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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逼迫

春闺暖 EZ伊泽 4893 2024-11-18 01:51

  “姐姐,您要出门吗?”晴姐儿从大夫人那里诵经回来,见张令曦换了身粗布男装,正由竹眉给她梳头。

  晴姐儿在张令曦这里也住了半年多,她不提走的事,老安人也不来信催,张令曦便任她住着。前阵子,突然夜里睡得不安生起来,总是被噩梦惊醒。

  大夫人掌着家事,少不了要过来一问。细问之下,便肯定地说晴姐儿是被污秽的东西缠身了,提议晴姐儿跟着她念佛。晴姐儿真就跟着去了。而且现在每天天一亮就过去,一两个时辰之后才回来。

  晴姐儿确实是听话,连一开始最担心的江嬷嬷,都不再提赶她走的话了。

  张令曦也希望晴姐儿能有些自己的事情去做,这样一来,她也轻松不少。

  张令曦抬眼笑着问道:“我这样扮相,像不像男子?”

  晴姐儿认真打量起来,一拍手道:“姐姐个子高,头发梳起,还真像是个比趋哥哥还俊俏的公子。”

  齐鹿鸣将张令曦这儿当自己家似的,经常脑子一热就闯进来,然后被张令曦轰出去。齐鹿鸣要是实在耍赖,张令曦就搬出芊芊来,说要撮合了二人,这个时候,他往往就听话了。

  这也不是个长久的事情,张令曦和齐扬想方设法地帮芊芊制造机会,可是这不过是让齐鹿鸣更加躲着芊芊了。芊芊算是死了心,让张令曦她们别再替她费心思了,她还是想着,既然现在强求不来,那就且看老天爷愿不愿成全她了。

  若是老天爷肯成全,她多等几年又有什么关系。左右看着齐鹿鸣这个样子,也是不打算说亲的。陪着他,自己心里倒是还有些安慰。

  芊芊执意如此,张令曦她们不好再劝。这本来就是看缘分的事,强求下来,反而是伤情分的。

  “我哪里比得上他。”张令曦浅浅一笑,看着镜中的自己,道:“虽然比不上,但是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姐姐这是去哪儿,要这样装束起来。”晴姐儿盯着张令曦问道。

  但凡张令曦脸色要是一变,她就会立刻找个别的话题带过。

  张令曦不避讳地说道:“我去见一个人,等着事情办成了,也让你见一见。”

  晴姐儿询问的眼神看着张令曦,脸微微有一些红。

  要去见谁呢?还特意扮了男装,还说事成之后要让她见一见。

  莫非,是要给她说亲了?

  晴姐儿强迫自己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哪有未嫁的姐姐,操心庶妹的婚事的。

  张令曦看她茫然地站着,笑道:“别担心,是好事。你见了一定很是欢喜。”

  晴姐儿埋下了头道:“姐姐偏不现在告诉晴姐儿,非要晴姐儿早也琢磨晚也琢磨着了。”

  张令曦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现在还不能说。对了,你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

  “本是有的,说好了今天去小姨母那里。”晴姐儿抿着嘴唇答道。

  “哦?难道现在你不打算去了?是一早就说好的吧?”张令曦听的仔细,晴姐儿说的是本是有的,也就是说,现在不打算去了。

  晴姐儿想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会儿不知道姐姐要出门,我担心备不上马车,又不想去劳累大夫人费心,便想着不去了。”

  “我还当是出了什么事。你多问我一句,不就知道马车够不够了,哪里还用得着你这么胡思乱想干着急。”张令曦并没有因为晴姐儿畏畏缩缩的态度看不起她,她知道晴姐儿在张家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她道:“你放心地去。我这次出门,不用相府的马车。”

  相府的马车上都有标记,一眼就看得出来。张令曦这次跟人会面,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所以让周二租了辆马车。

  晴姐儿用力点了点头道:“若是下次再遇上这样的情况,我一定不胆小,不等姐姐问,我就主动说。”

  张令曦鼓励地看了她一眼,晴姐儿松了口气。

  “好了,你去吧,我也该走了。咱们各忙各的事情,等着晚上见了。”张令曦在竹眉的巧手下,已经变成了一个利利落落的穷书生,布衣长衫,一身的书卷气。

  “小姐好斯文。”娥眉也换了身男装,扮成了张令曦的书童。她进门看着换好装的张令曦,忍不住夸了一句,嘴张的老大。

  “看的咱们娥眉都忍不住流口水了,看来我这身扮相不错。”张令曦拍了下娥眉的脑袋,道:“走吧,再不走可就晚了。”

  “嘿嘿,小姐要是不说话,娥眉只当是哪家的俊俏公子乱闯了小姐闺房,正要去喊人来呢。”娥眉说笑着,到前面带路去了。

  周二和车夫蹲在门口,不时地跟在角门当值的门房说上几句话。

  娥眉带着小姐出来的时候,周二险些没认出来。

  “二哥,你眼神也忒不好使了,我在你面前晃悠半天,你才看出是我来。”娥眉上了车,忍不住抱怨道。

  周二挠了挠头,道:“我哪想到我那个水灵的妹子,一下子变成个小兄弟了,你又没提前跟我说。”

  娥眉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道:“二哥,你看我这样,能不能娶个媳妇回家?”

  娥眉长得一般,只是不丑而已。女装的时候,还有点娇小的样子,一颦一笑,偶尔能惹人生怜。现在换做了男装,不免显得五短身材,尤其是她不涂脂抹粉,五官也平平无奇。

  周二端详了他这个“兄弟”半天,用肯定的语气说:“你拉倒吧,我跟大哥还找不着媳妇。你这跟个矮冬瓜似的,还能找着媳妇不成?”

  周二和周大都比娥眉长得要高出一头。

  娥眉气的不行,翻脸道:“二哥,我看就你这张说句话能堵死人的嘴,谁跟你谁是傻子。”

  周二想反驳来的,可是娥眉在前头刚说了他说句话能堵死人,他怕再堵了她。

  “你好生待着,别让小姐听见了笑话。”

  张令曦早在车里面听得直笑了。

  周大和周二帮她办了不少的事情,张令曦有心要提拔二人,心想,确实该给二人相看个媳妇了。

  不过这事,还得跟娥眉商量了才行,过了娥眉的眼最好。不然以娥眉的性子,看不上谁了,还不指定戳着人家的鼻子骂什么话呢。

  总不能让他们兄妹离心离德。

  晴姐儿跟着出门,送走了张令曦后,才叫上崔妈妈,一块往赵家去了。

  赵嘉善没有追究丢了珊瑚摆件的事,晴姐儿心里面十分感激。虽然这事确实不是崔妈妈做的,不过当时崔妈妈确实是无故离开了,没有说一声。

  而她当时也是慌了,一心想着别让赵季氏这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便谎称她不知崔妈妈的行踪。

  赵季氏是成心为难,事后想嫁祸给崔妈妈也是易如反掌。可是赵嘉善却选择相信她,直接息事宁人,不再追究了。

  她去赵家,帮着杨敏颜做些手工活计,偶尔还能遇见赵嘉善,多看他两眼。

  这人是相处了才知道好还是不好。

  像是齐鹿鸣那样的,空有个好出身,白长一副好皮相,却自私顽劣,没有真本事。而赵嘉善他,相貌自然也不差,年龄长了些,更知道心疼人。听说是有真本事,是薛大儒的门生,前程自然不会差。

  晴姐儿活了这么大,也就范云芝在身边的时候,她尝过被人呵护的滋味,别的时候,尽是受人冷眼来着。

  姐姐对她客气,却不亲近。

  下人对她客气,可是她知道,这样的客气来的容易,也去的容易。若是哪天她惹了姐姐生气,谁还会给她好脸色。

  杨敏颜也待她客气,可是她的眼神里,那种藏不掉的戒备,就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刮着晴姐儿的心。

  晴姐儿已经不敢正视自己的心了,委曲求全,最是委屈了自己的心。

  齐鹿鸣长得那样好看,她自然不免动过心,可是她的小心翼翼在齐鹿鸣那里只换来嘲笑和不屑。她的自尊心是不容许的,可是从来不是她说不能,别人就不会笑话她。

  她以为是出身惹得祸,像是姐姐那样的嫡女,就能让齐鹿鸣对着她极尽讨好。后来看见齐鹿鸣对待除了张令曦之外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态度,她心里才好受一点。

  唯有赵嘉善,平等地看她,愿意待她好,尊重她。跟赵嘉善说话的时候,晴姐儿觉得自己满心的怨气,都慢慢地被驱散了。满身的伤口,都慢慢被抚平了。

  多么温柔的男子,他认真的样子,他笑的样子,都深深地刻在晴姐儿的心里。

  崔妈妈说,如果她想,只要能让赵嘉善看见她,将她放到心里,她就能留在京城。她就再也不用低着头,生活在张家,或是寄居在相府。范姨娘在田庄,也就不用受很多的苦了。

  不管是留在京城,还是嫁给赵嘉善,对于晴姐儿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不过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她也要尝试下去。

  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姐姐,都不可能替这样身份的她,寻一门好亲事。何况她的生母,范姨娘,还一次次地想置嫡母于死地,还一次次地招惹过张令曦。

  晴姐儿出神地想着事情,耳边似乎传来杨敏颜的声音,还有崔妈妈的声音。

  “简公子,陆公子,前面的巷子太窄,小的就送你们到这儿吧?”车夫驾着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对着马车里的两位公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已经听二位公子的吩咐,驾车绕着城南跑了三圈,到了城西这个巷口前,又驱车绕了好几圈了。

  被称作简公子和陆公子的二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下了车。

  先下车的人,塞给车夫一包碎银子,道:“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像来时那样,先去城南,再过来这里等着。”

  车夫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地说道:“是是。简公子的话,咱都记得的。”

  车夫对着简公子道了歉,心想这么俊朗个公子,果然人也是极为爽快的。

  那位陆公子紧随简公子身后,可车夫却不敢抬头看他。陆公子脸上几道长长的刀疤,蔓延到脖子以下,眼神就像是看见猎物的老鹰一般,直直地盯得人浑身发麻。

  车夫没敢仔细看,不过瞧陆公子的打扮和气质,若是没有那一脸的疤痕,说不定跟简公子一样,也是个俊俏的公子呢。

  走到车夫身边时,那个陆公子回头瞪了车夫一眼,车夫吓得腿一软,瘫倒在了马车旁。那陆公子因此哈哈大笑,笑声也尖锐地像是什么东西在划过铁皮一般。

  那简公子跟陆公子并立,道:“你倒是不小的兴致。”

  陆公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简公子,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自顾自地问道:“你说的人,大概什么时候来?”

  他充满戾气的声音,和发声时拧在一起的面部肌肉,让整个脸更加狰狞。

  “再等等。”简公子环顾四周,总觉得背后仍然有无数双眼睛窥探着自己似的。“我去把他们甩开,半个时辰之后再回来。”

  并没有交代人来了之后该怎么办,就急急地冲了出去。

  果然,那个简公子一动,暗中盯梢的人纷纷而动。他们是冲着简公子去的。

  陆离眼冒寒光,看来简归此行凶险,还好他果断决定护送简归夫妇二人进京。

  车夫驾着车,慢慢悠悠地沿着护城河晃荡。虽然猜不透简公子让他这么做的用意,不过拿了钱财,自然要为人家办事的。

  他哼着小曲儿,心中想着怀里那沉甸甸的银子,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毫无征兆地,耳边传来木轴断裂的声音,车夫立刻吁了一声,睁开眼睛勒马。

  掐着车夫的脖子,手上一使劲,呲着眼睛问道:“刚才那两个人跟你说什么了?”

  车夫胆子小,一面求饶一面说道:“没有说什么啊,就是让小的赶车而已。小的真的不知道,小的只是个赶车的,只凭着简公子和陆公子的吩咐行事。”

  “简公子陆公子?”

  “对,他们一个叫简归,一个叫陆离。小的是从涿州遇见他们两个的,两位公子大价钱雇了我赶车。”车夫一看两位公子是惹了大麻烦了,哆哆嗦嗦说完,心道,性命攸关,二位公子可不能怪他。

  问话的人抬起头来,竟然是刘显身边的下人乙一。

  “简归?陆离?还真是起了两个好名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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