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怒斥的声音一时间震的在场的人一惊,阿喜被吓得立马停止了哭声。
苏言眉头紧皱,一双眼眸深沉的不见底,让人心中发怵。厨娘福姨见此,也吃惊了一下。望着前面的苏言,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不在了,此刻就像是从地里面爬出来的阎王,让人怕的狠。
阿喜吓得低下了头,根本就不敢直视苏言的目光。她从来没来没有想过,往日里带人谦和有序的苏言竟然也会有如此一面。
苏言单手负背,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不远处的墙角处还有隐隐的血渍。苏言眉头微微一皱,看了床上女人的一眼,便径直走了过去。仔细端详着墙角上那块血渍。
一屋子里的人都不敢说话,低着头,房间里的气氛凝固到冰点。就连来出诊的大夫也吓得不敢吱了声。
苏言查看血渍之后走了过来,看向郎中,“她的情况怎么样?”
郎中闻言,抬头偷偷地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只见着女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郎中一惊,低头赶忙说道:“夫人的头部受到了撞击,虽说伤势不是很严重,但是也要好生的调养。况且,夫人怀有身孕,是万万受不得这般刺激的。”
苏言眉头一皱,目光看向了阿喜的小腹。早就听说她怀了景生的孩子,可没想到竟是真的。阿喜见着苏言的目光落到自己的小腹,有些心虚地扯着被子将肚子盖了起来。
“我去开一张安胎的方子,夫人你需要每日晚饭前喝一次便可。”郎中摸着自己的山羊须故作深沉地说道。
苏言看向福姨,福姨瞬间明了,右手一伸,“先生请。”
郎中微微颔首,跟着福姨走到了一旁书写药方。
阿喜见着转身就要走的苏言不禁一急,伸手想要拽住苏言的衣角,却落了空。
苏言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趴在床边的女人,眉目微沉,冷漠而又疏远。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要去找少爷,我要去找少爷——”阿喜咬着下唇,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本就虚弱苍白的脸上此刻泪珠盈盈,倒显得几分的惹人心疼。
苏言眉头一皱,声音冷如寒冰,“景生不需要你担心。”苏言语音微顿看了一眼趴在床边的阿喜,“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再说。”
“不!”阿喜见着转身便要走的苏言,心里又急又愤,她只有这么一个机会能从这个破柴房出去,她不能就这么的错过,不能。
“让我出去,不然我还会再撞墙,还会寻死。到时候一尸两命,我倒要看看苏先生你怎么和少爷老爷交代。”阿喜越说声音越发的清冷,脸上的神情犹如被寒冰镇的一样,冷如寒霜。
接过郎中药方的福姨听到阿喜这般的花钰不由得也是一惊。虽然她知道这个阿喜不是什么善茬,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心狠到如此的地步。竟然拿自己的孩子作为要挟的筹码。
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呐。
福姨微微摇了摇头,默默地在心底里感慨。虽然她也是妇人,可是
平心而论却从未见过像阿喜这般年纪小小,心思却如此狠毒的妇人。
阿喜望着男人微微僵直的后背,得意地勾起嘴角。她就知道,孩子是永远的好的筹码。虽然这个孩子只是莫须有。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出去,只要能在叶家巩固了地位,站稳了脚跟。什么,都无所谓。
苏言转过身,眉眼细长,面如冠玉,随而温和一笑,“随你。”说着苏言便转身走了出去。
阿喜听着男人的话,久久还不能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弯起的嘴角僵硬在了脸上。
福姨见此,立马明白了这只不过就是阿喜使的一个苦肉计罢了。随而上前望着失了魂的阿喜,微微摇了摇头,“你说说你,你这又是何苦。难不成非要搭进去两条命你才开心,才满足?好好待在这里养胎有什么不好。再说了,让你待在这里的是老爷,不让你出去的也是老爷。你要撒泼打滚那也得等老爷好了之后再说,现在撒泼打滚谁能理你。”
“滚!滚出去!”阿喜怒吼,整个人似发了疯般。
福姨一惊,随后镇定下来,冷哼了一声,“不识好歹!”便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她落了锁。
听着门外落锁的声音,阿喜浑身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床上。这一次她失策了,她真的失策了。她没有想到苏言竟然会如此的不在乎孩子的生死。
阿喜用拳头使劲地砸向身下的被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福姨转身见着站在庭院里的苏言,忙上前将手中的方子交给了苏言。
房间里传来的女子的哭喊声震的苏言眉头微微一皱,伸手接过福姨递过来的药方,上面书写的确实是安胎的方子,“按照郎中的话去煎药。”苏言将药方递给福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眼眸一沉,“再多派两个人来守着,时刻注意里面的动静。”
虽然现在他的猜测还没有证实,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点好。万一,
苏言看向那锁起来的房间,双眸深沉。万一,她真的怀有景生的孩子呢……
“是,我这就去办。”福姨应着,便转身快步地走了下去。
哭喊累了,阿喜躺在床上,双目木楞,手掌慢慢地摸向自己的小腹。
孩子?呵呵……
哪有什么孩子?!
两次了,两次了!少爷却连碰都不愿碰她一下,让她上哪儿去怀孩子?!
阿喜又哭又笑,以至于让外面守卫的人几乎以为阿喜这是刺激过头,疯了。
不行!
阿喜双眸猛地睁大,一个直挺坐了起来。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她必须要有孩子。不然,不然……
阿喜的目光突然恐惧起来,不然少爷要是回不来的话,那么她岂不是丝毫没有了容身之地。说不定还会被老爷随便卖到一个地方去。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脑袋里嗡嗡乱响,阿喜双手捂住耳朵,直摇脑袋。 她必须要为自己做打算,对,
为自己做打算!
阿喜摸着小腹,眼中的目光越发的凶狠坚定。
——
“哎呦喂,老哥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放下……”张天士见着秦叔手里握着的木棍,不禁一急,赶紧拦住气冲冲要往外走的秦叔。
“你给我让开!”秦叔见着张天士左右都要挡着他的路,不由得举起了木棍对准了张天士,“我告诉你,这木棍可是不长眼,你要是不躲开,信不信我敲你!”
张天士见着直对着自己的木棍,虽说这心里面有点发怵,不过看着秦叔冲动的模样,还是义无反顾地张开双臂拦住秦叔的路,“我说老哥哥你冷静点好不好,素婉和景生落到那伙劫匪的手中,我们也很着急。但是我们不能硬碰硬不是,我们要想办法,想一个能安全救出素婉和景生的办法不是……”
“你给我住嘴!”秦叔听着张天士念念叨叨的话,心里头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要不是听信了你们的话说警局的人可以管,我至于去那警局还受了一顿子的气!现在你们又来跟我说想办法,我呸!”秦叔怒道:“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了!我这就上山,能救出小姐最好,救不出小姐我就跟那帮人同归于尽!反正我不能坐在这里坐以待毙,让小姐在山上受罪。”
“老哥哥,老哥哥,你冷静……”张天士见着握着木棍就要硬闯的秦叔不由得大惊,赶紧上前从身后抱住了秦叔的腰。
“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老哥哥……”
“你给我松开,松开!”被抱着死死的秦叔用手用力地拽着张天士的手,可是怎么弄都弄不开,反而背后的人力道越来越大了。
“我不松!”张天士坚决你说道,“我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的!你要是死了,那素婉得多伤心!老哥哥,你不能这么冲动,要三思而后行啊!”张天士急的哭音都出来了。
秦叔微微一顿,随后怒目圆瞪,“就算是拼了我这一条老命,也要将小姐给救出来!”说着,秦叔用力地拽着张天士的手臂,“你给我放开!放开!不然我真的拿棍敲你了!”
“你敲吧,你敲吧!”张天士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想要挣脱的秦叔,“今天就算你敲我,我也不会让你出这院子半步!除非你敲死我!”张天士发了狠,死死地拦住秦叔。
他知道,只要这老家伙走出了这严家的大门,肯定直奔青城山。可那青城山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常年荒芜,地势陡峭,就算他侥幸没有摔下山崖去,那到了那土匪窝子里面,还能活命吗!
所以,他坚决是不会松手的。正所谓,医者父母心,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老家伙前去送死。
“你放开我!放开我!”秦叔咬紧牙关一用力,猛地挣脱掉了张天士的控制。
反应不过来的张天士身体往后倾去,底下脚步一个踉跄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