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明天你早点将马车准备好,送我去布庄将少奶奶接回来。”
春熙一本正经地说道,余光忍不住地瞥向马车,只见着小桃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春熙眉心一皱,是小桃,那么就意味着马车里坐的人是阿喜。
念此,春熙不悦,转身就走。
“春熙。”
带着丝丝柔柔的女声响起,春熙脚步一顿。
阿喜不紧不慢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了阿四一眼,目光沉冷看向背对着她的春熙。
“春熙,这么着急走做什么?正好我们同路,一起吧。”
阿喜在小桃的搀扶下走到春熙的身边,抬手握住春熙的手,亲昵地说道。
阿四拉住马车,望着阿喜的笑意有种笑里藏刀的意思。阿四皱了皱眉头,拉着马车便朝着后院走去。
阿喜眼皮微抬,望着头也不回就离开的阿四有一刹那的愣神,完全没有留意住,一下子被春熙给甩开。
“二少奶奶——”
小桃眼疾手快将往后踉跄的阿喜搀扶住。
阿喜稳住身体,回过神看向春熙目光一沉,“春熙你的脾气但是越来越见长,我三番五次忍让你,可这并不代表我好欺负。”
阿喜推开小桃,一步一步走向春熙,抬手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如今我腹中可是有叶家子嗣的人,你这般对我,伤了我倒是不打紧,可是如果要是伤了我腹中的孩子,你觉得老爷还有少爷会对你怎么样?”
阿喜声声带着威胁的语气,一步一步逼近春熙。
春熙望着靠近过来的阿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目光落到阿喜那隆起来的小腹上,“你有孩子怎么了?剩下来也只是一个竖子,有你这样的母亲他一辈子都成不了大器,这叶家正宗子嗣乃是少奶奶腹中孩子的,你想的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混账!”
阿喜抬手挥下,巴掌声清晰而又响亮。
春熙被打蒙了,右手捂住右脸,右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再怎么上不了台面可也是你的主子,你再胆敢这样跟我说话,我保证下一个离开叶家的人就是你!”
阿喜警告着,怒气冲冲地走进大门。
小桃看了一眼春熙,赶紧追了过去。
春熙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抽噎了几声,愤愤地咬紧牙关。
——
“听说了没有,老爷昨天纳妾了。”
“听说了,这件事情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呢。就前儿个,那位二夫人还来我们这里了。”
“你说的就是那天坐着马车来的那两个丫头,到底是哪一个啊?我还挺好奇的。”
“就是那个年岁稍微长的,来的时候穿着桃红色衣服的那个。”
“她啊,我看着她跟我们这里的夫人关系不错。来的时候一直陪着夫人,还伺候夫人歇下之后才离开。”
“可不,这位二夫人从小就跟在老夫人的身边,这也算是麻雀变凤凰了,这以后只怕是荣华富贵都享受不尽了。我们就没有这个福气了,只能待在这个老宅里,过着被人遗弃的生活……”
“别说了……”
另一个家仆赶紧捣了捣正在埋怨的家仆,使着眼色看向斜前方。
家仆看到来人,赶紧恭敬地笑着。
“夫人。”
“嗯。”
瑛娘颔首应着,望着快步离开的两个家仆,笑容渐渐凝固。
方才他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原来昨天是老爷大喜的日子。
瑛娘嘴角微扯,带着几分的自嘲,怪不得那天彩凤来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管家见着走远的两个家仆,加快速度朝着瑛娘走去,可是腿脚不利索,走起路来也快不了。
“夫人,他们嘴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您别往心里面去。”
“没事,他们说的也都是实话。”瑛娘笑笑,转身离开了院子。
老管家望着瑛娘孤寂的背影,不由得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
“庄叔,我去金镇一趟,进点材料,布庄还有家里就劳烦你多照看点。”
“放心吧,少爷,家里还有布庄我都会照看好的。”
见着庄周应承下来,叶景生这才放心上了马车,走进马车时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布庄,却始终没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
叶景生目光微垂,带着深深的失落,走进了马车里。
“少爷,一路顺风。”
庄周挥挥手望着走远了的马车,转身走进布庄,却见着素婉站在门边,打开来的门正好挡住了素婉娇小的身躯。
“少奶奶?您、”
庄周看了看已经融入到人群之中的马车,无奈地叹息一声。
少爷这叫做‘自作自受’。
“少奶奶,您放心吧,金镇离我们这里不远,很快就能到的。”庄周宽慰着素婉的心。
素婉点了点头,“多谢你了,庄叔。”
素婉颔首,转身便走进了后院。
庄周无奈地摇摇头,之前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
庄周叹息,这件事情他想管可是也管不着啊。
“掌柜的,这是新出来的花色你看看。”
染坊的伙计捧着一块布料走了出来,将手中的布料放到了柜台上。
“虽然还是比不上之前孔师傅做的,但是相对比起来,这已经是这几天做出来的做好的布料了。”
庄周仔细看着布料的颜色和色泽,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差是差了点,可是却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伙计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掌柜的,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
庄周眼皮一抬看了伙计一眼,“有什么问题就问,现在不是搞谦虚的时候。”
“是……”伙计应着,望着庄周问道:“掌柜的,我一直都想不清楚,你说这染布料真的跟那几口被砸的百年老缸有关系吗?会不会是孔师傅怕自己失掉饭碗所以没有把染布的技巧告诉我们?”
庄周微怔,看向伙计,压低声音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到过,只不过现在孔师傅生病在家谁也不见,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问题藏了什么技巧,我们也没法知道。再说了,就算是能见到孔师傅,他也未必会对我们说实话。”
“这倒也是……”
伙计赞同应着,眉心一皱,陷入为难。
“可是掌柜的,我们
总不能什么事情就不做光是研究这染布的话,这样子会消耗大量的时间,而且还不一定会得到成效。就算少爷将金镇里的那几口百年老缸收了回来,这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太少了,还有那么多的订单没有处理,只怕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了。”
庄周陷入深思,“你说得对,这件事情我会跟老爷商量商量,看到底怎么办,你先回去吧。”
“好。”
伙计看了一眼庄周,便转身走进后院。
伙计看了看四周,见着四下无人快步从后门那儿走了出去。
“这呢!”
孔宝依靠在墙上,望着走出来的伙计,挑了挑眉梢,“事情办的怎么样?”
伙计看下四周,再三确认没有人之后这才走到孔宝身边,“放心吧,事情都办妥了,估计掌柜的很快就会去找老爷了。”
“干的不错,给你。”孔宝将手中的钱袋扔给伙计,“记住,这件事情要烂在心里,不然,就别怪我帮你忘记这件事情了!”
孔宝活动着手腕,痞气十足。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我肯定将这件事情烂在心里!”
伙计说着,便拿着钱袋跑了进去。
“切,胆小鬼,没意思。”
孔宝不屑地哼哧一声,转身离开。
叶家。
庄周快步走进叶乾钟摸院子里,一进去便看到叶乾钟坐在院子里。
“老爷——”
叶乾钟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见着庄周快步走了过来,神色匆忙。
“怎么了。”
叶乾钟拄着拐杖,不紧不慢地问道。
“老爷,布庄里最近一直在尝试着染布,可是效果都差强人意,根本就比不上原先的色泽。我大胆猜想,会不会不是染缸的问题,而是孔德顺并没有将真正的技巧交出来。”
叶乾钟眉头紧皱,深思片刻,“没有交出来也是正常的,毕竟这是人家的看家本领,怎么可能会轻易的交出来。”
“老爷,布庄现在面临着困境,大量的订单都 压在那儿,如果还找不出染布的技巧的话,只怕会砸了布庄的百年招牌!”
“招牌不能砸!”叶乾钟铿锵有力地说道:“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块招牌!这个孔德顺,你去派人找他,我就不相信了,他吃了叶家这么多的饭,能在这个时候忘恩负义,你去找他就说我说的,让他把秘方给我交出来!”
“这、”庄周为难,“老爷,这方法恐怕不妥。您想,如果这孔德顺死咬着不松口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反而还会将关系弄僵,如此一来就更加的难办了。”
“这倒也是。”叶乾钟皱眉,“那你说,该怎么办?!”
“只能好言相劝。”
“嗯。”叶乾钟神情严肃,“也只有这样了,那让景生去。”
“老爷,少爷去金镇了。”
“这个时候他去金镇做什么?!”叶乾钟怒。
“少爷听说金镇有几口百年老缸,便想着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