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出现了奇怪的尸体。
黑鸮忽然想到了小孩子不该见到这般景象,回身拉起太小儿刚要走,却见太小儿正板着指头。
“怎么,我的童子还有这本事,怎么回事能给算出来么?”
太小儿说:“好像是狼来了。”
黑鸮一听,四下里看了看,说道:“走,咱们也赶紧离开。”
黑鸮话音未落,小街的尽头果然来了两只狼。黑鸮抱起太小儿道:“别怕,本王在此,两只狼有何惧哉。”
黑鸮手中提着大棍,想要走出小巷,不想巷子的另一头又来了三只狼。黑鸮顿时紧张了。他只好大棍开道,虚张声势地挥舞着。
险境中的黑鸮正无计可施,村口处跑来了六七个人,呼喊着冲了过来。黑鸮一看,是自己的两个随从,后面跟着的人是那个南坪寨主。
狼被吓跑了,众人来到了黑鸮面前。
原来,南坪山寨昨天遭到了一群强人的洗劫,众喽啰抵挡不利,白寨主只好带人逃离了山寨。他连夜投奔玄绝山,半途又遭遇了一群狼的袭击,最后摆脱了狼群,到了玄绝山时,天已经大亮了,没想到黑鸮早起已经下山了。白寨主一问才知道黑鸮大王下山没有带随从。
“黑鸮大王要有不测。”
白寨主没有犹豫,带人下山就来找黑鸮,正好碰上了黑鸮被狼困住了。白寨主驱赶了狼,又把昨晚的遭遇说了,黑鸮指着远处躺着的村人说:“人来易斗,狼来难防。这村里人手无寸铁,被狼掏了心肝,我都看见了。看来这群狼果然有些来头。”
众人撤出了村庄,迎面一伙人拦住了去路。
“就是他们。”白寨主喊道,“大王,就是他们昨天把我的寨子给劫了。”
白寨主看了来人,告诉黑鸮说:“他们就是劫了我寨子的人。”
“好啊,两个寨子,两个大王。”对面的人冲着黑鸮喊了过来,“黑鸮大王,既然狭路相逢,那咱们就得说道说道。”
黑鸮把太小儿放下,走到阵前,指着来人道:“你们有何话说,别看你们多几个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今天既然来到了我玄绝山地界逞狂,那就要有个分晓。咱们一对一,你们谁来?”
对面走出的是个白脸儿头领,笑盈盈地应道:“黑鸮大王果然爽快,领教了,请。”
黑鸮回头对白寨主道:“你先来。”说完,退在了一旁。白寨主小声道:“大王,我在他身上已经吃了亏,恐难应付。”
“停!”黑鸮突然冲着对方的白脸儿喊道,“你使刀不行,把刀放下。”
白脸儿手中刀一晃,应道:“为何?”
黑鸮指着拿棍的白寨主说:“我方拿棍,你就不能拿刀。”
“从古自今,未曾有过上阵者用什么兵器要对方限定之说,你用你的大棍得心应手,我用我的刀,能进能退,此各用各的兵器,无可非议也。”
“此言差矣。与本王打交道,你就应该知道本王的规矩,本王有的你可以有,本王没有的你就不能有。”
“等等!”黑鸮被白脸儿头领
叫住了,“我观你的人,怀中还有暗标,是否也要去掉?”
“这也是本王的规矩,本王没有的你不能有,你没有的我可以有。”
“原来如此,黑鸮大王竟然是用此等限定来赢天下的吗?我听说你这玄绝山的原主道长就是被你给欺负走了的,想必你也是用此等伎俩才得手的吧。”
黑鸮被问了个无言以对,他刚要发火儿,却见对面的人自先乱了阵脚,只听一声喊:“快跑!”对面的头领带着他的人已经跑了。
黑鸮正感到意外,忽然听太小儿在后面喊了起来。
“狼!狼来了,快跑!”
黑鸮一看,身后和路两边的草丛里有十余只狼围拢了过来。
“呀!”黑鸮惊叫了一声,再看两个随从和南坪寨的人都已经跑开了,刚刚还有十几人在对阵,此时路中间只剩下了自己和白寨主,二人动作慢了,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完了。”白寨主说,“这些狼就是我说的近日伤人的狼群,刚才遇见的只是几个,现在又回来了,而且把大群还给招来了。他们几个在也抵挡不了,现在只有咱俩了,肯定敌不过狼,怎么办?”
“怎么办?那也得跑。你先跑,我断后。”黑鸮说完,把白寨主往前一推。
白寨主抡起了大棍前面开路,黑鸮也抡棍跟上了。二人正往外突围,白寨主突然觉得脚踝一麻,顺力一崴,倒在了路边。
“啊呀!我命休矣。”白寨主倒地,便知道自己性命难保了,他喊了一声,扭回头来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黑鸮拿着的大棍。
黑鸮没有停下,越过了他的身体,冲出了狼群。
刚才太小儿看见了狼群,早就上了路边的大树。在树上他看的清楚,也冲着主人喊快跑。突然,树下一只老狼立起前爪向树上够来。太小儿这一惊,想到了夺树而逃,他看了看几棵临近的大树有逃跑的路径。他刚要纵身,却听树下的狼叫,声音婉转,并无狂恶之举。
狼在树下原地未动,只是摇头摆尾,如狗见主人状。太小儿不知何故,他又向路上的主人看去,正看见主人一棍把南坪寨主打翻在地。
“呀!”太小儿露出了惊异的表情,“怎么怎么……”
太小儿没看明白,主人怎么把自己人给打翻了?他不知如何是好,话也不知道怎么喊了。再看树下的老狼有了反应,它转身向路上冲了过去。
白寨主被黑鸮的棍打中了脚踝,不能爬起,只好抡起大棍,坐在地上抵御饿狼。可是他顾前不顾后,有劲儿也难以施展,一个没小心,被狼扑倒了。他知道自己的下场,但也胡乱地挣扎着,可是挣扎了几下,感觉身上什么也没有发生,更觉得周围没了动静。他抬眼一看,一只老狼在他面前摇着头,肩头处另一只已经对自己长开了大口的狼,莫名其妙地收了牙齿,缓缓地离开了。
面前摇着头的老狼也退步走开了。
“呀!好奇怪。”白寨主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他看老狼走到了大树下,立起了身子,冲着树上做了两个勾爪的动作,然后带着狼群走了。白寨主往树上看去,原来
是太小儿在树上骑在树杈处,还在直愣愣地看着远去的狼群。
大路上,刚才来闹事的一伙儿人不知跑到哪去了。黑鸮和他的随从也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白寨主被救起,大家把他送回了玄绝山。
“没有本王,你我坚持不到狼群离去。只是你后来崴了脚,本王冲出狼群才知道你没有逃出来。”黑鸮表示对白寨主的关心,又说出了自夸的话。
白寨主自然也说了感谢黑鸮仗义相救的话。大家相视一笑,也不多言。吃过了晚饭,各自歇息,太小儿知道白寨主脚踝伤的重,他想着心里都疼,便来和白寨主说话。
“疼么?”太小儿问。
“说不疼是假话。”白寨主回应了太小儿,看身边没有别人,突然问道:“太小儿,你在树上,我怎么看那头狼对你好像有表示。”
“没有啊。”太小儿说,“我也不知道怎么,那个老狼想爬树,没爬上来。后来走的时候,还冲我看了两眼呢。”
“你在树上,看的清楚,为什么我倒地了,狼却不咬我了,最后还撤了?”
“我也不知道。”
“我崴了脚的时候,好像先被什么打了一下。而且脚上还有伤,这是怎么回事?”
“那我也不知道。”
“你在树上,什么都能看见,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
“我看你的主人见了狼就跑,连你都不顾了。不用问为什么,这你还是不知道。”
“啊,不知道。”太小儿又随口一应。
白寨主又说:“要不是狼群散去了,恐怕我现在就是一堆骨头渣子了。要不是我倒地吸引了狼,你的主人想跑出狼群可没那么容易。”
太小儿问:“你和我主人不能打过狼么?”
“打不过,因为狼太多,若是一两个单打独斗还行。”白寨主左右看看没有人,又压低了声音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都看见了什么,把你看见的故事讲给我听听。”
“我…..”太小儿也四下里看了一眼,这才说道:“是我主人打狼,一下打到了你脚上的。”
“可是你主人没说到打了我,却自夸是他救了我。如果你看到的确实如此,我就明白了,其实让我倒下,你主人才能逃脱。”
“啊。”太小儿随声应对,白寨主的话,其实他心里一紧有了感应。
“你是怎么成了他的童子?”胡捷忽然问到。
“呃?我……”太小儿被问,犹豫了一下,“不是我,是他,我主人答应我,说给我找妈妈。”
“呦,这可真是,你这么小怎么离开了你妈妈的?他知道你妈妈在何处吗?”
“不知道,他说他能找到。”
“明白啦。你真是太小了,不可能明白,以后你长大了慢慢就明白啦。本寨主也算是你主人的盟友,可是他对我如何,我不说了,只要我能走了,我就离开这里,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再与你主人见面了。”
两天后,白寨主被接走了,可是他的话留在了太小儿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