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素婉和景生的。”苏言低下头,说的诚恳而又坚决。
“放心?”秦叔怒眉一挑,“那我可还真不放心!”秦叔冷哼一声,便一甩衣袖离开警局。
“哎,老哥哥——”见着头也不回的秦叔,张天士不仅有些担心。毕竟这老家伙的脾气一上来,保不准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苏先生,您消消火,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急糊涂了。”张天士宽慰着苏言。
苏言微微颔首,恭敬道:“怎么会,我明白的。”
“哎,”张天士听到苏言这么说,心里面的大石头也就放下了,“那我先去看着他,以免他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有劳张郎中了。”苏言颔首应道。
张天士摇了摇头,“不劳烦不劳烦…”嘴里念叨着便就快步跟了上去。
苏言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相继离开的背影,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褐色文件夹,眉头紧皱,眼眸一沉。
素婉,景生,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你们救出来!
——
“老实点!”
小罗罗将两人分别捆绑在柴房内的柱子上,见着乱动想要挣脱的叶景生,抬脚便是一脚,“我告诉你,不老实就等着吃鞭子!”说着,小罗罗举起手中的鞭子,凶神恶煞道。
叶景生怒瞪着面前嚣张的小罗罗,牙关禁咽。
小罗罗见了冷哼一声,便走了出去,顺势关上了门而后落锁的声音响起。
叶景生望着被关死的门,眉头紧皱关顾着看有没有别的出口。
“景生,”素婉望着嘴角上挂有血渍的叶景生,心里一疼,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景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素婉,”叶景生见着素婉哭泣的模样,不禁又急又心疼,想要挣脱手上的绳索,可是捆绑的太紧根本就挣脱不开,“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叶景生耸肩一笑,丝毫看不出是受了那么多打的人。
素婉知道景生这是在安慰她,可是她更知道那些人下手没轻没重的。素婉抿着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景生不希望她担心,她也不希望景生为她担心。
“嗯…”素婉抿紧唇,点了点头。
叶景生见着素婉点了头,不再哭了,欣慰地弯唇一笑。虽然身上很痛,但是只要素婉在他的身边他就不痛了。
“素婉,你放心,我叶景生就算是舍了性命,也必然会护你周全!”叶景生目光坚定,一字一句说的慷锵有力。
却说的素婉心头莫名的一慌,“不!”素婉摇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景生,我要你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叶景生见着素婉担忧紧张的模样,微微弯了弯唇,眼神里有些空洞,“那我们一起好好的活着。”
如果可以,素婉,我多想弥补你一个婚礼。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婚礼,没有父母包办,只有,你、我。
叶景生脑海里憧憬着画面,嘴角忍不住地微微上扬。
——
穿青石板桥,绕过繁华街道,苏言刚刚踏进叶家的大门,便听见伙计惊慌的声音。
“信来了——信来了——”
苏言眉头一皱,转身看向从门外奔跑进来的伙计,一伸手就拦了下来,“什么信?”
伙计见着是苏言,赶紧将手中的信件奉上,“大管家 ,是…是劫匪,劫匪来信了。”
苏言一听,赶忙接过打开一看,从信封里倒出了一块怀表,在阳光下显得金光灿灿。
“这…这是少爷的,少爷的,”伙计见着从信封里倒出来的怀表,不禁一惊,惊慌失措地指着苏言手中的怀表说道 。
苏言望着手中的怀表,眉头一皱。确实是景生的物件,苏言赶忙从信封中掏出信纸来,打开一看,眉头不由得紧皱成川。
“怎么了,怎么了,什么信来了?”听到动静的庄叔快步地走了过来 ,见着一脸惊慌失措的伙计不禁脸色一板,斥责道:“你个没规矩的东西,老爷正生着病,你还在大呼小叫,出了事你能担起这责任吗!”
伙计被庄叔训得低下头,喏喏道:“庄叔,我错了。”
庄叔看了伙计一眼,一转身便看到苏言手中的怀表,不禁一惊,“这…这不是…”庄叔大惊地看向苏言,见着苏言手中的信,赶紧凑了过去看了看。
“什么,这群劫匪竟要五万两银元?!”庄叔大惊,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这布庄的生意刚有起色,家中怎么可能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
“苏先生这…这…”庄叔着急地望着苏言,心里面火急火燎。
老爷病重,家里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现在哪还有能力拿出这么多来,还要三天之内,这…这简直就是逼人去抢的啊!
苏言眉头紧皱,将手中的信件收好,看向庄叔,“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义父,只需告诉义父景生他们现在很安全便可。”
“哎,”庄叔应着,“可…可这钱…”
苏言思虑几番,“这钱不是问题,我从家里支。只不过从苏州到这里最快也得要四天,这时间恐怕会来不及 。”
“那可怎么办?”庄叔记得直跺脚,“这挨千刀的土匪,怎么好端端就让他们给祸害了。”
“现在说这样也无济于事,庄叔你只需要照顾好老爷,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苏言看向庄叔,伸手拍了拍庄叔的肩膀,以示让他宽心。
庄叔望着眼前的少年,明明年纪不大,可是处事却如此的稳重。
“苏先生,少爷和少奶奶就拜托给您了。”庄叔握住苏言的手,仿佛将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苏言的身上。
“庄叔您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苏言颔首,让一让的伙计扶着庄叔回去。
看着手中的信件,苏言快步地走到书房,拿起笔墨纸砚,便书写了一封家信。
“来人。”苏言拿着写好的家信叫来了伙计。
“苏先生您吩咐。”伙计恭敬地说道。
“将写封信送到邮局,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送往苏州。”苏言从袖中掏
出三块大洋连同信件一同交给伙计。
伙计接过后,点头应道,便转身快速地跑了出去。
见着伙计跑出去的身影,苏言的心却依旧得不到放松,转身走到书桌旁,拆开从赵麻子手上得来的文件。
上面记载的不是很详细,只是说这些人是从北方逃往过来,手上沾有人命,还有从军火贩子手上倒腾来的军火。
苏言看出,眉头一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最怕的就是遇到一伙亡命之徒,这些人逼急了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出来。
苏言拳头紧握,握皱了手中的文件。
“苏先生,不好了,苏先生——”
厨娘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站在书房门口望着里面的苏言,不好进去,只能侯在门口。
苏言闻声抬起头,见着是厨娘福姨,便将拿起桌面上的一本书将手中的文件给盖了起来,便站起身走到门口,“福姨出什么事了吗?”
福姨又急又慌,“就…就是那个阿姨,她,她竟然撞墙…”
“什么?!”苏言吃了一惊,“待我去看看。”
“哎。”福姨应着,便赶忙带路。
“伤势怎么样?”苏言眉头紧皱,这个阿喜他自是了解。原本是看着她可怜这才出手从红姑那儿赎了她。可没想到这个丫头年纪不大,城府倒不浅。竟然将素婉排挤了下来,让景生娶她为妾。
“伤势倒不重,已经去请大夫去瞧了。”福姨回应着,“也不知是谁多了嘴,竟然让她知道了少爷被绑架的事情。她这几天就一直在柴房里闹,我们原先想着她闹一阵就会停了,就没告诉老爷和苏先生您。可没想到,今儿她就撞了墙。幸好守门的人听到了动静 ,不然可就要出大事了。”一路上,福姨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她虽然在这叶家的年头久,可也没遇到过这么一档子事。还真看不出来,那个阿喜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胆量。竟敢拿自己肉长的头去撞那儿石头做的墙。这是有多不想活了?!
苏言听此,眉头微微一皱,脚步也不禁放慢了些。只怕这丫头是在玩苦肉计 。
苏言眼眸微微一沉,跟着福姨走进了内院,刚走到柴房时,便见着门口围了许多的丫鬟伙计。
福姨见此,赶紧上前驱赶,“都围在这儿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手里的事情都做完了是吗!”
福姨的训斥声让原本来看热闹的丫鬟伙计吓了一跳,转身见着苏言竟然也来了,不禁吓得赶忙地散了去。
以前苏言是大管家时,管教他们的是最讲规矩的,有功必赏,有过也必罚。所以他们在心里面对苏言是又敬又怕。
“苏先生,您请。”福姨带头带路进了柴房。
苏言跟着走进了柴房,双脚刚刚踏进房门里,便听的女子惨叫哭喊的声音。
“让我死——让我去死——别拦着我——少爷不在了,我活的还有个什么意思——”
苏言停着女子哭喊的话,眉头一皱,快步走到床边,怒斥道,“你在这儿哭什么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