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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上)宝刀藏渊源

跑马山传奇 长疆 4106 2024-11-18 21:15

  南宫旭抬眼见是秦耀宗,眼神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秦耀宗见哑巴朝他点点头,也就回礼点头,你以为还能蒙住我么?得认真提防着你这假哑巴才是。

  “这位施主来了,施主此行上山也是意欲打听有关杜鹃宝刀之事?正好正好,贫尼就将所知晓的一并向二位告知。”

  秦耀宗心下一惊,果然是名山名刹之高人,这位师太的修持真是太……。那么我的所作所为是逃不过她老人家的法眼了,神情一时越发谦恭起来。复瞧一眼哑巴南郭寿,见他依然是无声无息地端坐不动,知道他的随身剑也同自己的兵刃一样,也是被寄放在殿外的。心下道,我就听听你这个装聋作哑的家伙未必与那把杜鹃宝刀也有啥渊源。

  “只因千百年来,经历了人世间酸甜苦辣的一代代各类施主,来到这跑马山寺庙拜佛进香许愿还原。众多世间的人事幻相皆如竹简史书历历在目……

  贫尼这里有一张蜀锦,还是本庙前主持所留存,这件事虽不属争什么宝剑夺什么宝刀的,不过却关系到这位秦施主的家世呢。”

  秦耀宗心间一凛,近年来一直萦绕在心底里的一些疑惑,难道今日能在这位师太的口中得到答案——?

  “这蜀锦上面所记录的事,是的的确确发生过的。时下江湖上再度关注的杜鹃刀,虽是与其齐名的郭达剑早已在蜀汉时期现身,不仅为历代江湖人士追寻,也一直为历代朝廷中的武将和大内侍卫们关注。”

  南宫旭感觉师太提到郭达剑时,秦耀宗的目光也从他身上闪过。

  “满清入关一段时期,官军查禁民间兵刃甚严,各类名剑宝刀的消息便悄然沉寂了。这杜鹃宝刀的名声,也是自顺治皇帝期间又渐显露……杜鹃——当年一个名叫杜鹃的姑娘……”师太开始讲起一个故事,“说来还是雍正十三年的事了,这事就发生在离跑马山麓不算远的炉水河一段。”

  时值初秋清晨,湍急的河流汹涌澎湃向东而去。流至几处分狭窄的谷中时,更是波涛翻卷白浪飞溅,河谷内轰响如雷胜似万马奔腾。行人此时若立于河岸观此情景,莫不有几分心惊。

  “杜鹃刀?杜鹃——当年一个名叫杜鹃的姑娘……”

  师太双手合什,口里念念有词,秦耀宗恍忽间就如同进入了功态。

  秦耀宗觉得眼前开始朦朦胧胧,心里却依然关注着身旁的南郭寿。这个假哑巴究竟是何等样人?一个所谓什么毒虫帮的小头目,手头竟会有那把令江湖上人苦苦追寻的郭达宝剑,连孟叔都不知晓。这宝剑既然在他手中,想必就会有些明堂,咱还不可小看他。方才就已把双目的余光数次朝殿门侧门挂去,他两人的兵刃皆按规矩存放于侧面小屋中。

  “唵嘛呢呗咪吽 登山阶梯过河船舟 驱愚慧灯险隘坦途 唵嘛呢呗咪吽…………

  有六字真言似从遥远的天边隐约传来,渐渐在耳旁回响……秦耀宗感觉眼前先是云遮雾罩,月牙隐没……渐有阳光点点滴滴穿透云层。方才忙个不停的思绪在不觉中已全然安静下来,接着眼前一亮,竟然有景象闪现,渐渐地清晰起来。

  秦耀宗当然不知,这个冒名为哑巴南郭寿的南宫旭佛缘本就不浅,其早就进入到昔日的一段景象中:

  ……离打箭炉向东二十余里的炉水河一段,在一处最为令人胆寒的河段上,一根溜索分头栓在对岸的大树上横跨两岸,这是沿河上下二十余里唯一的索桥。有一块约三个饭桌大小状如一只青蛙的河心石,黑黝黝地蹲伏于惊涛骇浪中。

  河岸的东侧是那条通往藏地的茶马驿道,此刻有起早赶路的十余个背夫,背负沉甸甸的背子打此经过。陡峭的山崖和奔腾的河流,对常年往来于这条茶马古道的背夫们来说真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此刻领头的将杵拐往身后的茶包背子下方一杵,其余的人也就都停了下来。叫声奇怪,原来他们瞧见这青蛙石的背上竟盘腿坐着一个人,这可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情景,虽然在这条道上往返走过了无数趟。

  瞧对方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他腰上带着一把剑,背上有个小小的包袱已被溅起来的浪花打湿,腰腿以下的衣裤更是早就湿透。瞧他正瞪眼看着对面那道林木茂密的峡谷。

  背夫们稍事歇息,一个个复又收起身后支撑着货物的杵拐,背负起沉重的茶包,离开此处慢慢地朝打箭炉方向一步步移去。

  此时的少年已将目光盯住一个由对岸过来的中年汉子,那汉子腋下夹住木筒,手抓溜索已滑至他头顶上方。“请问这位过河的大哥,可知道这里有一个姓秦的人么?”孙骏飞这句话已是对往来于这河上的人第七次发问了,他仍忘不了补上一句,“是个秃头。 ”

  中年汉子有几分狐疑地瞥他一眼,摇摇头,自顾自地渡到岸。

  河岸东侧山脚有户人家,那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白发过耳的老者手拄竹杖走到门外看了看,摇摇头叹口气:“几天啦?这个年轻人真是,何必啊!”又回头呼唤一个姑娘,“杜鹃—— ”

  “爷爷真是——,管他呢,他是自讨苦吃!”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姑娘走出门来,娟秀的面容上虽微露不屑之色,但还是按老人的分咐朝河边走去。“喂,我爷爷叫你呢!”见他仍是端坐石上不理不睬地,就有些气恼。把手一扬,一物飞出,对方伸手接住看时却是一只苹果,随手放到那石上。

  杜鹃冷笑一声紧接着又扔出一物直袭其面门。对方不避不让只把口一张便咬住,刚一咬住就急吐入河中,原来咬着的是块柳木疙瘩。这边杜鹃大笑:“喂!这点儿眼力还敢来石蛙谷寻仇家,快回家再练练吧!” 看来他也是恼了,气呼呼地叫道:“喂什么喂!本人有名有姓叫孙骏飞。你有本事可敢到这块石头上来与咱切磋一下?”

  话音刚落,那姑娘身形一闪越过河面已到跟前,一股力道直逼过来。孙骏飞虽是早有防备施出了‘千斤磨盘坠’,但在这块布满青苔的石上哪能稳坐得住?直溜溜地朝着水下滑去。杜鹃急忙伸手去拉他,却未料到还未触到他的衣袖,他已在一瞬间就跌入了水中。

  此河水深浪急,尤其河床下面乱石密布,就连任何野兽落入其中都从没见有活下来的。 杜鹃心下着忙,将身子一拧,一道弧线划过,朝着岸上那棵大树抛出了腰间带钩的牛皮绳,就在铁钩稳稳地挂上树桠的一刹那,她人已跃入浪花中。

  她在急流中左闪右避,潜行了好几丈远也不见那个孙骏飞。只得滹出水面换口气,瞟见有个人影正在那大树下晃动,在水浪中踏踩几步便上得岸来。见这个叫孙骏飞的少年已立在那棵树下正朝四下张望。

  杜鹃姑娘再一细看时,一柄剑竟然有近五寸的剑身插入树杆。她本已有几分气恼,见此情状暗想这小子的武功倒是有些明堂,他竟能以内力抛击佩剑于伸向河面的树身,再从河中跃出抓握剑柄上岸?

  孙骏飞眼见她为救出落入水中的自己,竟敢在如此汹涌的河水中折腾,一时又惊又叹。惊的是看不出一个如花儿般娇小的女孩儿竟有如此功夫,叹的是她那超过不少男儿的胆量和利索的身手,一时便有些发呆。

  杜鹃见他正呆呆的望着自己,刚叫了一声喂!忽然意识到什么,脸儿一红,急急地闪身躲到大树后去。身上那套薄薄的浅色衣衫被河水湿透后,隐隐约约地越发显出了少女窈窕的身形。此时孙骏飞方才反应过来,急忙背过身去,一时也耳热心跳起来。就在他转过身去之时,听得半空里一声风响。

  孙骏飞被这突然的声响一惊,急欲跃起之时,一物从空中抛下落在大树后面,同时有个声音传来:“杜鹃,衣裳!”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响亮。四下观望并不见人影。定是那个杜鹃喊爷爷的老者,看来也非等闲之辈呢。

  孙骏飞一想,我这不是犯傻吗?这里住着如此武功高手,他们皆是邻里乡亲,即便咱寻着了仇家,未必他们就不相帮么?再说如若有人通风报信,恐怕咱在这山沟里等上个一辈子都枉然。刚到这里的那日,真不该对老者把实情相告。如此一想,心里便暗暗有了主意。 “喂——孙公子、孙少侠,咱家请你到寒舍去稍坐片刻,肯不肯赏光?”杜鹃从大树后走出来,将那一头未干的秀发用条手绢拢住,更显出几分娇媚来。

  “这——”孙骏飞想到前日赶到这里打听仇家的下落行踪时,对此地的一切人都心中生疑,更是拒不接受这爷俩的热情相邀,露出一副久行江湖独行侠的作派。此时又听她的言语中象是故意带着点酸味儿,自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杜鹃似乎毫无注意到他的心态情状,已快步往坡上的木屋爬去。叫声:“爷爷!我去再掰几个嫩苞谷来烤着吃。”孙骏飞一身湿漉漉的,一股晨风吹来不由地打了个寒噤,肚内也空虚起来。摸摸背上的包袱,那剩下的一块饼子也早掉入了河中。只得硬着头皮磨磨腾腾一步步地朝坡上走去。

  坐在屋内的火塘边,身上披着老者长衫的孙骏飞已吃下一大块火烧包谷饼,又忙不迭地啃着手上的一根烤包谷,脸面还依然时时对着门外的那条河,一刻也没放松对索桥上的观望。杜鹃忙着晾晒那几件湿衣裳,老人又朝孙骏飞面前的茶碗里斟满了清茶,笑眯眯的道:“你这娃儿耐性好哇!在那块青蛙石上硬是呆了好几天哩。”

  “才等了四天。”孙骏飞自觉有几分豪气升了上来,有些故作轻松地回答。

  “果是没等着哇?”老者摇摇头,“我看你还是返回家去罢,再呆下去可真要弄出个风瘫病来啊!”

  “老人家,既然这道索桥是来去的必经之路,我就不信会不着他?除非——”说话间孙骏飞仍是把双眼时时地留意着那道溜索。这几日虽有几个来往的人,却并无一个五旬以上的。“除非他武功不济犯怯躲开了,或是——”

  “你在说啥?”

  “除非死掉了!”

  “你这人咋胡乱咒骂别人?”正在忙着收拾屋子的杜鹃忍不住抢白他一句。

  “说来也是的。”老者似乎目光一亮,手掌一摆止住孙女,见杜鹃愤愤地走到后院去了,才又对孙骏飞道,“照你所说若是那个姓秦的已过世,你两家的仇怨就了结了?”

  “有啥法?不了也得了,终不成还去寻他后代报仇?再说咱已打听过了此地已是再无一家姓秦的,这种人是该断子绝孙的。”说话间他虽仍注视着门外的河面上,却从眼角的余光里捕捉到老者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哼,果不其然终于露出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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