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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下) 山外还有山

跑马山传奇 长疆 4088 2024-11-18 21:15

  胖子庞蒡只见这位骑马而至的不速之客,伸手就将老二抛给少年的那锭银子收入囊中,又急又恼,两腿一夹催马而上。听得对方很有几分熟悉的嗓音,只略微怔了一下,口里叫道:“我管你是熟人生人,遮遮掩掩的就是见不得人的人!连区区一点儿银钱都瞧得起,未必还是个善人?看鞭!”早舞动起手中九节钢鞭,顺势一扬手,只见钢鞭如蛇似箭直袭对方面门。

  武林中人有谁不知软兵器难练?尤其象七节棍九节鞭之类,比起那纯软的绳鞭和铁链更有另一番难以掌控之处。要做到收放自如掌控顺手绝非短期能及。

  眼罩遮面之人见钢鞭已至,只一仰身,这招‘后山吊桥’轻灵迅捷之极,瞬即复又端坐马上,哈哈大笑:“‘钢鞭地滚弹’果是名不虚传,不料还可称为‘钢鞭马背弹’呢!”

  在场的六人早已收起手中兵刃,让开在两旁。

  庞胖子早年开始拜师习练九节钢鞭时,其师就劝他改学盘龙棍、泼风双刀或单刀盾牌。在场的有位师兄也评说道,就其身材听师父的建议是最好不过,师弟本就擅长一套地躺拳功,在地上滴溜溜一旋比那地滚弹还历害呢!庞蒡本来已经有些动心想改变主意,可耳里一听‘地瓜蛋’三字心中就十分窝火,自小矮胖的他就不喜小伙伴戏称‘地瓜蛋’。听到这位还不十分熟悉的师兄口中话语,就生出几分误解,当即就固执地向师父表示非九节鞭不学。庞家在当地也算得上富户,其师也受他爹不少好处,见拗不过他也就只得由他。却不料这庞蒡做其他任何事都无啥耐心,可只要是练功习武就象变了一个人,数年后,凭手中一条九节钢鞭已是扬名四方。

  庞蒡见对方避过钢鞭,向左侧一抡收腕回鞭回至半圆手腕一抖划了大半个8字,顺势发力,只见九节鞭犹似一条钢蛇起舞,鞭梢起伏如蛇头一跃而复又奔对方上盘。好!众人齐声喝彩。

  对方早亮出一柄长剑,身子微侧,剑身顺着钢鞭来势略为一旋,就见长剑钢鞭均分两边。接下来他两人你来我往,时而似纠缠在一处,时而又‘分道扬镳’。两人往来不下二十余招难分高下,只不时听得众人的喝彩声。正难解难分间,水佬鬼叫道:“大哥可使出飞刀。”

  胖子心想也是,这样打斗下去何时了结?一手舞鞭一反手在腰背上摸去,手腕一扬,一把飞刀快如闪电而去。这边罩面人又是哈哈一笑:“过瘾过瘾!”话音出口的同时左手亮掌,早有一物飞出。

  两人相距之间,一声脆响,有火花溅出,众人看得明白,只见飞刀蹦地,一枚飞弹却擦着庞蒡的头巾而过。

  “又来一个‘马背弹’呢!”在一旁的孟小岚看得高兴,叫了起来。水佬鬼笑道:“今日庞大哥同对手切磋得过瘾呢!”再看时,这两人已停止了打斗,庞蒡跳下了马来叫一声,你胜我一筹,认了。就收拾起手中的九节鞭。对方道,何为胜何为负?也随即下马。

  众人见他二人如此,也都缄默无言。

  罩面人手一扬,一物飞出直奔孟小岚,孟小岚急侧头出掌,不料侧边空中一爪疾出疾收,飞来物件已收入夏老三手中,只在他手里略微一沾,随即又轻轻抛向了孟小岚。水佬鬼就笑道:“夏三哥替人收暗器,还关照同他交过手的小哥呢!”

  “睁眼瞧瞧,是暗器么?”夏老三道。

  大家也已看清,就是那锭三两重的银子,也都会心一笑。阮玉斌心想,这江湖上的事情还真是奇,方才一阵的打斗,这会儿又都收刀捡卦地罢了手。其实这些人武功是好,但看起来也并不是凶恶之人。这个带着面罩的后来者又是个啥人呢?正想间,又听得一阵马蹄声。众人齐向来者方向看去,只见有两人两骑远远地奔驰而来,这二人头上皆戴着仅露口眼的齐颈面罩,接着一声呼哨响起,其声犹如短笛急发,其音高亢,从大家耳际旋转划过。一瞬间,来者已飞奔而至。众人正愣神间,就见身旁的几匹马同时嘶叫一声,猛力挣脱其主人手里的缰绳,来者中的一人长啸一声,丝毫不理会眼前的众人,一阵马蹄声响过,众人身旁的这几匹马,早随着他二人二骑扬起四蹄飞也似的离众人而去。

  一时间只丢下还呆在原地的众人,八个人中,有七个人目瞪口呆,半晌方回过神来。

  水佬鬼骂道:“是从哪里来的盗马贼?竟有这等好手段!”|

  “嘿,我洪铁匠今天算是开了眼,还从没遇上过用这种手段抢马的强盗。”洪铁匠摇摇头。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呢!”庞老大叹口气,“比咱三弟的手段还霸道得多。”

  四人中只有夏老三没吭声,侧着头若有所思。

  阮玉斌道,“有句话叫不打自招,今日这事儿恐怕该叫做打了才招的吧?才真是叫人哭笑不得,那二人固然是手段高明,各位也是自己供出了这位夏三哥,他不也会坑蒙拐骗这一套么?也不是个良善之辈呢!”

  就见夏老三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瞪向阮玉斌叫道:“我夏侯小虫是同他二人玩耍了一招,已归还了银子,还要怎的?”

  孟小岚道:“我说阮小哥这事儿就算啦,人家都退回银钱了。”

  阿依盯着夏侯小虫问道:“喂,问你这位夏三哥,你到底是用了啥法子把我们的马儿弄得疯疯癫癫?”谁知对方根本就没答理她,只是转过头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一个劲的看着罩面人。阿依再看看众人,见矮胖子和铁匠都没吭声,却都是双手肘抄在胸前,包括阮玉斌也住了口,几双眼睛齐刷刷地射向罩面人。

  阿依朝孟小岚一努嘴,两人退至一边,阿依道:“我看众人都在疑心那个带面罩的人,为啥其他几匹马都被劫走,而就他一人的马却纹丝不动?”

  孟小岚点头,就朝他叫起来:“我说你这人奇怪得很呐?有种的就露出你的真面目来,遮遮掩掩的算个啥?哑巴啦?”

  庞老大朝大家摆摆手,道:“算啦算啦!这人我晓得,那日在二郎山下客栈与我对剑的就是他。”

  洪铁匠和夏老三水老四也都点头,洪铁匠笑道:“这人是咋啦?方才还威风八面的,这会儿靠在那里扭扭捏捏地——喂!朋友,摘下你的面罩吧。”

  却见那人仍是不回答众人的话,只是背靠在那棵大树杆上把个身子扭来扭去的,一手抓地,一手将剑柄握得紧紧的还在用力,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额头上沁出阵阵冷汗来。

  阮玉斌叫道:“你这人,别人都认出了你,你还舍不得取下你那块遮羞布,有啥见不得人的丑事儿么?”

  庞老大正朝那人走过去,而洪老二夏老三水老四几乎同时转过脖子,三双眼睛,目光如锥一般,瞪了阮玉斌一眼。

  阮玉斌也感觉到出口伤了人,又觉没啥了不得的,心里哼了一声,看他们怎的。阿依小声对他道,阮小哥说话要注意些呢,他脸上才有些发烧。却又听孟小岚有些不以为然道,想说就说,有啥了不得的,阿依也是啥都好就是不如本小——本小哥干脆。阮玉斌又高兴起来,笑眼瞥孟小岚一眼。

  庞蒡说一声,这位朋友病了。接着叫一声老二过来,洪铁匠忙走过去。两人相互递个眼色,一边扶起他起来一边在他耳旁悄声问道:“这位朋友,身上带药了么?委实抗不住就——”对方似乎紧咬着牙关,摇摇头要挣扎着立起身子来,低声道:“丢丑!见笑了,多谢各位——”双手扶按马背意欲上马。庞洪二人见状,知他不愿再多说啥,其体力神态也有好转似无大碍,只能由他。于是二人帮助他系紧了马肚带,助他搭了一下力就上了马。其身形还有些摇摇晃晃,其面罩外的脸色也还很难看,可他仍然一手握剑一手握拳,朝众人道一声:“失礼了!惭愧!各位,此病不去无颜再会!”言毕,轻拉缰绳缓缓而去。

  这里留下的七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听见庞大哥开口道:“咱们在这块山沟里头热闹了半天,我还没弄清你这几个小兄弟姓啥叫啥呢?”

  还没等三人开口,夏老三就笑道:“我看他们三个准是一母所生的三个小少爷。”

  “三哥何以见得?”水老四也不管阮玉斌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继续说道,“你是否因为三个娃娃都一样的细皮嫩肉的?”

  孟小岚高声道:“你们管我们是不是一母所生的?少在这里费话多!小心本小——本小爷不客气!”

  夏老三扑哧一声笑道:“这位小弟,说话秀声秀气的,就别再自称小爷了,说本公子如何如何倒还差不多。”

  孟小岚一瞪眼:“你——”有些说不下去。阿依伸手一拉,挽着她紧走了几步又赶紧放开手肘,回头道:“大家都不扯闲话啦!告辞。”阮玉斌也不再搭腔,跟在其后走去。

  洪铁匠笑道:“三位慢走,咱们几个老大哥就跟在后面,告辞是告辞不掉的。”

  众人都忍不住,哄地一声全都笑起来,连紧绷着一副脸儿的阮玉斌也扑哧地一声把头扭一边去。

  洪铁匠看着阮玉斌笑道:“我说这位公子,喂,刚才同我交手切磋的这位公子,让我看看你那把剑任何?”

  水佬鬼便笑道:“洪二哥还真的要打把好刀赔他?”

  夏侯小虫道:“人家的剑好着哩,连缺口都没一个,何须我二哥劳神费力,又不需二哥八方兜售他的铁匠手艺,你说是么?二哥?”

  洪铁匠还正摇头,老大庞蒡笑道:“看你两个,说了一大筐子费话,就不觉累么?”

  “就是要说说笑笑的赶路才不觉累呢!”孟小岚忍不住插话道。

  听他们说得闹热,走道路旁的阮玉斌轻轻地抽出剑来瞧了瞧,果然是有两个小缺口,不会碍事。阿依瞟眼一瞧,你这把剑是——?在索桥镇买的,还用了差不多二两银子,阮玉斌回答。阿依点点头,还不算差。

  这七人说说笑笑,倒也十分闹热,看看路程该不会有多远了。

  行走间,就见有一拨结伙作伴的背夫,有十多个人,一个个背负着高过脑壳的货物,正在前面的山道上一步步挪动着沉重的步子。象是遇上了合适的地势,听得有一人喊道:“歇气罗!”走在众人头里的庞蒡和洪铁匠见他们先后将手中一根带叉的粗木棍朝背上货物的下面一杵,两腿叉开些,身腰伸直而身形略俯,一个个极为舒缓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

  不料在其后面的两个背夫扭头看见不远处赶来好些带刀持剑的汉子,叫一声:“有棒客!”背夫们立时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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