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夜郎王大惊,“幸好身旁无人,这事要传出去,我也保不了你!”
“我现在是死猪不怕烫,除了我心里的那个人,我宁愿去死,”蒙多王子爽性说,“要我跟大哥一样娶一个肥猪一样的婆娘,没门!”
“小祖宗你声音放轻些行不?”老夜郎王着急了起来,“是这样时只有想其他法子了,老实说委屈了我的儿子,我也不愿!”
“这不就对了?”蒙多福兴说,“设法让我那个胖表妹先嫁了别人,或者是拒绝了我,那样我不是想娶谁都可以了吗?”
“这个......这个,除非能让你那个胖表妹死了这份心!”
“这个啊,我倒是有办法!”
“什么办法?”
“若果我变成了丑八怪。那她还会黏着我不放吗?”
“傻话!”老夜郎王说,“干嘛要变成丑八怪?这人啊,命运都是天定的,想美不易,想丑嘛!”
“这事父王就不要管了,儿臣只有主张,总之叫表妹心甘情愿远离了我就行!”
第二天蒙多福兴又到了五毒山。
一对年轻人亲热好了,蒙多福兴把诺阿梅朵抱在怀中,用手轻轻抚摸着那微微隆起的肚腹说:“我已经给父王说过了我俩的事了,父王答应让我娶你回宫中,不过你得先给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诺阿梅朵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的情人。
“让我变成丑八怪,越丑越好,几天之后还要变回现在的样子!”
“为什么?”
“明天不是四月初八日吗?我不能来看你了。宫中要举办撮泰吉表演,我演的就是丑角,我想演的天衣无缝,还不想戴那个笨重的面具!”
“要丑陋到一个什么地步?”
“我表演的是一个五毒的受害者,意在提醒世人远离这些东西,特别是要大家改掉养蛊的陋习,所以越丑陋,越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就越好!”
“哦!”诺阿梅朵说,“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我照办就是了!”
要与蒙多王子分别时,诺阿梅朵舀了一碗清水,点燃了三柱清香,手掐指诀,祝告了好一会儿,然后端起水碗,往蒙多福兴的头上喷了三口,然后找了一块白布来,把蒙多福兴的头和脸都严严实实地裹上,只留两只眼和两个鼻孔出气。
“平时不要给人看,以免吓倒人家!”那个好心肠的诺阿梅朵说。
“全都听从老婆的!”蒙多福兴说,“我可能要好几天不来你这里,等忙过了这几天,就来迎娶你过门!”
蒙多福兴回到宫廷,对着镜子解开了那块布看了看。
天啦,他被镜子中的影子吓得目瞪口呆:自己的脸变成了大象皮肤的颜色,而且比大象的皮肤还要粗糙;眼睛乜斜着,两孔朝天的狮子鼻歪向了一边;头上的秀发不见了,成了白一块黑一块红一块的赖利头;那些赖利的疮疤流着脓,偶尔会钻出一条蜈蚣、蝎子,蚂蟥类的东西......
蒙多福兴依旧包了头脸,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母亲的住处。
“这几天你死哪儿去了,受了伤了才会想起老娘?”贵为皇后的那个妇人责问他的儿子蒙多福兴。
“我前几天不是去五毒山了吗?那山上还真的有巨毒。我中毒了,请了好多人看过,现在好了一些才过来看您老人家啊!”蒙多王子说,“我舅家不是在辰州吗,御医说要解毒还非得要那里的新鲜朱砂不可,而且我舅舅就是那里的解毒高手呢!因此特来求母亲领我走一趟!”
“你中毒了?严重吗?”蒙多的母亲着急起来,伸手要来解她儿子头上的绑带,“让阿妈看看!”
“不行!御医吩咐过了,说是见不得阳风,否则我就会成为终身的赖利头!”
“会成为赖利头?”当母亲的哪里还敢耽误,急急忙忙叫下人准备好了轿子,就与骑马的儿子一同出发。
“就是不中毒你也该跑跑舅家了,老大不小的,也该是与你表妹成亲的时候!”母亲说。
辰州也被称为夜郎东都,蒙多福兴他们在傍晚才到。
听说姑妈来了,舅家人都走出门来迎接,一个矮胖的姑娘跑得比谁都快。
“表哥究竟怎么样了?”矮胖姑娘听到了说话声,才知道那个用白布裹着头的是蒙多王子。
“你表哥在五毒山中毒了!”夜郎皇后说,“你最好离她远一些,我怕你也跟着中毒!”
“什么?”那个胖姑娘惊了一下,当真离夜郎小王子远了一点。
“中毒了?中的什么毒?”当舅舅的也很关心。
“哎哟!”蒙多福兴装着痛苦的样子,用手捧着脑袋,“我是在五毒山中毒的,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只是御医说,除非用辰州新挖出的朱砂为主药,用舅舅的配方才能保住我的性命,否则,只有......哎哟,哎哟,痛死我了,表妹你......你拉我一下!”
“五毒?”蒙多福兴的舅舅走在了他外侄和自己女儿的中间,向那个胖姑娘摆了摆手。
那个矮胖姑娘又离得远了一些。
蒙多福兴似乎走到屋里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在院子里那株大树旁坐了下来,拿头往树干上直撞。
“福儿!福儿!”蒙多福兴的母亲哭了起来。
“快!把我的药囊背出来,”舅舅大喊着,一边就急急忙忙一层一层地揭开缠在夜郎小王子头上的那块布。
药囊被家人背出来时,蒙多福兴头上的布也被解开了。
“天哪!”夜郎皇后大叫一声,接着哇哇地大哭。
“天哪!”蒙多福兴的那个矮胖表妹被吓得索索发抖。
解开了捆绑着头脸的那块白布后,大家看着的蒙多福兴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儿:整个脸部都变成了大象皮肤的颜色,而且比大象的皮肤还要粗糙;眼睛乜斜着,两孔朝天的狮子鼻歪向了一边;头上的秀发不见了,成了有一块没一块的赖利头;那些赖利的疮疤流着脓,偶尔会钻出一条蜈蚣、蝎子,蚂蟥、斑蝥类的东西......
“天哪!”蒙多的舅舅也跟着叫喊了起来。他用捆扎成条状的干艾草点燃,然后往上面撒了一些朱砂,把冒着烟的艾草束往蒙多福兴头上的赖利疮疤慢慢地炙烤。
蜈蚣、蚂蟥、蝎子、斑蝥一类的东西一条条地爬出,可是那些东西从这个流脓处出来,那从那里的流脓处钻进了脑袋里。
蒙多福兴的胖表妹忍不住哇哇地呕吐。
“御医还......还说----”蒙多福兴似乎要说什么。
“御医怎么说了?”舅舅问道。
“御医说,如果舅舅也......也无能为力,离......离五毒山不远倒......倒是有一个道姑能解奇毒,不过----”
“不过这......这个道姑很怪!”
“怎么怪呀?”
“她说,这辈子她只能救一个人,这个人必须有王室血统,而且还得答应做她的丈夫!”
“那你怎么想?”舅舅问。
“夜郎有规定:娶妻要......要娶舅......舅家女!”
“这孩子,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关键时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表哥能......能够健健康康地活着,比什么都好!”蒙多福兴的表妹一边还在哇哇地吐着,一边却发话了。
“我的兄弟哟!究竟对我们家蒙多所中的毒有没有把握?”夜郎皇后这时问道。
“我真的不敢耽搁外侄了!”蒙多福兴的舅舅说,“悬啊!依我的看法是:即使能保住性命,容颜已经尽毁!”
“那福儿,我们就走吧!妈陪你,去求那个道姑!”蒙多王子的母亲这么说。
“最好是快,越快越好!”蒙多王子的舅舅这么说。
“表哥要以身体为重啊!”蒙多福兴那个由老天注定了姻缘的表妹这么说。
突然间,众人看见蒙多王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叫了一声“母亲在后,孩儿先走”,几步就跳出了院门外。
他母亲追出院门时,外面一溜烟。
蒙多骑来的马不见了。马蹄在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