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天士是真的生气了,他对他们一片赤诚,结果就是换来一句‘外人多插嘴’是吗?!
“我说的意思你听不懂吗?我说的是…就算这件事情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但是我们这些外人还是要管,不能让我家小姐平白无故受了冤枉受了委屈!”秦叔望着张天士怒目横眉气恼的模样赶忙改了口,说完便悻悻地低下了头。
张天士见着秦叔这般妥协改口的模样,心中还是气恼,从腰间拿下烟杆,在烟锅塞了点烟草,火柴一点便抽了起来,不再理会身旁的秦叔。
秦叔偷偷地看了几眼,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是真的惹怒了张天士,不禁皱了皱眉头,转过头看向叶景生。
“叶景生,我问你,你是不是也相信你爹说的,是我家小姐将那个什么什么喜给推下台阶的!”
叶景生摇了摇头,“我相信素婉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呵!”秦叔冷笑一声,“误会?叶景生你一句误会二字说的轻巧,让我家小姐硬生生地在祠堂里跪了一夜二宿,她晕倒了你知道吗?她险些自闭你知道吗?”
“晕倒?自闭?什么时候的事情?秦叔,这些我都不知道!”叶景生整个人都蒙了,看向秦叔还有张天士像个无措的小孩,充满了担心与着急。
“秦叔,张叔,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都不知道?而且都没有人跟我说。”
“你不知道?你骗谁呢!”秦叔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怒声质问,“我家小姐在你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你现在就跟我说‘你不知道’你就想将一切都推干净了是吗!”
“我……”叶景生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卷了卷,终低下头,自责而又懊恼,“秦叔说的是,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素婉…”
“这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正常。”张天士将手中的烟杆朝着地上磕了磕,“当时,你受到责打昏迷在床,所以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秦叔听到张天士的说话声,心里微微地松了一口气,看了几眼张天士之后,朝着叶景生翻了一个白眼,“叶老爷这么宝贝你这个儿子,还能舍得责打你。”
“我……”
叶景生嘴巴张了张,望着秦叔不信的神情终还是闭了口,没有继续说下去。
张天士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叶景生,拿起烟杆,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话长,还要起源到布庄里闹事。景生为了保护素婉被一群小混混给打成了重伤,昏迷多时,而叶老爷惩罚素婉时,景生才苏醒过来,并不知情,等到景生知道时便带着伤去给素婉求情,又被叶老爷给责打了一顿,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景生便昏迷了过去。这才有了阿志过来慌张来找我的那一出,不过好在景生平日里身体素质还可以,伤口处理好修养几日便就能大好。至于素婉,她听说你昏迷了之后,心急如焚,却因为跪了一夜二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等到她醒来时,便赶来见你,跑的慌忙连鞋子都没有穿,但是跑到这里时,却发现你并不缺人照顾,”
张天士话音顿了顿,看向叶景生一眼,“素婉心伤,失魂落魄回了去。这些都是春熙告诉我的,素婉回去之后整个人不知不喝像个木头人,一天到晚面无表情,不哭不笑的。我来看过,素婉这个样子属于将自己从内心里封闭了起来。这种症状说严重也不严重,但是要是说不严重却也严重,短期对人
是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如果长期这样,后果不堪设想。”
张天士望着叶景生一字一句说的格外的认真。
叶景生身形微晃,往后踉跄了几步,慢慢地蹲下身子捂住头。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素婉,都是我不好……”
秦叔望着叶景生这般自责懊恼的模样,脸色阴沉,得知前因后果的他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虽然说这个叶景生对小姐的情意是真,可是却终究抵不过这一大家子的麻烦事。小姐继续待下去,只怕今后的麻烦不会少。
张天士起身走到叶景生的身边,弯身抬手拍了拍叶景生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猜,他们跟景生君说了些什么?”
千叶惠子站在窗户边,透过窗户打开来的微微一条缝,望着院子里的情景,眉梢微挑,语气十分轻淡。
阿喜透过窗户缝看向外面的情景,眉心皱了皱,“他们能说些什么,那个姓秦的无非是在斥责少爷,那个姓张的则就在中间充当好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也真是齐全。”阿喜冷冷地笑了一声。
千叶惠子转身看向阿喜,望着女人脸上那一抹的不屑,千叶惠子嘴角微微弯了弯,“二少奶奶,有时候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你既然想将那个人彻底的赶出叶家,那么你就要有十二分的小心,还有一个八面玲珑的心。”
千叶惠子余光看向身后的窗户,随而朝着阿喜笑了笑,“我想现在景生君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估摸着等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来问二少奶奶,当初跌下台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阿喜望着面前淡然自若的千叶惠子,眉头不禁一皱,“那我该怎么办?”
千叶惠子淡然一笑,却带着八分的冷意,“去求少奶奶。”
“什么?”阿喜一愣,随而十分的不悦,“你让我去求她?!有没有搞错!”
阿喜不满地转身坐到软榻上,手指卷了卷握住了桌子角。
千叶惠子看向阿喜一副倔强要强的模样,淡然一笑,“路我已经指出来了,至于二少奶奶走与不走,怎么走,这个我就无法左右了。”
千叶惠子微微颔首,“惠子告退。”话音落,千叶惠子转身便朝着房门口走去。
“哎……”
阿喜望着打开房门走出去的女人,眉头皱了皱,只见着千叶惠子转身朝着她笑了笑,顺带着便将房门关了起来。
望着开了又关的房门,阿喜垂下双眸,卷起来的手指紧紧地捏住桌角。
——
“少爷——”
阿弥见着自家少爷从叶家走了出来,不由得激动地跳下了马车。
苏言见着守在门口的阿弥微微一愣,走下台阶见着阿弥走了过去,“不是让你在家里不用跟来的吗?怎么还跟来了?”
阿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朝着苏言笑了笑,“少爷,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也没有事干,便想着来接你……”
苏言望着像个小孩子一样的阿弥,弯了弯唇笑了笑,又很快就绷住脸色,“看起来,你平日里是太闲了,得找点事情给你做做了。”
“啊?!”阿弥一惊,不禁哭丧着脸,“少爷,其实我一点都不闲的,真的!少爷你看,我还去邮局帮少爷你把信件拿回来了呢。”阿弥赶忙从马车里将刚刚取回来的邮件递
给苏言。
苏言接过,看向封面,只见着‘管安’二字。
“少爷,这管先生可还算有良心,没有忘记你。”阿弥望着苏言手中的邮件,朝着自家少爷笑了笑。
苏言眼皮一抬,望着阿弥龇牙咧嘴的笑容,抬手拿着手中的邮件轻轻地敲打在了阿弥的额头上。
“就你话多。”苏言将邮件收起,踩着矮脚板凳上了马车。
阿弥揉着自己的额头,赶紧帮着少爷挑开帘子,见着少爷走进了马车里,阿弥将帘子放了下来,将矮脚板凳收了起来,跳上了马车,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嘛……”
马车里,苏言将邮件拆开,里面寥寥数语,都是宽慰勿念勿担心之意。
苏言将信件收好,塞进自己的袖头之中,目光微沉。
自古以来,官场险恶,子虚,定要万事小心才是。
阿弥驾着马车走在长街之上,忽然之间一辆马车横着停在他的面前。阿弥一惊,赶紧勒住马,马车一晃荡,坐在车内的苏言赶忙稳住两边的扶手,这才避免碰撞到马车壁上。
“怎么回事?”
“少爷,有人挡了路。”阿弥朝着马车里说着,只见着挡住他们马车面前的马车上跳下来几个大汉,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阿弥望着气势汹汹走过来的几个大汉,暗道不好,“少爷——”
阿弥话音落,身后的帘子朝被挑开,苏言望着已经走过来的几个大汉,眼皮一抬,忘了过去,只见着对面的马车旁边站着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
李仲见着苏言朝着他这边望过来,便抬手拿下头上的帽子微微弯身。
苏言见此,目光一沉,看向马车周围两边的大汉,“你们都回去吧,我们跟你们走。”
“少爷?!”
阿弥听着少爷的话,不禁一惊,信誓旦旦地张开手臂护住苏言,“少爷,你不用怕,有阿弥在,阿弥绝对不会让他们伤了少爷你分毫!”
阿弥气势汹汹,俨然有种老母鸡护住崽子的既视感。
苏言拍了拍阿弥的手臂,将阿弥张开抬起的手臂放了下去,“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跟他们走。”
话音落,苏言退回马车,帘子放了下来。
阿弥看向被放下来的帘子,无奈只能听从少爷的话,拿起马鞭驱赶着马车。
马车两边的大汉,好像是怕他们逃跑似的,一直跟在他们马车的左右,阿弥见了,有种被押解的感觉。
李仲见此,跳上了马车,让马夫调转了方向,见着苏言的马车跟了上来之后,李仲这才放下了心来。
阿弥望着前面的马车,望着那马车上的花纹走路只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马车慢悠悠在一处院子门前停了下来,阿弥跟着也勒住了马绳,望着一旁的院子,猛地想了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叶少爷叔父家嘛。
怪不得,不管是人还是马车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眼熟。
阿弥记得上次跟着少爷坐船回来时,可是没有到码头便就被这个叶老爷给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