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生死相随的作用
她是原意被宫里除了名,那表示皇甫澈那变态肯放她一马了,但是……为了和陈绍民这屠夫凑一对?得了~~~她还是愿意去和变态周旋,和这屠夫拴一起,还指不定哪天被丫杀个片甲不留,暴尸荒野呢,丫搞大屠杀的手段她可以亲见了的。
“嘿嘿,父亲,您就少拿我开玩笑了,还是赶紧把佑之哥哥和我未来的嫂嫂的事儿给张罗张罗办了吧!”
凯鸥故意把话茬往别人身上推去。
陈绍民眼中顿时暗淡无光,皇上……
他已经把白佑之的话当了真。
心里想着……能被皇上记挂的宫女……真少啊……
一瞬间,他眼前似乎看不到光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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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正是欢声笑语一片融融之际,屋外房顶之上,一个小身影伴着天上的月,孤独地坐着……
他正是小觉。
这几日,他很忙,忙着彻夜不睡,白天闭门休息。
相府,自从狄国忠被押到帝都的那日起,夜晚,就是加重了戒备的。
先前是说着白相可能会主审案子,后来又是说可能是要暗里派人……
总之,不论是谁来审,这相府俨然已经被推到了浪尖上……
偏偏她是在相府的……
唉……!也好,白天里的那些人见了他害怕,他见了他们也烦。
听着屋子里的笑声,仰望无边夜空……,这白老头是明知故犯的,自己找死,却要拉她下水,竟收留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当初在北地害她中箭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的人……
习惯地握紧着手中弯刀……
漂亮的脸孔上洒下了一层柔和的光,紫色的眼眸里犯起了光晕,银色的发丝染上了月华……
他,已经很少拔刀了,刀,也很久没有饮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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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姐姐,究竟我何时能叫你嫂嫂啊?”
回房间的路上,凯鸥拐着狄秋,依旧在开着她的玩笑。
“欧欧!”狄秋娇嗔一声,跺了下脚,停步不前,“你再这样胡说,我,我,我就不理你了!”
从屋里到屋外,虽是清冷的夜,狄秋的脸颊也是滚烫烫的,在饭席上时,白佑之就坐在她身边,害得她眼皮都不敢抬一下,那时她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了,好不容易出来了,不用想着面对白佑之的尴尬了,可凯鸥却还在开着她的玩笑……,她毕竟是个大家闺秀,这种男婚女嫁的事情,总是被说着,好像……是她自己巴不得快快嫁了一样……,就算,就算是真有心,可……眼下的情况,也只能无意了。
但凯鸥怎知她心中计较,只道是害羞而已,于是又凑进着问道,“说实话,狄姐姐,佑之哥哥怎么样啊?帝都里好多姑娘都想嫁他呢,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给父亲说说,免得守着个狗屁约定误了你们的终生。”
凯鸥的表情、语气似真似假,狄秋定定看着她,心里分不清她究竟是继续玩笑,还是当了真,但心里那阵着急她还是能感应得到的。她和白佑之不过是儿时玩伴,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得了,但从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了终身起,她眼里就没敢去瞟其他男子,何况……她要嫁的人可是个青年才俊,这让她更看不上周围的人了,尤其今日见了长大后的白佑之……相貌堂堂,一身儒雅气质,言语吞吐间皆是不俗,这更是与她心中所勾勒的形象不谋而合,她窃喜着这份巧合,却因为女儿嫁的矜持而不敢表露出来。
但此时被凯鸥一问,她却不由得慌了脱口而出,“不要!”
话一出口,看见凯鸥得意的笑着,顿时狄秋心里好不懊悔,于是又是一跺脚索性扭过身去,不去理会凯鸥了。
凯鸥见状才觉得自己的玩笑似乎有些过头了,于是赶紧左一个‘狄姐姐’,右一个‘狄姐姐’地甜甜叫着,哄着狄秋。
一旁的小环看了,也捂嘴笑了起来,这等场景可真是难得一见呢,自古可都是看小姐大剌剌的样子,今日一见却不知原来也是个知理的了。
然凯鸥正是使出浑身解数哄狄秋不与自己计较之时……
“老女人。”一个闷闷的声音,似从地缝里钻出来的一样,突然传进了凯鸥的耳朵里。
随着凯鸥的举动,狄秋和小环也跟着找寻声音的所在。
“死小鬼!”某女人口中发出近似于磨牙的低沉声音。
“啊?!”狄秋疑惑出声。
小环见状,也知道了那躲在暗处的人是谁,想到万一让狄秋看到了小觉,怕是要被吓住,而与此同时,凯鸥心中也正想到了这点,于是乎主仆两人仅是互看了一眼,便达成了默识。
“狄姐姐,我要等个人,你和先小环过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不如我陪你吧,天都黑了,你一个人……”狄秋有些不放心地说着,但凯鸥心中却是有着计较的,怕狄秋看见了小觉被吓住,当初小环第一见可就是好半天都是瞪大着眼的,差点没背气儿了。
“不用的,狄姐姐,你先去!”说着,就已经把狄秋往小环那里推了,小环也很适时地扶住狄秋,“狄小姐,就听我家小姐的吧,要是怠慢了你,老爷是会罚小姐的,你就忍心么?”
凯鸥的态度坚决加上小环的一番说辞,狄秋这才作罢,同小环先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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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狄秋与小环走远了后,凯鸥这才出声,“死小鬼!你怎么不继续玩消失啊,成天不见人影,白天在床上玩挺尸,晚上就跑出来装鬼吓人!还有,跟你说了几万次,不准喊我老女人!听到没有!”
在她嘴巴喋喋不休地一张一合之间,小觉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小脸绷得很紧,似在极尽地忍耐着他面前的女人,尤其是那越说越拔高的声音似乎很刺耳一样,他竟皱起了眉,在她面前掏着耳朵,“你本来……就很老!”
他话还没说完,凯鸥就已经摆好了架势---一个‘铁砂掌’就挥过去,自然,小觉一个纵身后跃就躲开了……
似乎是一种模式了。
她习惯地在他未开口之前就预知他要说的话一定很欠打,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
他习惯地在话说一半未完的时候一边逃脱‘魔掌’一边说完那后半句。
两个人能未卜先知,牛掰到这地步也不简单,时间久了,就成为了固定的相处的模式。
站在一丈之外,小觉得意地笑道,“或者……跟着那老头一样,叫你欧欧?还是……老欧欧?或者……小欧欧?”
凯鸥眼皮子跳了三下,然后双手优雅地拨了拨额前散落的发丝,学起蒙娜丽莎的微笑,摆起了维纳斯的造型,也竖起了纤纤兰花指,一声发嗲,“讨厌!人家什么时候跟你那么熟了,难道……你肖想人家很久了,呵呵……早说嘛!捡日不如撞日,小觉觉,你这就回去把身子洗得白花花的,姐姐马上就去好好疼爱你哦!”
最后还抛了个‘硕大无比’的媚眼,撅起了‘烈焰红唇’。
果然……
小觉同志瞪大眼睛看着一个女人在他面前翘起兰花指,摆出个S的造型,举止极尽风骚……
当即他就‘嗷’地一声,以‘大吐特吐’来回答她的‘风骚’。
就在他弯腰呕吐之际,某女以跑100米冲刺的速度来到某小鬼身旁,拎着人家的耳朵,就来个90度的大旋转。
被突然袭击,小觉拽着凯鸥的‘魔手’又是拍又是挤着眼,眦着牙地‘啊,啊’叫着。
‘报复’感被小小地满足之后,凯鸥这才松了手,叉着腰,弯着身子,将脸凑进……
凯鸥德脸顿时在小觉面前放大的好几个倍数,大到,他看见了她眼中的月亮……,近到,他闻到了她的吐气如兰……
“你还真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凯鸥此刻是极其得意了。
小觉却感到一股热气在身体里乱窜动着,心里一阵骚乱,她眼中的光芒太过闪烁,让他稍稍看一眼,就仿佛要化身为那黑夜中的飞蛾,见到光亮就会直扑过去……
于是他勾低了头……
凯鸥却以为这小鬼难得地知道自己错了……
“嘿嘿,小鬼和小爷斗,你还嫩了点儿!”
然而小觉却只是为了压抑住身体里的那股子骚动,待到心绪渐稳后,才抬起脸来,又恢复了死板的闷蛋模样。
“你……晚上小心些!”
刚才……他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那个方向是往西厢走的,西厢是凯鸥的住处,那里是没有客房的,相府的客房设在东厢的。那女人既然是客,是不会与小环同住的,那么就只有和凯鸥住一起了。
想到这,小觉眉头一蹙……,那白老头是玩什么把戏,明知道那女人走到哪里危险就会跟到哪里,还让她与她住在一起……
“为什么?怎么了?”凯鸥很是不解地连发两问。
“别问,遇到危险就大叫一声,自己顾好自己就可以。”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去管其他人的死活。
凯鸥品出了言下之意,却不明白小觉为何如此紧张,即使是此刻,他说着话,那眼珠子也是边打量着周围的,似乎……稍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噌地一下消失不见……
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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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养心殿。
如同过往的每一个夜晚,他都会从身体的最深处苏醒过来,然而却渐渐与平时不同了……,因为另一个意志自从那晚--被凯鸥撞破的那晚后,他越是想醒来,另一个意志就越是加倍地抵制,于是就造成了这样的情况……
“皇甫澈!你最好把她给我叫回来,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完全占据这具身体!”
这是属于夜晚的皇甫澈的声音,鬼魅而凶恶的。
“不,休想!我不能再放纵你出现!就算……会被你取代!”
吃力的声音,是属于白天的皇甫澈。
他站在镜子前,忽而面目狰狞,忽而一脸痛苦……
这是意志的交战,这是自己与自己的交战……
身体,只有一具,灵魂却裂成了两个……于是开始了自己与自己的对话……
“我不会杀了她!就算我毁天灭地也不会伤害她!”
“不,我不能……相信你!”
“你必须相信我!”
“你会杀了她!就像……以前……你答应过我……不杀我的兔子……结果……晚上你还是……”
“她不是那只兔子!”
“不,决对不!”
“哈哈……皇甫澈,胆小怕事的皇甫澈,你竟敢忤逆我了,你爱她,你一定也爱上了她!”
“你,你,你胡说!我不过……只见了她几次……”
“真的是不爱?别忘记了……我们共用着同一具躯体,从她出现后,夜晚里,你就不再像以前那么乖了,会开始反抗我了,以前的你可是在慢慢地等待着被我杀死呢,怎么?现在是不是想着即使被我杀死,也要尽力反抗一次,争取那微乎其微的机会?”
“不到最后……谁生谁死还没有定数!”
“不要痴人说梦了!我的能力你再明白不过了,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多痛苦啊,就像是临死前的挣扎,哈哈……”
“死,我也……会拉上你!”
镜中的脸,突然瞳孔放大,脸上依旧是猖狂的笑,“哈哈……死?不,即使你死,我也是生!因为你是软弱的皇甫澈,而我是强者!”
表情再换,又是痛苦的隐忍,却近似于哭泣的哀求了……“为何是她?”
声音突变,“你明白的!”
“就因为……她发现了你,不怕你……就那么简单……是啊!本来感情就不复杂的……不知道……明年的桂花开了的时候……”
声音渐渐无力,渐渐消逝。
镜子中的脸,那痛苦的神情也渐渐消失……
“明年的桂花?还说不爱,你还记得林子里的桂花香……”
赤脚踩在冰冷的石板上,今夜,他终于压住了另一个‘他’,在连续奋战了好几个夜晚后,在‘他’终于疲累了后……
如此奋力反抗,还说不是为了她?
若真不是因为她,为何脑中要浮现八月的桂花香,风筝落……
薄唇微微勾起,“想要的,就要千方百计得到手,皇甫澈,你注定要输给我,不论是这具身体,还是……她。”
遥望着天边月,想着那清丽娇颜,一个月了……
月光下,他从床头取下一柄宝剑,银白的剑身在亮得刺眼。
捞起衣袖……
剑过,肉裂!血,汩汩直冒!
然而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他在笑,笑得极为开心,开心得像一个得到糖吃的孩子……
“凯鸥……你逃不了的……”
若她不来,他便夜夜割自己一刀,夜夜疼……
疼到她出现为止!
血,染红了白色的大理石。
疼,袭击着他的心脏。
然而,他却始终面带笑容,即使……是倒下的时候……
最后一丝月光消失在眼前的时候,他,似乎闻到了那股独有的女子香……那是倔强、狂野、杀戮、温暖……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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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说。
正当皇宫里夜里的皇甫澈割伤了自己后,相府里本是正在盘腿坐在床上和狄秋狂侃……
“狄姐姐,你放心,佑之哥哥以后要是敢欺负你,小爷就扛着锤子去砸扁了他!”凯鸥极其豪迈地说着,手里还比划着‘砸扁’的架势,那表情就好似……白佑之已经是十恶不赦了。
狄秋被她夸张的表情、语气、举止逗笑了,笑得嘴都合不拢,先前在小池边时,她本还为凯鸥开她和白佑之的玩笑而差点恼了,但此时却不比那时,现在就她和凯鸥两个了,无外人,何况……第一次见,她和凯鸥就很是亲近,加上她是白佑之的妹妹,将来也就是她的妹妹,都是一家人,自然私下里,她也就没把凯鸥当外人了。
“那……要是以后陈大人对你不好,姐姐我也扛着锤子砸扁他!”
狄秋也学起了凯鸥比划起动作来。
岂料,凯鸥却突然脸色一沉,“谁要和那屠夫扯一起。”
闻言,狄秋一愣,随即说道,“欧欧你可是与陈大人有什么误会?”
早在书房之时,她便察觉到那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凯鸥看陈绍民的眼神,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提起那个屠夫陈绍民,凯鸥这火气就窜得特别快,“误会?小爷亲身所受的,哪来的误会,你别看那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其实骨子里他就是干屠夫的料,今天血洗个花街柳巷的,明个他指不定就能去屠城!NND~~说不定丫就是小日本的祖先,搞南京大屠杀就是从他遗传的!践踏我大好河山,罪无可恕,丫最好哪天走路摔死,吃饭咽死,喝水呛死,下雨被雷劈死,逛窑子被玩死!”
一气儿面不改色地说完,凯鸥深喘口气儿,总结道,“反正,总之,就是要他死,死,死!”
狄秋看呆了……,半天都忘记眼珠子怎么转,嘴巴怎么张,鼻子怎么呼吸了……
时至此刻,凯鸥是一手叉着腰,一手连在空中劈了三下,顺应着那三个‘死’字。
但是……在她劈下第三下的时候……
本是愤恨的表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下子痛苦地叫了起来……
“哎哟!我的手……咝……疼,好疼……”
本身‘杀’得最牛掰、最解恨的时候,她突然感到右手小臂处生疼生疼地,就像是……挨刀子一样……
一边喊着疼,额际冒着汗,一边嘴里直嚷着……
“我靠你妈的!断了,断了,啊……手要断了……”
先前还是在手舞足蹈地骂着人,立刻就是快要哭的样子直喊着疼……
狄秋也被吓坏了,刚想把手搭凯鸥肩上,然而却引得凯鸥大叫一声疼得躲开了。
这下碰也不能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听着凯鸥汉手要断了,捂着手臂在床上打滚,也没见到血……
狄秋顿时没了主张,也顾不得自己仅着一件单衣了,光着脚就跑出去直去拍打小环的房门……
于是乎,相府里顿时灯火通明一片骚乱起来,白相、白佑之、陈绍民皆是披了件外衣就冲了出来的,尤其……陈绍民还是只穿了一只鞋,白佑之的两只鞋都还是穿反了的……
与此同时,院落里还落下了一个身影……
小觉本是坐在房顶上的,突闻屋里发出惨叫声,他便赶紧扒开瓦片俯身看去……
这里,他一直守着的,并无任何人闯入,但却听到凯鸥惨叫……,待看见凯鸥直捂着手臂喊疼,而且并不见血……
于是他脑中便冒出来了一个念头……‘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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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齐拥进来,白相先是看了看狄秋,见她完好,这才快步走至床边。
“欧欧,欧欧……”
“凯鸥?”
白相与白佑之同时唤道。
而陈绍民则干着急地看着,欲张嘴,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凯鸥此时早已经疼得嘴唇发白,额头直冒虚汗,一个表情一个不经意的触碰都能让她感到疼痛……
话没力气说,可心里还是有力气骂的。
骂谁?
当然是骂那两个无良的、该被杀千刀的、不把她玩儿死不罢休的皇甫氏兄弟!
折腾了半天,她直感觉身体里的血在不断地冒出来,但……小臂上却并无伤口……
不言而喻,这是‘生死相随’的作用了。
所以凯鸥直骂着……
‘姓皇甫的!老子操你全家!自个儿抽风了挨刀子了还要拖小爷下水!他妈的,算你们狠!总有一天!小爷要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喝光你们的血,丢到大街去喂狗!让你们生不如死,后悔出生!’
她也只有这么在心里痛快地骂着了……,骂到心里也没了力气为止……
这才疼得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