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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疑难杂症

蜗清的日子 柚斯基 3119 2024-11-18 19:56

  待苏禾打完水回来,却见程佑礼蹲在床边,一手撑着床沿,直不起腰来。

  “哎,不是叫你脏手别乱摸东西了吗?”苏禾说着把水端过去,这才发觉程佑礼的脸色不对劲儿,忙放下盆,上前扶他,“唷,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肚子又疼了?”

  程佑礼艰难地点点头,额上出现细小的汗珠:“方才还好好儿地,就你出去不一会儿就开始疼了。”

  “看来是老毛病又犯了,……药放哪儿来着?”苏禾走近柜子开始翻找,自从来了总柜,程佑礼的胃病还没有犯过,今儿晚上瞎吃多了,又喝酒,突然闹肚子,苏禾一时半会儿竟找不出平日里治胃痛的药塞在哪个角落了。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苏禾叹口气道:“说不定来的前一天没收拾进包袱里,忘在东曜斋了。这样吧,少爷先忍忍,我去药房看看。”

  总柜虽是大奉道的核心处所在,并没有元晟堂的人,但为了一大帮子人的方便,特在总柜设了个药房,能拿到常用药,柜上的人拿药只需付市面上一半儿的银子即可,剩下的算是津贴。可苏禾不曾去过药房,也不知药房具体在哪个方向。没有时间犹豫,苏禾径直去了何筱川的房间。

  连续敲了很多下的门,直到苏禾以为这亮着灯的屋子里没人转身要走的时候,屋里传来了应答声。开门的是面带微笑的何筱川,苏禾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久才答应,只是单刀直入地询问药房的位置。

  “你先进来说吧,”何筱川侧过身子给苏禾让出道,一面随苏禾进屋,一面问道,“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还是……你家少爷哪儿不舒服?”

  “被你说中了,我家少爷胃疼的毛病又犯了,我竟疏忽把常带在身边儿的药瓶子给丢到家里去了,这回没辙,只能先去药房拿些药来救急。”苏禾无奈道,“偌大个总柜,我也不知道药房的具体位置,担心没头苍蝇似的乱找反而更浪费时间,这就只好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可别这么说,”何筱川示意苏禾随他往外走,“我也是刚回来。这么着吧,我直接领你过去得了,免得你们女孩子家方向感不好。”说完调侃地笑了。

  苏禾自然不放在心上:“那可真谢谢你了。”

  “谢什么谢……”何筱川漫不经心地说着将门关上,领着苏禾沿着走廊就往外走。

  ……

  苏禾也说不清楚以前程佑礼吃的那些药在清朝都叫什么名儿,她耳熟能详的也不过是吗丁啉一类。药房的老药师听了症状开了些现成的药丸子救急,苏禾拿着这些药回了房间,何筱川提议一并过去瞧瞧。

  程佑礼衣服没脱就直接倒在床上,捂着肚子直哼哼。朦胧中听见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便暴脾气地怒道:“怎么这会子才回来,想疼死我不成?”睁大了眼睛才发现绕过屏风的来人除了苏禾,还有何筱川,不由诧异,“何大哥,不,何掌柜,你,你怎么来了……哎哟,可疼死我了……”

  苏禾知道他脾气不好,也由着他,没必要生气,只上前将两颗药丸子塞进他嘴里,又灌了小杯水,才拍着他的背扶他躺回去。何筱川径直走过去,一掀衣摆在床边坐下:“少东家这么疼了多少回了?”

  程佑礼皱着眉头:“打小就这样,隔三岔五就得犯一次……”

  “老毛病了,光吃止疼药不管用,这得瞧啊,没找元晟堂的元老级郎中给你瞧瞧根源?”

  苏禾接过话头:“瞧了,怎么没瞧过。别说以前了,就从我去他身边伺候的时候算起,那些郎中们都不知来了多少回了。除了元晟堂的,北京天津一带有名的郎中都来过,都说没什么大事儿。说是没什么大事儿,实际上就是他们瞧不出来病灶,除了开些止疼的药以外,也就是些调理的方子。”

  “哦?倒是疑难杂症了。可曾试过西医没?”何筱川扭头问苏禾。

  苏禾一愣:“你知道西医?……这……”苏禾压低声音,“周围除了那些传教士和咱们府上小老夫人认识一些西洋医生外,其他人都不信任洋人的那些玩意儿。再说了,前些年那些教案什么的,官府查得紧,就连咱们小老夫人都不敢声张,谁还敢把洋人往家里请呢。”苏禾说的也是当时的国情,那时候的人们的确是那么想的。

  听苏禾这么一说,何筱川微微扬起没有笑意的笑容:“这样吧,少东家把手伸出来,我先替你把把脉。”

  “何掌柜还懂得医术?”苏禾惊讶。

  “不算懂得,早年我父亲爱好医术,小时候耳濡目染,略知一二罢了。”何筱川将三根手指搭在程佑礼的手腕上,微微挪动,苏禾盯着他的手,发现那手的形状极好,修剪齐整的指甲在灯光下反射出莹润的光泽。

  把完脉,何筱川伸手掀开程佑礼的眼睑看了看,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苏禾觉得他看上去特靠谱,不由问道:“何掌柜莫不是有了什么妙方?”

  何筱川笑道:“您太抬举我了,我又不是郎中,把了把脉不过是看看大致可能是什么毛病。只可惜我看了半天也没弄清楚,只有一点比较确定——他这毛病可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没什么大碍,只是人得吃点儿苦,受罪些。依我看,这毛病至少得到他十八岁的时候才能好。若是十八岁了还这么胃疼,只怕真要找西医琢磨琢磨他们那些洋人的法子了。”何筱川站起身,“天色不早,方才吃了止疼药应该好些,早点让他休息吧。我也先回去了。”

  苏禾只觉得他话中有话,便借口送他,随他一道去门外:“谢谢你何筱川,方才在屋里我也不好问,只觉得你心里似乎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却没说,现在我只是想问个明白,你……当真有什么法子?”

  何筱川斜倚着走廊上的柱子,似乎丝毫不意外苏禾的提问:“我早料到你会这么问,你果然聪明。”

  苏禾不理会他话中是否含有调侃之意:“那还请告知苏禾。”

  何筱川懒洋洋地呼吸了一口晚间充满湿意的空气,仿佛在沉淀自己的回答:“嗯……这么说吧,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我以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那样的方子,否则……”

  “是药三分毒。不论如何,总得试试看呐。”苏禾乐观地笑着。

  “不必。”何筱川伸出一根食指在苏禾的面前摇了摇,“我还是那句话,他年纪还小,等他过了十**岁的年纪再说,也不迟啊。倒是你……”

  苏禾一愣:“我?我怎么了?”

  何筱川定定地看着苏禾的眼睛,那神态罕见的认真:“你难道要在程家当一辈子的下人不成?你可是个生意上的奇才。”

  苏禾被他说得有些心虚:“这又从何说起呢?我哪里有什么生意上的才干,再说了,我不过一介女流,还想怎么着?我在程家虽然只是个下人,不过报酬不错,起码图个安定。屋里那个少爷脾气是暴躁了些,可为人倒也还实在,只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我也不必与他计较。”

  “行行行,我只说了一句,你就噼里啪啦给我来这么一大通。”何筱川环起手臂,俯视着苏禾,压低了声音,“今儿晚上你那西式记账法着实巧妙,我听了都赞不绝口。佑礼那小子倒也能耐,居然能把它给说明白了,想来你这些日子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吧?”

  苏禾一听,瞬间只感到有血液涌向自己的双颊,仿佛被人看穿了一般:“你……就这么相信是我的点子?”

  “除了你,这奉德晟没有第二个人。”何筱川说完微微一笑,抬手打了打自己袖子,“也罢也罢,在这门口站了这么久,身上要起露水了,早些回去吧。”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禾一眼,转身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何筱川前脚刚走,苏禾正要进屋,只听忽地一声擦过耳边,一把飞镖插在了门框上。苏禾取下飞镖上携带的纸条,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脸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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