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村子里一股异味开始在青崖山的上空弥漫,臭气熏天,好像是谁拉了一坨大便一样。这股味道一直萦绕在村子的上空整整十天,久久挥之不去。
大家都不知道这股难闻的味道从何而来,但是吕青峰一鼻子就吻了出来,是死人的味道。
于是吕青峰就拉着人来回的寻找,找来找去,大家才发现原来这股味道是从孙瘸子家的院子里传来的。
孙瘸子的家门上了锁,里面根本没人,为啥会有死人的味道呢?
吕青峰翻身上到了墙头,向院子里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差点吐个翻江倒海。
原来孙瘸子一直没有离开家,他就在家里,已经死在了院子的水缸旁边,尸体都腐烂了,肿起来老高。
一些蛆虫从他的眼眶里爬出来,钻进鼻孔,又从鼻孔爬出来钻进嘴巴,整个人都生了一层蛆虫。
吕青峰捂着鼻子跳进了院子,他发现孙瘸子临死前经过了奋力的挣扎,好像非常的痛苦。
他身染热病,这个很多人都知道,孙瘸子临死前的一刻终于感到了懊恼,也感到后悔。
他从外面锁了门,把自己锁在家里,一直不敢出门。
其实自从热病开始蔓延以后,孙瘸子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再也没人来他家销魂了。
孙瘸子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开始浑身发热发烫,热病在苦苦折磨着他。最后他可能是想喝水,爬到了水缸的旁边,可惜没有舀到水就一步扑倒了,然后再也没有爬起来。
孙瘸子死的静悄悄的,村里没人知道,直到他的尸体腐烂,被吕青峰发现。
吕青峰打开了街门,村民们立刻冲进来一片,但是立刻又晕倒一片,很多人当场被呛得昏死了过去。有几个人开始哇哇呕吐,三天都没有吃得下饭。
青峰找出一条麻袋,用铁锨将孙瘸子的尸体除起来,装进了麻袋里。然后找出一块塑料布,裹吧裹吧就那么拉出去埋掉了。
埋葬孙瘸子的那些人一路上都捂着鼻子,大家连大气也不敢出,隔着一层塑料布,那股臭气还熏人得不行。
孙瘸子被埋进了他们家的老坟里,临死前家里穷的连口棺材也没有。他炕上那块崭新的被褥也落满了尘土,屋子里净是蜘蛛网。
孙瘸子被埋掉以后,一扇铁门把那些患有热病的人跟青崖村隔离开来。宽大院落像一**棺材,里面人被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病人的粮食有村子里统一供应,统一调配,源源不断通过那扇大铁门送进去,一旦上面有新药,就会有人拿来让他们实验。
可惜的是新药对热病的效果不大,里面的人还是一个个越来越瘦,张老三跟李老四都瘦成了一张皮。
大家开始的了新的生活,每个人都愁眉不展,时刻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人世间最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明知道自己即将要死,看着身子一点点抽茧剥丝慢慢烂掉,最后埋进黄土,彻底跟世界隔绝,那种等待死亡的日子才是最恐怖的。
大队部里,只有芙蓉跟李拥军整天笑嘻嘻的,完全没有在乎自己的疾病。
他们两个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忘记了伤痛,两个人整天手拉手花前月下。在大队部的那个老榕树下乘凉,说笑,嬉闹。
他们肩并着肩,背靠着背,有时候激烈地拥抱,好像两块紧紧黏贴的狗皮膏药,电锯都锯不开,把其他人羡慕地不行。
很快,芙蓉跟李拥军的亲热就遭到一个人的眼红,那个人就是春娥。
春娥的男人江海死了以后,她就守了寡,女人一直很饥渴,孙瘸子哪儿也关门了,她失去了泻火的工具。
热病就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复发,一旦复发人就会很快消瘦,浑身发热,很快就会死。可是抵抗力强的人就会没事,一切跟常人一模一样。
常人的生理是需要发泄的,春娥是常人,所以同样需要发泄。
看到李拥军跟芙蓉亲亲我我,她就很嫉妒。
李拥军跟孙瘸子一样,是个美男子,稀疏的胡茬子,四方脸膛,一对大眼,鼻直口阔,充满了男人的魅力,春娥就很想跟他上炕。
大队部有很多房子,而且非常的结实,从前这是吕家的财产,是吕青峰爷爷吕青堂在的时候修建的祖屋,非常的华丽。
文革的时候吕家人被造反派从吕家大院轰了出来,从此流落街头,于是这里就变成了大队部。
半年前,吕青峰将大队部改建成为了学校,但是为了让患热病的人有个很好的地方疗养,青峰就把孩子迁进了吕家祠堂,把大队部腾了出来。
春娥可想跟李拥军睡觉了,但是夜里她没机会下手,因为芙蓉就在旁边,白天她就开始对李拥军挑逗了。
机会终于来了,这一天李拥军去上厕所,春娥一看机不可失,从后面追了上去。
来到厕所门口的时候,春娥没有进女厕,身子一扭,反而跟着李拥军的身影进了男厕。
男厕里没别人,就李拥军一个,李拥军刚刚解开裤袋,一泡尿还没有洒出来,他的腰就被女人从后面抱住了。
开始的时候李拥军没在意,觉得可能是芙蓉在他身后调皮,就说:“别胡闹,这里是男厕,被人看到不好。”
春娥格格一笑,低头看了看李拥军的那根话儿:“呀,兄弟,还挺大。”
李拥军听到声音不对,吓得将半泡尿憋了回去,一转身,几乎冲春娥嫂一裤子尿水。春娥吓了一跳:“呀,你往哪儿射啊?”
李拥军赶紧把裤子提了起来,问:“春娥嫂,你干啥?”
春娥捂嘴巴一笑:“你说干啥,嫂子憋的难受,想跟兄弟亲热一下,你看行吗”
李拥军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春娥会这么不要脸:“你说啥,跟我亲热?”
“是呀,反正这里没人,李拥军,嫂子可稀罕你了,咱俩快点,速战速决。”
李拥军被弄了个措手不及,赶紧后退:“别……嫂子你干啥?芙蓉还在外面呢,你别胡来。”
“你怕啥嘛,嫂子很快的,反正咱俩都是身染热病,谁也不嫌弃谁,”
李拥军一听就明白了,春娥这是想调戏他。
春娥的放荡在青崖山前后五个村子都闻名,几乎没人不知道,她在外面偷人,江海也知道,可是江海管不住她。与其说江海是害热病死掉的,不如说是被春娥给气死的。
李拥军很看不起她,觉得她脏。
李拥军一瞪眼怒道:“滚!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掐死你。”
“你掐死俺吧,捅死俺吧,反正俺是死定的人!被病折磨死,还不如被男人捅死。”
春娥一边说一边过来撕扯李拥军的衣服,一只手已经穿过男人的皮带,抓住了男人,她惊叹一声:“哇……好大!”
李拥军真想一脚把她踢飞,可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他急中生智,冲着厕所的门外喊:“芙蓉,你过来,芙蓉,你过来。”
芙蓉就在大队部的院子里浇花,听到李拥军喊他还以为李拥军没带擦屁股纸,放下手里的水壶就冲进了厕所。
进门一看,芙蓉立刻傻眼,只见春娥的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男人的裤腰,李拥军提着裤子在躲闪,她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芙蓉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没有惊慌,反而将双手交叉在胸前,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看的春娥浑身发毛。
春娥不好意思了,赶紧把手从李拥军的裤腰里抽了出来。
芙蓉说:“你俩在干啥?”
李拥军说:“芙蓉,春娥嫂说她憋得慌,想找人发泄,要我帮忙,你说这个忙……咱是帮……还是不帮?”
芙蓉差点笑了,想不到李拥军会这样说。
芙蓉道:“助人为快乐之本,邻居有事咱们当然要帮了,既然春娥嫂愿意,那你就帮人家一次了。”
得到芙蓉的允许,那李拥军就不客气了,衣服一解,裤子一拉,上去抱住了春娥嫂。
春娥弄了个大红脸,她不敢抬头看芙蓉,赶紧捂着脸灰溜溜跑出了厕所。
李拥军又把裤子提上,将衣服扣子系住了,一下抱住了芙蓉,说:“老婆,我乖不乖啊?”
芙蓉抬手刮了他鼻子一下:“有我在,你当然乖了,如果我不在,你会不会跟春娥嫂……日?”
李拥军使劲在芙蓉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道:“你不在的话,我一定会……日。”说完就跑了出去。
芙蓉也格格笑着跟李拥军跑出了厕所的门:“你个坏蛋,早知道你禁不住诱惑的,你找死。”
芙蓉一边说,一边往李拥军的咯吱窝里捞,哈他的痒,李拥军转过身就往女人身上抓,两个人打闹在一起。整个大队部的院子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患热病的人越来越多,三个月的时间,越来越多的人被关进了大队部。有男人,也有女人,大大小小被拉进来0多个。
很快,大家分了工,有做饭的,有打扫的,有清理屋子的……
这些人说白了都是在等死,等着自己热病复发的那一天,谁也不知道这一天啥时候会来。
刚进来的人老是哭,心里想不开,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大家都想开了,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既然别人都不怕,我怕啥?
任何人都阻挡不住人们对生活的热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