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叔伸手一指坐在我身旁的含炯我和独孤璞立马反应过来:原来燕叔是想借含炯的父亲——即我的岳父老泰山方唯清的势力去弄一把‘麦德森轻机枪’。独孤璞立即点头同意我却有点儿犹豫不决:因为只要含炯一回家我的行踪就会被方家人知道祖父给我订下的婚约到现在仍然有效假若方家人执意要我与方含琢成婚我和静玉的事就算彻底告吹了——四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是断然不会让静玉做我小妾的。我沉默不语坐在石凳伤思前想后有两株香的工夫也没做出决定来眼前的含炯不能扔下不管但方含琢我也实在不想娶回家门。
“此言怎讲?”我不解的问。
我站在原地想了半天道理的确如独孤璞所言我便不再犹豫和他一同回到正厅拍板决定。燕叔闻听结果当然很高兴含炯听说能够回家见到爹娘也是乐的不行。燕叔命人收拾茶具从墙壁的暗格里取出地图摆在石桌上研究——做他这一行的地图必须要比观山先生还要精密才能在盗墓中有所斩获。众人围在桌子跟前一齐就走水路还是6路的问题开始讨论起来:水路关卡较少相对安全一些但是度慢、路程远;6路关卡多我们又被通缉相对危险但是度快、路程近。经过燕叔和独孤璞的权衡利弊终于制订了最后方案:去时走水路回来走6路——大清国是一个内6国家水路稽查并不达加之6路水路官员不和相互推诿责任就兵力部署和关卡重视程度而言通缉令到达水军的度肯定要远远迟于6路;而云南一行往返需要花去近半年时间等水路接到通缉令时6路又会因为通缉时间过长而疏于防范此时再从6路折回则容易了很多。听了燕叔的计划我在心中不禁对他愈崇拜。
大事商量已毕燕叔给我们三人安顿了一间整洁的大屋一夜无话次日平明燕叔和独孤璞先遣下人照应女眷和小孩儿回老家暂避风头。全家老小连收拾带解释原因折腾了一整天才完事儿。到了晚上我们几个男人又聚在一起大酒大肉地吃喝了一个晚上。第三天早晨燕叔和独孤璞化了装带了银票出外联系去云南的船只我和含炯再家里等信儿。在家足足等了有半个多月燕叔才回来接我们让我们准备明天乔装改扮出由蓟县中转再折回塘沽港口登船。我和含炯欣然同意第二天燕叔给我们找了一些破烂的衣服穿上用黑灰抹脸又每人提了一只脏得不能再脏的打狗棒扮作叫花子随燕叔启程。一路下来我们每经过城门关卡都注意墙上张贴的告示所幸的是京城以东的村镇并没有西边和南面戒严的度快——云南在京城的西南方官军再怎么聪明也不能想到我们在6路上是往东北跑。
扮做叫花子虽然吃饭时比较恶心一些但胜在通关过卡比较顺利官军一看我们周身都是油渍也懒得伸手相拦一路上虽然风餐露宿倒也过得安然。长话短说十天之后我们由潘家园东郊赶到了塘沽的码头燕叔带我们进了之前与独孤璞约好的店房会面。塘沽周围有很多黑店燕叔带我们去的店房也是道上的人所开见燕叔虽身着破衣但气宇轩昂也不敢小视连忙把我们三人让进店房就住——这就是素质之间的差别越是没眼力的伙计就越爱以貌取人做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相;而精明的伙计会察言观色知道分辨人的气质见机行事。简短节说独孤璞在外面给我们买来了三套新衣服又差伙计烧水让我们洗了澡我们三人如蚕蛹脱壳一般旧貌换新颜在店房好吃好住养了几天精神打赏了伙计直奔码头而来。
行过这条线路的人都知道从塘沽到云南实在是太远了绝大多数的船老板都不敢接这个买卖究其原因:一是因为路程太远年老的船老板身体支持不住而年轻的又没有足够的长途经验;二是沿途海盗频繁出没劫财杀人屡见不鲜。亏得独孤璞身上带的银票数目实在是诱人足足花了两千两纹银才勉强雇到了一只陈旧的铁质客船。船老板是一位四十几岁的汉子听独孤璞说他起初也是胆战心惊死不愿意后来经过独孤璞的软磨硬泡外加先支付到手的两千两银票以及事后一千两纹银的红利才勉强答应出行。船老板的处境我能够理解在生命和能使全家衣食无忧的钱财之间那难以取舍的情绪是相当折磨人的。
燕叔以前下江南盗墓时没少走水路深知航海之苦除了海盗和礁石巨浪之外在海上食物和药品的匮乏对全体船员的生命威胁可以说是致命的所以燕叔在回去接我们时就已派给了独孤璞很多采购任务独孤璞先购买了数十箱尚未成熟的苹果和蜜橘储于船舱内以补充深海食物种类单一的缺陷;办妥之后他又在药房买了许多治疗伤风感冒跌打损伤的常用药物全都放置于客船的保险之处一行人在全部都安置就绪之后在塘沽的码头踏上了远航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