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骑着战马跟在叶三身后,屹立不动,凝望着眼前的死亡河谷,体会着叶三颓丧失落的心情,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喜欢看到叶三失败没落的身影。是为了报仇吗?好像不是,要杀叶三自己有很多机会。是寄居体爱上了眼前的男子,自己为她所左右?也不是很确切。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感到叶三和自己有很深的渊源,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叶三可以帮助自己脱离这个落后的星球。自从皇宫那场大火里得到了《永乐大典》科技篇,可看后又大失所望,里面记载的精密仪器,不是这个落后的国家能够制造的。以现在这个国家的制造业的现状,要等到几百年后说不定才有希望,要寻找的复制器到如今没有一点线索,皇宫里几乎被她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很可能已经被这些愚昧无知的人类销毁,唯一的线索就是叶三的妖刀,那把刀确实是复制器上的金属残片,且蕴藏着无上的灵力,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灵力。通过长时间的修炼,那把妖刀已经感应不到自己的存在,或许灵力转移到了叶三身上,失去了识别她的能力。这样的情形出现,也说不出对自己是好是坏,这个神秘的男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展现,他到底如何才能帮自己脱困?丝毫没有头绪的胡思乱想还是被叶三的喃喃自语打断。
“不是胡狼,不是胡狼,是那东西打败了我,是她,是她在报复我。”叶三率领着五百多人的残部,伫立在河谷口,喃喃自语。
“将军,我们该启程了,再不走,就都回不去了。”那位侥幸生存下来的千总在叶三身旁催促着。
“咳!机不逢时,天亡我叶三,回去了又能有什么结果。”叶三扫了一眼身后的将士,战马剩下了很多,可马上的人却死了,可以说都是死在自己兄弟手里,那是多么残酷的现实,真没脸再回去面对同僚,这样的惨败回去后该怎么说?又有多少人能够相信?那东西,在场的将士都没有看见,唯一看到的就是胡狼,还有被自己亲手屠杀的部署。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有责任把这五百多人完好地带回去,交给他们的亲人,自己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了。
此次出征,粮尽而反,叶三仰望空旷的原野只能苦笑,这没有对手的战争使自己损兵折将,真让自认高人一等的他无比的尴尬。还好,回程没出三天就遇到了接应他的英国公张辅和成山侯王通的大军。对于叶三的失败,永乐已经没有心情惩罚他了,而且心里还有说不上来的一种乐祸,这次远征说明你叶三也不是百战百胜的将领。随后急令宁阳侯陈樊接替了叶三先锋印信,叶三现在只能是一名随军参将,没有了指挥权,只有听命的份。
永乐也感到老天在和他作对,没有了亲征的动力:“而今出塞已久,人困马乏,归途尚且遥远,不能不考虑班师了。”时至六月底,永乐无奈结束第五次北征,班师回朝。
七月里,绿油油的可的里苏大草原上,明军缓缓南撤。永乐因毫无战果,没有了欣赏草原风光的心情,他甚至觉得自己失去了跨骑战马的资格,只有躺在四马龙辇上,任凭颠簸。事实上他已经无力再跨骑战马,病入膏肓的他,开始品味死亡的来临。
“现在到哪里了?”
“回皇上,已经过了翠微岗。”内侍马云回话。
“朕几时可回到京师?”
“八月定可返回到京师,皇上。”
“八月,八月中秋好团圆啊。”永乐眯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龙辇外被风扫下的落叶喃喃自语,感叹自己的命运就像那寿命已尽的枯叶,落叶归根。
永乐帝确实感到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在龙辇上召见了杨秋迟,君臣之间进行了最后一次谈话。
“东宫太子监国,历练已久,政务熟知,朕回到京师即将皇位移交给他,朕想安度晚年,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杨秋迟听后,心中大喜,脸上没有丝毫表露:“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定不辜负陛下厚望。”
“得天下者,大器也,岂可置于危处?你们这些老臣,可知天下虽安,不可忘危。小不谨而积之,将致大患。小不改而积之,将致大祸。”
杨秋迟回味着皇上的话,感到了有临终遗言的味道,眼泪唰就下来了。皇上的日子不多了,现在在为他的江山社稷着想,也为他的子孙后代着想,多次亲征为太子扫除对头异己,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个太平盛世,古往今来,作为皇帝也舍弃不了这伟大的父爱。
杨秋迟走后,天色已晚,永乐又召来了英国公张辅,也向张辅传达了传位太子的旨意。龙辇的暗影里,一条黑影紧贴龙辇的气窗,偷听着君臣的谈话,不久又隐没在黑暗中。
百病缠身的永乐,*劳征战一生,造反夺得江山,大明帝国在他手中繁荣昌盛,他太想安享太平了,他太想回家了,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他已经回不了家了。
大军到达榆木川的时候,这位在战火硝烟中出生的皇帝,喜欢在战争中求生存的皇帝,经历了无数风波后,终于支撑不住病入膏肓的身体,在军营里病逝,享年六十五岁。
皇帝驾崩了,跟随永乐一起出征的将帅文臣不知所措。就在这大明国运重大转折时刻,一个小人物站了出来,他就是永乐帝的内侍,太监马云。这个平时毫不起眼的人,看上去绝对是个老好人的太监,在关键的时刻坚定了自己的立场。以他特有的内侍身份,在深夜召见了两个人,杨秋迟和金幼孜。
“皇上已经驾崩,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只限于高级将领知道,两位可有什么打算?”太监马云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皇上驾崩前可有遗诏?”金幼孜问道。
“有,现在就在英国公张辅手上。”
“啊!皇上怎么把遗诏给张辅了?难道不怕天下又要大乱?”杨秋迟吃惊的大叫。
本来皇帝驾崩前,召见顾命大臣是很正常的事,可是把遗诏交给了军系统帅张辅,问题就出在了张辅身上。昨晚,太监马云偷听了永乐和张辅的谈话,就感到大事不好,遗诏落在了张辅手上,那将是一场灾难。
果然,杨秋迟不担心皇上传遗诏的事,而担心张辅这个人:“张辅是皇上手下第一勇将张玉的儿子,而张玉等军系将领都和汉王朱高煦有着密切的关系,靖难时期就在一个军中,在皇上立太子的事情上,靖难的军系将领都是站在汉王一边,现在有遗诏在手,他们的机会又来了。”
“我们该怎么办?现在能确定张辅把遗诏传给谁吗?”另外两个人也没了主意。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张辅谈判,派我们的人进京把遗诏传给太子。”
“能成吗?”金幼孜担心地说,他知道在军中,谁有军权谁就是老大。
“不成也得成,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了。”
“好,现在事不宜迟,马上找张辅,有枣没枣也要打这一杆。”太监马云经过三人密谋,下了个决定。
等他们找到张辅过问遗诏的事,张辅说已经秘密派遣先锋陈樊回京传旨了。
“啊!大事不好,张将军可知陈樊乃是汉王的嫡系,就不担心他把遗诏传给汉王吗?”杨秋迟也顾不上礼仪了,直接责问张辅。
“这……不可能吧。”张辅见杨秋迟直截了当的质问,也心里发虚,在暗处他没有吩咐陈樊去山东,至于陈樊把遗诏传给谁,就不是他张辅的事了。
“陈樊从何路而去?我们要把他追回来。”金幼孜也急了。
“是从清水源而去,去了什么地方,我们只有听天由命了。”张辅理屈,小声地说。
“清水源有两条路可行,一条进京,一条去山东,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太监马云道。
“我看谁敢去追,想抗命吗?”张辅也硬气起来。
“军队离京尚远,张将军不担心汉王乘机发难,危及京师,做千古罪人吗?”杨秋迟大喝道。
“我已发下严令,不准任何人外出,所有礼仪进膳照常进行,就是不想把皇上驾崩的事传到山东,陈樊要做此事,那么罪人应该是陈樊,于本公何干?”
“好,我们拭目以待。”杨秋迟无奈,三人退出了张辅的大帐。
“杨学士,咱家也无能为力了,听天由命吧。”
“不,还有一个人,张辅疏忽了,他绝对能力挽狂澜。”
“谁?”
“叶三,只有他能截住陈樊,把遗诏传到京师。”
“那还等什么,快找叶三啊!”金幼孜真急眼了。
三人找来叶三,将此重大的事件说给了叶三,叶三也知道此事对大明帝国影响深远,如果办好了,那么大明王朝今后也就有了他一席之地。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接受也得接,不接也要接,叶三无法推辞了。
“兄弟,这次就看你的了,陈樊带去的人也不会太多,我想你一定能够应付,关键是拿到遗诏后,要千里迢迢把遗诏送到京师太子手中,切忌!切忌!一定要亲手交到太子手中,不然的话,大明又要多灾多难,黎民百姓之福全在兄弟你手上了。”
“杨大人放心,叶三定将不辱使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