的,阿苏的目光就淡淡的扫过言言的脸。

  言言脑袋低的更深了。

  她只是倔强,又不傻,听了这话,自然是明白了。

  阿苏的意思是说:她是个小孩子,恐怕、一定、肯定会拖后腿。

  但言言却还是不死心,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添麻烦的,就带着她去吧。

  但是阿苏却坚决的摇了摇头。表示:拖后腿的不是她,而是的她的马。

  匈奴不同于汉朝,马的优劣往往就是关键时刻决胜的关键。万一他们被发现了,靠着自己的千里马,还能在第一时间逃脱。可是言言那匹栗色的小马,只是骑上去神气好看而已,真到紧要关头,肯定还是会拖后腿。

  言言委屈的用马鞭子抽着地面,小脸红红的,但很坚强的不肯让泪珠子掉下来。

  她如果是大哭大闹,阿狸和阿苏只会当她是小孩子不懂事闹脾气,转头就走。可她偏偏含着眼泪,死活都不肯哭出来,当真可怜、可爱的很。

  阿狸的心就是玄铁做的,此刻也软和了。其实,她也有些舍不得这个聪明、可爱的小妹妹,但是前面实在危险。她若不是想着阎王说过会给她开挂,五年之内随便折腾,怎么也死不了,也是不敢擅自前来的。

  更何况,他们下面就要星夜兼程,吃在马上吃,睡也在马上睡,言言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恐怕根本就受不住。

  言言的管家却明白的很,向阿狸一作揖,又一步上前,拥抱了一下阿苏,郑重的说感谢二位的高义,必定会有所报偿。然后把一个精致的丝绸袋子交给阿苏的手下,说这是许诺的全部酬劳,等到救人回来,还有重谢。

  管家又到阿狸跟前,学着汉人的样子双手向前,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揖礼,把手上一个老式的扳指双手捧给她,说东西虽做的粗笨,但上面的猫眼石很是难得,公子要是不嫌弃,就收下,算是他代自家主人表示一点谢意。

  阿狸虽说也知道“施恩莫忘报”的道理,但这管家说的如此谦卑、恳切,她不收就显得矫情了,于是也就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看着阿狸和阿苏他们一行人默默远去,言言终于还是流下了眼泪,就在这时,一直抽着烟斗沉默不语的老管家,突然从包袱里掏出一把匕首,朝言言背后刺去!

  老管家这一刀就是一刀,没有半点花招,刀身雪白锋利,出刀又快又准,却无半点声息。

  他从十一岁被上一任管家任命为小主人的贴身仆人起,就开始苦练这一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万一小主人遇险,他可以出其不备,置恶人于死地。

  等到他的“小主人”长大了,成了这家的老爷,有了自己的妻子、女儿,老管家依旧没有放松戒备,就像条忠心耿耿的牧羊犬一样,一直守护着在吃草的羊群。

  所以,他相信自己这一刀肯定不会落空,就算捅不重要害,要了半条命总是没问题的。

  谁知“言言”却如同背后长眼一般,就在刀尖要顶住她的后背时突然弯腰,同时右腿向后一扫,老管家就向前,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其他几个同行的仆人大惊失色,只道这老管家是发了疯、撞了邪祟不成?!竟然敢行刺小主人?!

  言言粲然一笑,犹如铜铃一般的声音在雪地中响起,她道:“咦?!雅酷达,你这是作甚啊?”

  老管家趴在地上,冷笑两声,左手摸着膝盖,心想这条腿大概是要废了,右手却始终紧紧的攥着血亮的尖刀,大声叱喝刀:“哪里来的妖孽,竟然敢冒充我家小姐?!”

  早在长城脚下吃晚饭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不太对了。言言是他看着长大,饮食起居最是了解。言言的母亲出身显赫,因此吃饭的时候都比格外讲究一些,定要坐端正了,用着精致的小勺,才肯将那牛肉汤放入口中,且喝的时候不带一点响声。汤底更要用面饼蘸着吃完,为的是不浪费吃食,显得孩子有家教,并不是那些暴发户家的闺女可以比的。而这妖孽手段固然不错,幻化出的人形和他家小姐一点差别也没有,但是吃饭的时候却转着碗喝汤,十足的穷酸相,跟他家小姐哪有半点相似。

  老管家心细,当时并不捅破,又见这妖孽是有影子的,大概就知道这不是恶鬼,而是山间的妖精变化成的。再听白二公子和那阿苏在一边谈笑,说什么在底下看到狐狸精的雕像,面貌竟然和言言长得别无二致,哪里还不明白,这分明就是妖孽占了他家小姐的身子,来享受这人间的荣华富贵。

  哎,从来好事儿不会成对来,这祸事却是一桩又一桩,这表小姐还没救回来,竟然自家小姐又被邪祟上身,可这荒郊野岭的,又上哪里去找巫师驱邪啊。

  老管家心机深沉,咬了咬牙,还是等着那少年公子和那阿苏走远了再动手。毕竟这几个后生受无辜,万万不能拖累了,他趁着那妖孽不注意,进厨房的驿站摸出一把杀羊时剔骨头用的刀。都说鬼怪什么都不怕,就怕屠夫的刀,因为刀下冤魂多,煞气足。可是没想到这妖孽竟然会如此厉害。

  “言言”微笑着蹲下,看着老管家非常费力的想重新站起来,就温柔的从他手里抽出了尖刀来,然后放在嘴里,一点点,就像松子啃坚果一样,把刀咬断了。

  剩下几个仆人见到小姐如此,都吓得浑身哆嗦,明白这大概真是撞上邪祟了,这可如何是好?!

  “言言”又浅笑着,从眼睛里扒出来一小块极薄的琉璃,露出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她露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笑脸,道:“为什么,你就不肯装个傻呢?我是不是你家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呢?”然后,两根又长又白的手指就像捏核桃一样,只听清脆的一声,老管家的脖子就被扭断了,连半点血都没流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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