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庄周话音一顿,面露难色。
“不过什么?”叶乾钟望着庄周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失了耐心,“有什么话就直说,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庄周闻言,低下了头,“少爷他……少爷他……”
“他怎么了?!”叶乾钟见着庄周犹犹豫豫的样子,不禁着急。
“老爷,要不您去看一看……”庄周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抬起头,目光恳切。
叶乾钟见着庄周这幅恳切的模样,不禁心中‘咯噔’一声,赶紧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快走,走!”
“伯父。”千叶惠子眼疾手快赶忙搀扶住起身的叶乾钟,跟着叶乾钟一起前往了东厢房。
东厢房门口,阿喜端着食盘站在门口,望着紧闭着的房门,眉头微微皱起。
“二少奶奶,我们先回去吧。少爷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开门出来呢?”小桃见着执着站在门口的阿喜,抬头看了看悬挂着天空之中的太阳,不禁有些担心阿喜的身子。如果说现如今阿喜是一个人的话,那么她绝对不会多嘴,任由着她在这里站着。可是现如今,现在她身怀有孕,怎么能经受得住这种折腾。如果这孩子出了什么事情,那第一个人倒霉的就是她,
阿喜念此,不禁按耐住性子劝慰道:“二少奶奶,您现在身怀有孕,这样子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受不住的。要不,您先回去,让奴婢在这里等着少爷出来好不好?”阿喜提议地说道,却迎来阿喜一道冷光。
“这里面是我的夫君,我站在这里等他出来,天经地义,凭什么要你来等!”阿喜厉声说道,语气不悦,恨不得让小桃立马消失的样子。
“二少奶奶您误会了,我没有那种意思的,我只是.....”
"退下!"
阿喜不满地打断小桃的话,转过头不再去看小桃。
小桃见着阿喜这般强硬的态度,知道如果自己强行解释留在这里的话,只会引起阿喜的更加的不满。小桃念此,只好转身退了下去。
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丫鬟还有家丁见着端着食盘站在东厢房门口的阿喜,都装作没有看见,赶紧的离开了。
这小桃姐姐都讨不好的主,他们去了岂不是更加的自讨没趣,找骂吗?!
阿喜站在房门外,望着紧闭着的房间,房间里很安静,房间外也很安静。阿喜手指捏紧食盘,目光渐渐地沉了下去。
如果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是严素婉,叶景生你还忍心让她这么一直地站在着阳光之下吗?!
阿喜心头的怨恨越来越深,纵使她这般的对他,像个哈巴狗一样地讨他欢心,可是到头来,终究比不上那个让他发狂的女人。
阿喜心凉,嘴角微扯,带着几分的自嘲。
院子的拐角处,阿四站在那儿,躲在了墙角的地方,藏的十分的隐秘。望着站在阳光下的阿喜,阿四眉头紧皱,目光落到了阿喜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为了他,她竟然这么糟践自己,还带着孩子。
阿四越想心中就越觉得来气,若不是因为放不下这个孩子,阿四觉得或许早在之前阿喜对他那般绝情之后便会离开了叶家。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乾钟的声音在他还没有走进院子时便就传了进来。
阿四一惊,望着随后走进来的叶乾钟,赶紧躲了躲,侧身进了拐角处。
阿喜听到声音,转身看向走过来的一行三人,叶乾钟走在最前
边,身旁跟着千叶惠子,身后跟着庄周,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赶了过来。
“老爷......”阿喜恭敬地弯身喊道,身体往后侧了侧给叶乾钟等人让出了一条路。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景生为什么又把自己锁进房间里了!”叶乾钟质问道,语气显然不悦。
阿喜低着头,手里端着食盘,看样子俨然像是一个伺候着主子的下人。叶乾钟望着阿喜这般上不了台面的样子,不仅嗤之以鼻。真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命,有的人天生就是个当下人的料,就算是麻雀飞上了枝头那终究也还是麻雀,做不了凤凰!
“老爷,少爷他......”阿喜说起话来犹犹豫豫,让叶乾钟没了耐心。
“真是个不中用的人!”叶乾钟斥责,“这些日子都是你在照顾景生,他为什么一醒过来就生这么大的气难道你不知道吗?!”叶乾钟语气强硬,已然是认准了是阿喜惹的叶景生不愉快。
“老爷我......”
阿喜觉得委屈,想要解释,却被叶乾钟生生地打断。
“行了,以后你就不用来这东厢房了,好生在你的西厢房里养胎!”叶乾钟冷冷地看了阿喜一眼,随而转身便要去敲房门。
阿喜情绪低沉,低下了头。都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成那一池的鱼。
千叶惠子见着阿喜被斥责的模样,目光微沉,将阿喜满脸的委屈尽收入眼中,随而将目光投到那紧闭的房门上。千叶惠子心中暗忖,景生君忽然大发雷霆,此时绝不会是因为这个阿喜,因为她对景生君还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因为严素婉,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竟能让景生君生这么大的气的?!千叶惠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想从阿喜的神情当中找出点破绽。
可是这个女人却精明的紧,又善于伪装,想从她的身上找出破绽,看起来不像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躲在一旁的阿四见着被叶乾钟斥责的阿喜,眉头微蹙,转身离开了院子。经过今天这么一出,他就不信了这个阿喜还能在这叶家带下去不成?!
叶乾钟手刚抬起准备敲门,便见着房门‘吱呀’一声就打了开来。叶乾钟望着面前衣衫凌乱,整个人显得十分颓废的自家儿子,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刺鼻的酒味,不禁又急又气,“你是嫌你自己活得太久了是不是?!”叶乾钟怒斥,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心疼,“竟然这么糟蹋自己,还敢喝酒,你是不打算你身上的那些伤好了是吧?!”
叶乾钟气急,举起手中的拐杖便要打下去。
“老爷不可啊——”
庄周见着,不禁心头一紧,出声制止。
阿喜一个箭步跑上了台阶,展开手臂挡在了叶景生的面前。
“老爷,您要打就打我吧,求您不要再打少爷了——”
叶乾钟原本就没有想真的打叶景生,就只是吓唬吓唬他可是谁曾想到这个逆子竟然躲都不躲一下,就连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真是气死了他。
叶乾钟放下手中的拐杖,用手指指了指叶景生,“这次看在你未出世孩子的面子上,姑且饶了你这一回!”叶乾钟说的是咬牙切齿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庄周,把他房间里的酒全都给我收了!”
“是,老爷。”
庄周见着老爷发了火赶紧上前,只不过却被叶景生抢先一步拽着阿喜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庄周愣住了原地,不是因为
叶景生关上了房门,而是惊诧叶景生怎么把阿喜那个丫头给带了进去?!
“逆子,有本事你就永远待在里面别出来!”叶乾钟望着‘砰’一下就关上的房门气急败坏,捶着手中的拐杖怒斥道,随而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下了台阶,“都别管他,看他能待在房间里到什么时候!”
“老爷,老爷这可不行啊,少爷身上还有伤呢——”
庄周赶紧追着叶乾钟的步伐,急切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心。
少爷这回昏迷了数天才醒了过来,如果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很,那伤势很容易复发的啊。
“老爷——老爷——”
千叶惠子站在门口,望着紧闭着的房门,眉头蹙起。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把她给拉进去?
还是说这个门就是替她开的……
千叶惠子目光微沉,带着丝丝不满转身离开。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景生君,你是不是也不在乎了严素婉了呢?
房间里。
阿喜被叶景生猛地一下子就飞拽了进来,阿喜有些惊魂未定,久久不能回过神。可是当真看到叶景生依靠在被推翻的椅子上边坐下来时,阿喜这才有种真实的感觉,她真的被叶景生带进了房间里。
至于为什么,她不想知道。叶景生就这么一个举动,便足以抚慰她内心所有的创伤。
最起码,他还是在乎她的,不然为何偏偏拽她进了房间呢。
叶景生坐在地上,伸手便从桌子下面掏出了一壶酒,打开了酒塞,便仰头喝了起来。
“少爷——”阿喜见着仰头喝酒丝毫不顾虑伤口的叶景生,不禁心急,快步走了过去蹲在了叶景生的身旁,“少爷,您不能喝酒,这对您的身体还有伤势都不好——”
阿喜说着,便要伸手去夺叶景生手中的酒壶。
叶景生意识到有人来夺自己的酒壶,下意识便将手抬高,阿喜一时落了空,够不到叶景生手中的酒壶。
“少爷,喝酒真的不好!”阿喜仗着自己能进入房间的独宠,故而语气也强硬了起来,嘴巴一嘟看向叶景生,“快将酒壶给……给我……”阿喜迎上了叶景生冰冷的目光,不由得气势也被削弱,弱弱地说道,“少爷…喝酒真的不好,您还是将酒壶给阿喜吧……”
叶景生冷冷地望着阿喜,手指一伸,指向了一旁的软榻。
阿喜顺着叶景生的手指望去,不禁有些不解,转头望着叶景生冰冷而又冷漠的神情时,阿喜忽然意识到,这是要她过去的意思。
阿喜悻悻起身,顺着叶景生的手指走到了那软榻旁,慢慢地摸着软榻试探性地坐了下来。
叶景生见此,放下了手,仰头继续喝着酒壶里的酒。酒很辣,却唯独不醉人。
阿喜望着坐在地上自顾自喝酒的叶景生,情绪瞬间低落了下去。
阿喜啊阿喜,你究竟还在期待着什么?曾几何时,你在人家的面前有了说话的权利了?!
阿喜嘴角扯了扯,颇有些自嘲。
她刚刚还真的认为,叶景生心中有她,是在乎她,才会将她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