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汝娃的心咯噔响了一下,马上想到了车祸。她一连再拨了几通电话,可结果,还是让她忐忑不安。最后,她还是按捺不住了。迅速解下围裙,换好衣服鞋子就火急火燎地出门去了。
当她风风火火地赶往机场时候,却只到达了半路,车子便停了下来,因为那里发生了车祸。司机调头,要往另一条路走,却被秦汝娃叫停了。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这里有成奕扬的气息。
她哆嗦着下了车,走近车祸现场。
那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现场可谓一片狼藉。一辆装满货物的大卡车侧翻在地面。上面的货物散落了一地。一辆私家车与一车的士,被残忍地压在了大卡车下面。两辆车都被毁得不成样子了。道路上还留有一滩滩的血迹,没有干掉,秦汝娃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秦汝娃惊愕地看着这一切,默默地在心里祈祷,希望成奕扬坐的那辆车没有经过这一路段,更没有成奕扬为这次事故的不幸者。
可处理现场的的交警,从被压扁的的士里拿出来的的背包,竟是那么的熟悉,还有那双鞋子,不就是那次去登山的时候,俩人一起买的吗?秦汝娃不会不记得。
"东西还在,人呢?去哪了呢?"秦汝娃在心里问自己,甚是焦急。
"请问,有人受伤了吗?"秦汝娃走到了一边,向一位正在做现场记录的警察打听道。
"你是什么人?你认识事故中的哪一个人吗?"警察先生头也没抬,淡淡答道,语调平平,听不出他有任何的感情。
"我不是很清楚,我觉得那些东西。"秦汝娃指了指车子残骸边的东西,说,"好像是我丈夫的!"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
"成奕扬!"
"送医院了!"
"送医院了?"秦汝娃不禁大声惊叫道,继而又焦急地问"他伤得怎么样了?"
"伤得不轻!应该刚到医院..."
没等警察把话说完,秦汝娃就跑开了,直奔医院。
她一边往医院赶,一边给自己的公公婆婆打电话。身体上的劳累与神经上的,让她不时地产生一种虚脱的感觉。
待她赶到医院的时候,成奕扬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手术室内,成奕扬被完全麻醉了。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只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有医生说,要截肢。他想开口拒绝,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他恐惧,可不知道心在哪里。他的脑海里,断断续续地出现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画面:秦汝娃与杜宇相视而笑的情景,秦汝娃出走的那天,在上次游乐场丧生的灵魂,自己痛哭时的画面,都一一地脑海里回放,轮流逃窜在他的神经中枢,令他在整个手术过程中都处于心绪不宁的状态。
而手术室外的秦汝娃,也没有少吃苦头。只见她一直在门口踱来踱去,双手不地停相互揉搓着,脸也因担忧而苍白了不少。眼泪却因恐惧而忘了溢出,只在眼眶里一个劲地打滚。
不一会儿,成爸爸与成妈妈也出现在了医院。成妈妈明显哭过,眼睛又红又肿,红嘟嘟的脸蛋,有清晰易见的泪痕。脸色也变得铁青。成爸爸毕竟是个汉子,他没有宣泄太多的情绪,可从他凝重的脸色可以看出,他内心同样不平静。
成妈妈首先奔到秦汝娃面前,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慌张地问道,"怎么样了,汝娃,我们家奕扬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秦汝娃颤声答道,缓缓举起手,指了指手术室的方向,"还在里面抢救!"
"呜呜!呜呜!我的儿呀,你不能有事啊!"成妈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转身就想冲进手术室。
好在成爸爸眼明手快,一伸手就把他妻子拉住了。把她强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接着小声半哄半喝道,"你给我乖乖地坐在这等着,不要在这吵吵闹闹,我们家奕扬不会有事的!"
完了,成爸爸又对站在一旁的秦汝娃,劝道,"娃,你也过来坐着等,你在那站着,也无济于事,别累坏了自己!"
"爸,我不累!不想坐下!"
成爸爸没有再坚持,由着她去了。
几个小时过去,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成奕扬被推了出来,头上缠着绷带,全身被遮盖住了,除了头部,秦汝娃并不知道他哪里还有伤。
"奕扬!"
"儿子!"
手术门外的一老一小的两位女人便一涌而上,扑到在病床上,成爸爸则紧随其后。
"让一让,让一让!"有护士面无表情嚷道,双眼像是很犀利,又像是很空洞。
"医生!"成爸爸截住其中的一位从手术室刚走出来的医生,紧张地问道,"我儿子怎么样了,严重吗?"
医生抬起下垂的眼皮,脸色凝重地看着他,然后才缓缓开口道,"人已经没事了,但因为左腿膝盖以下,被完全压碎了,由于情况危急,已经截肢了。病人醒来后,不一定能接受得了事实,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好安抚他的情绪。"
医生讲完就走了。可成爸爸还僵在那里。他现在不担心成奕扬的身体何时能恢复了,而是担心他的心灵创作何时能痊愈。
父与子,血脉相连,最了解儿子的,也莫过于自己的父亲。对于,成奕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成父可以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包括他的妻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