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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上)侠客不起眼

跑马山传奇 长疆 5007 2024-11-18 21:15

  悄然进屋的南宫旭一眼就瞥见了那黑面汉,此刻正光着屁股背朝向门口立在床边,亮出一身贼肉。嘴里还正不干不净地骂道: “你个小娘们以为能逃出老子的手心,不识抬举的贱货!”一脚半跪在床沿,一脚还踏在地板上,撅起屁股急吼吼地正解脱女子的下衣,已被扯去了上衣的女子露出一片白生生的胸脯来,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浪里格朗,夜深人静好时光,黑爷今夜又要作新郎,浪里格、朗里格、浪里格朗……”

  “恶贼!你这欺男霸女该死的恶贼!”南宫旭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喝,易过的嗓音显出一丝沙哑。飞出的左脚掌尖闪电般点向这黑面汉的膝弯,正哼着乌七八糟小调的这黑面汉嘴里一个‘朗’字出口即止,身躯朝前一歪就偏斜着滚跌下床来。气愤不已的南宫旭右脚飞起,狠狠一记踢向他的屁股沟处。

  “……哎哟!哎呦呦!”这贼汉顿时疼得卷缩成一团,有尿液从身下漏出。

  南宫旭抓过一件衣衫来见是这贼汉的,便就抛在地上,只得伸手拉过堆在一旁的被子替女子盖上。方才那一脚正中这家伙下阴处的海底穴。其下腹已是酸胀疼痛很是难忍,虽已两腿乏力,但两手似乎还有点力道。几乎要疼出泪水的眼睛借助油灯的光亮瞧见,面对着的却是这么个小老头儿。

  瞧这老头儿眼角处已显出皱纹身形也不魁梧,暗咬牙关还欲寻机反扑,却见对方顺手抓起了他放在床头的一柄单刀。只道是要给他一刀,急忙就地一滚,光屁股的身躯卷缩到了墙角。嘴里情急地连连叫着好汉爷饶命、老前辈饶命!眼珠子死死盯着朝向自己的那刀口,这一刀下来该如何逃过?!

  却见对方将这把单刀在手上掂了一掂,忙讨好地道上一句,这把刀——好汉爷老前辈您老定是瞧不上这刀的。南宫旭冷笑一声,谁个是你这狗混账的前辈?要割你这厮的脑袋还用得着好刀么?两手只一扳,啪地一声已断为两截。

  见他竟有如此膂力。且又开始轻松地把玩着手中那把明晃晃的短刀,霍地想起,听说近来有什么侠客义士之类的四处出没,总是给官府生出麻烦。便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但心头也还存一丝侥幸,偷眼瞥向这不速之客,告饶道,“这女人——小人是付了钱的,还没得手,还未曾得手。”

  南宫旭骂声恶贼!心下道,小爷管你得不得手,凭你这狗混账的德性就该死!——依旧用变换过的嗓音骂道,“钱?你这黑面贼以为小——老爷不知晓?人家明明是个良家妇女。说!你这狗混账对她使了什么手段?”

  “不打紧不打紧的,不到半个时辰就会醒过来的,小人若有半句谎言任凭好汉处置。”

  南宫旭正要一刀结果了这厮,想起候老怪医馆的情形,一转念也就将手中的短刀插回腰间,问他道:“你在这镇子上是干甚么的?”

  “小人小人是、是这太平镇的二池头。” 黑面汉见状心下稍安,便急急地回他问话,同时忙着往身上穿套着南宫旭抛给他的衣衫。在这冬季的腊月,此人已被惊骇得六神无主,此刻已开始上牙磕下牙地浑身颤抖起来,也不知是寒冷还是恐惧的缘故。

  “甚么二吃透三吃透的?要想活命就给我全盘讲出来,若有半句假话我便一刀……”南宫旭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起来,又追问了一阵,方多少明白了这里的情形。

  因此地位处川陕甘之间的一段极为偏僻的地段,本是朝廷官府疏于管辖的所在。不知在何时突然出现了几个在江湖上从未现身的人,带着一批人马来到这里,皆是玄色面罩蒙面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他们不仅手段功夫了得,而且手头又很有些财力银钱,除了手下几个带来的得力打手,又还招募了几个从四下流窜过来的家伙,这黑面汉也是这伙人中的一员。很快,这附近方圆数百里有名的赌头烟贩鸨母打手就被网络了不少过来,跟即又有些商贾小贩幕名而至。

  南宫旭有些奇怪,未必都是冲着寻医治病的,便问道:“慕名而来?有啥了不起的好名声?快说!”

  这家伙听到南宫旭的问话说着说着竟双目有些放光,将嗓音也提高些道: “咱们这里虽是不能与大江湖相比,却也是个不算小的池塘,因此经头儿禀明上峰后,被授予一块刻有名号的牌匾,就称作‘小池庙’”

  “小吃妙?”南宫旭冷笑道,“我就不信这镇子上的小吃有多妙,未必不要钱?恐怕是你几个东西白吃白喝的大吃妙?!”

  “池庙就是——比如就像是池塘和土地庙。”这家伙强忍着没笑出来,见对方瞪向他的目光十分射人,急忙往下解说道,“来的各类人都是冲着这里属于几不管的地段,以为用不着缴纳皇粮国税……再说”

  “会有这等好事?”南宫旭听着新鲜,却感觉不对劲,便忍不住问道,“那么,想那候老怪一样的名医也是慕名而来的?别以为我不知晓,自古行医的可交不了多少赋税的。”

  “不过,不过——咱们只要将这些人引过来,再按照咱们的规矩每户收一笔太平钱。”

  “说啥?收什么太平天国的钱?”南宫旭又一次听他说什么太平钱,便故意道。

  “好汉快莫提那个什么国,小人可没说那几个字。”黑面汉连面色都变了,急忙解说道,“没有咱们的保护,怎会有这镇子的太平?当然要收太平钱。”

  “收多少?”南宫旭觉着有点明白了。

  “只要在这里做生意赚钱的,就得付上收入的一半。”

  “你们简直是在抢人了?!”南宫旭几乎跳将起来。

  黑面汉被吓了一跳,急忙辩解道:“这一半中的一半也是替官员收的。”

  “你这厮刚说过这里属三不管地段,何来的官员?”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镇子兴盛起来还不到一年,附近的一位知州就来巡视过了,从此就归由他派来的一个县令所辖,那县衙离此处近两百里。可县令也还要时常来的,只因……”

  “肯定有他的好处便宜占,他如何不来。你这厮别给我吞吞吐吐地,快说!”

  “是的是的!好汉的眼光雪亮雪亮!前不久又换了一位县令,前一位县令也早就撑饱了。新来的这个又张开了大嘴巴,不仅要占银钱的便宜,他还喜好贪占女色。”黑面汉的脸上显出极度的不满来,“咱兄弟们辛辛苦苦挣了点银子除了孝敬上峰之外,还得给这官员烧香上贡。妈的,还要挑送女人去陪他。”

  “既是如此盘剥,那些人为何不离开此处?”

  “这也是咱那头儿的高明之处呢!只要进来了没得允许就别想离开,咱们镇子内的人耳朵后都被烙了标记的,这种标记比官府牢狱的金印还难磨灭,即便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是能被追捕到的。”

  原来如此!听到此处,南宫旭嗖地一下拔出了腰间的短藏刀。

  黑面汉一下被惊得面失血色,南宫旭并不理睬他,只把短刀朝木桌面上一插,明晃晃的刀叶在烛光里忽闪了两下。

  “这里可有衙门?”南宫旭问道。

  “衙门倒是没有,官员来收受银钱喝玩乐消遣之时,除了去咱们的小池庙一趟,其余时间大都在酒楼青楼烟馆和赌场度过。这个新来的县令年岁也不算大,看去还不及三旬,却还弄了个待补知州的名头。这官儿不太喜欢去赌场烟馆却最爱去青楼教坊,三天两头地去逛窑子。求他办事的人还有给他送去有些姿色的女人。这不,他今天是第三次来太平镇,我这就——”这黑面汉汉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

  “什么待补知州的县令?”南宫旭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么这县令是属陕西、川蜀还是甘肃的?”

  “可能——可能属川蜀,不,可能属陕西又像是甘肃——他只待现任知州一离任就能补知州官位的空缺。”

  “好啦好啦!”南宫旭已经听得不耐烦了,将手一摆止住他,瞥一眼还躺在木床上的女子,将短刀指向他道,“小爷我看你这厮也弄不明白的,我问你,你这厮给这女子使了甚么下三烂的混账手段?” 话音未完,就见女子已经开始动弹了。也就不再与他多话,只一把揪住他衣领将其朝屋外拎去,这厮比南宫旭要高出半个脑壳,半拖着身子到了门外。

  与他同来的那女人仍半靠在走道旁的板壁处,南宫旭朝她脑顶的百会穴轻轻一点,女人很快就睁开了眼皮开始微微扭动起脖子来。在一旁的黑面汉瞧得瞪圆了眼珠暗暗伸舌,越发不敢小瞧了这位不知是从何处来的老头儿,并不魁伟的身形一点也不起眼,哪能识出却是个管闲事的什么侠客义士之类。

  “你两个贼男女给我滚!今夜不许在这镇上露面,只要被小爷我瞧见,便就一刀一个送上了账!” 南宫旭一声断喝,黑面汉背起女人急急地离开去,真如丧家之犬一般。闻声上楼的店家,见一个身量并不魁伟的陌生人竟凭手上一把短刀,就把那平日里十分霸道的大汉吓得丢了魂一般。急忙立在楼梯口侧的一根木柱旁,一动也不敢动。

  南宫旭并不瞧他,嘴里只管发出略为易声的言语道:“店家休怕,你将那位女客官照料好让她平安回家,休得再生出事来。”话音送出,他人已奔下了楼,也不理会店家打着哆嗦的身子和像鸡啄一般上下不停晃动着的脑壳。

  站住!刚要跨步出门的黑面汉听得身后又是一声断喝,立时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面露惊恐,背上还负着那女人。

  “你们的那个什么小吃妙在什么地方?”南宫旭猛一闪念,便朝他问道。

  “在、在——在镇子南边的那片白桦树林中,后面是山丘。”黑面汉闻声心下不仅平稳下来,还生出几分窃喜。

  南宫旭也就不再吭声,挥一挥手让他走了。自己正要离开这家店子,听见楼上传来一声惊叫。便又回头进屋,见店家已是一副惊恐状,是、是那女子在叫唤?手指楼上结结巴巴地随着南宫旭复又上楼。

  那女子已经醒过来,见有人出现在门口又给吓得将被子蒙上了头浑身颤抖。直到店家连连呼唤了好几声方才露出了头来。是给惊吓了的,店家摇头叹息。这类情形已在店里发生过不止一次,他何尝不总是为着这客店的经营担惊受怕,却是无可奈何。自从被哄骗到此地开店,既得罪不起这儿的各类凶神恶煞,又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大恩人!” 已将衣衫匆匆地穿妥当的女子,打开南宫旭替她掩上的房门,双脚一曲就跪在了地上。隔着门窗她已听到店家告诉了救她的就是来人,此时她已认出送她去医馆就是这位恩人。‘咚’地一下将头叩在楼道地板上,一时泪流满面。

  南宫旭慌忙止住她急将她扶起,一时又想不出该说几句怎样的安慰话来,口里只连声道:“这位姐姐别这样,可别这样。”同时从皮囊里掏摸了一阵,心下暗暗叫苦,却是为何?原来只摸到了估摸还不足一两的散碎银子。记起还未付给候老怪医馆替箫岣疗伤的费用,还有今日的食宿与马料钱……心下记挂着还是将手里的那点碎银放到女子手上。女子便着推辞。说是恩人已经为她破费了许多,不能再要恩人的银钱。

  南宫旭不由她再作分说,佯装生气道:“你若不收,就是小瞧了我!”

  女子方才收受,南宫旭见店家将两个大蒸馍放到她手上,又替她收拾好她爹爹的那包药,并问明了她昨日骑来的马儿在何家客店,便吩咐店里的伙计陪同她去牵回。南宫旭看在眼里,朝店家点头称赞一句道:“你这老板的为人还不错!”……却没说出余下的后半句话是——这儿如若有狗混账打你这店的麻烦小爷就打他的麻烦!

  南宫旭在店里稍事停留,又叮嘱这女子到天明后方能离开镇子赶路返家。又对店家叮嘱道,请他帮助照料一下箫岣。这位店家自从被陷在此地营生两年多来,何曾遇上过将凶神恶煞般的黑老大也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好汉,这年头未必还真有人们常说的义士大侠?这位瞧去还有些单薄的身形还真是貌不惊人呢,听南宫旭说是要他放心,绝不会欠他店里的银钱,连连摆手道:“没事的没事的,大侠只管放心!”

  “请问店家,这里可有个什么叫小池庙的地方?”

  “有的有的,就在镇子东面两里外的河边,大侠可是要去上香进贡?”店家的神色有点异样,接着补一句道,“大侠若是抽不开身,往后再去那儿也不迟的,别急别急。”

  店家见南宫旭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离开了客店。便急忙回头朝那间房门前细细地检视,奇怪,方才明明是瞧见一只不小的壁虱从那女子的裤脚处落下,咋就不见了呢?作怪呀!这寒冬腊月的竟会有臭虫?可别毁了我这客店的生意哟,还得凑够下月的太平钱……

  南宫旭刚走出几步,眼角的余光在无意间瞥见有人影晃动,定睛看时,一个本就迷糊的黑影在街尽头一闪就已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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